我已经多日没来黑金。

它似乎比之前萧条了些。

没了往日的门庭若市。

六楼办公室。

天哥和陈婉婷都在。

如那日，我第一次见天哥。

陈婉婷坐在主座泡着茶。

天哥坐在侧席。

我坐到了客席。

陈婉婷递给我一个用热水烫过的青瓷杯。

给我倒上了一杯茶。

我用手指叩首，端起品尝了一口。

“这次做得不错！”

天哥微笑着赞扬了我一句。

我放下茶杯，谦虚道：“侥幸！”

“能赢下张云仁可不是侥幸！你确实非常有实力！看来我之前还低估你了！今天哪怕你输给张云仁，我也不会让沈老二动你的！”

“哦？是吗？”

“我让阿婷送钱去的时候，也让她带人去了！她只是没有带人上楼而已！不过，我想你也不用我帮你！白金宫下面那帮荣门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吧？”

“是！”

关于这一点，我并没有想要对天哥说谎话。

既然他能提出来……那他自然已经知道答案！

我也就没必要再否认了。

“啧啧啧！没想到你能给我这么多惊喜！我查过你！你应该没有任何背景才对！但你不仅能利用郑家，竟然还能让荣门的人帮你！最神奇的是，你还搭上了黄家的线，千了杨树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天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是真的惊讶！

但我也惊讶。

“天哥，你不会派人跟踪我了吧？你怎么全部知道？”

我也好奇……为什么他对我的事情，能了如指掌？

我自问……我所做的一切，还算隐蔽！

“我说我猜的，你信吗？”

天哥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又不像……

我看他，真的有些看不透。

天哥见我眉头微皱的模样，笑笑。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没派人跟踪你。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有蛛丝马迹可以推测的。我再根据这些蛛丝马迹去打听下消息，就可以知道全部的信息了。”

他说得轻松。

却将有一种，似乎在说我的布局……漏洞百出的感觉。

这让我心里极为不爽……

“我是一个注重结果的人。你怎么做到的，我不关心。但结果是你做到了就行。我之前说过，这算是给你的一次考验。现在，你通过考验了。我会如约，将黑金交给你打理！”

天哥提到黑金，我却沉下脸。

郑老四说要把白金宫交给我打理……

天哥说要把黑金交给我打理……

但这两家，可是“敌对”关系。

我怎么可能同时打理这两家赌场？

在职工中心，我认为郑老四说得没错。

我不大可能继续留在黑金。

不说我愿不愿接受天哥的“任命”。

沈二少会容得下我？

“怎么？在考虑郑家还是考虑黑金？”

天哥的话让我一惊！

如果说，他利用一些渠道，打探到了我跟荣门、黄淑君、郑家有联系……我能够理解。

因为我跟他们的联系，都是明面上的。

就如他所说，很多事情，都是有蛛丝马迹可以追寻的……总归能根据这些蛛丝马迹查到些东西！

但天哥还能知道我和郑老四的谈话内容？

而且，还是刚刚谈的！

我不禁惊疑了。

“天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试探性的问了下。

天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难道郑家没有拉你入伙？郑家的短板就是缺少高手暗灯。要不是因为这点，郑家不可能只盘踞于黄县。而且郑家老四可是个眼光长远的人。我想……他应该给予你丰厚的利益了吧？”

天哥的话像是猜测。

但我不想去猜，天哥……是不是猜的！

我目前看不透他，与其跟他藏着掖着，玩心机，不如坦荡些。

“郑老四说，他会把白金宫盘下来，交给我！”

我如实回答。

“嗯！”

天哥点了点头，没有一丝惊讶。

“这确实像郑老四的手笔！那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黑金和新白金宫，你选择哪个？”

又……让我选择？

郑老四让我选择。

天哥也让我选择！

我觉得郑老四给我的选择，是一个陷阱。

同样，我也感觉，天哥给我的选择，也是一个陷阱！

这个陷阱……我当然不会跳！

所以，我选择给予一样的回答。

“那自然是哪边给的多，我选择哪边！”

这时，陈婉婷忽然插了一句话。

“张鹏，没想到你是这样势利的人！之前我让你做黑金的暗灯，原来是给少了！但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是黑金的人。难道你对黑金一点都没有留恋吗？这里也没有你留恋的人？”

陈婉婷的话看似在“责备”我。

不过她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这层意思。

更像是在打趣我。

她这样的语气，我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思忖了会儿，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一样的条件，我当然是选择黑金的！”

黑金……白金宫……这两个，我一个都不会选！

我已经决定，这两天，就离开黄县！

然后换个身份！

至于沈家……凭我现在一己之力，还不足以对抗。

只能徐徐图之！

“张鹏，我是一个珍惜人才的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跟你说过，我能给你的，不止一个黑金而已。只要你有能力。别说一个黑金。到时候，登州所有的赌场。我都可以交给你打理！”

天哥说这话时，十分豪气。

我并不认为他在给我“画大饼”。

我更觉得，是他的野心极大！

他如果能将登州所有的赌场交给我打理……那他首先要做的……是取代沈家……

而他如果真的将登州所有赌场都交给我的话，那他做什么？

答案是……他所图的，可能还不止沈家！

这一瞬间，我似乎终于看清了天哥的“冰山一角”！

他对付沈二少……也不仅仅是“宅斗”这么简单！

但这些……并不关我什么事。

我现在只想跟他虚与一番。

在我离开黄县之前，我不想让天哥或者郑家三兄弟察觉我的异常。

“那我先谢谢天哥了！有天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我举起茶杯，敬了敬天哥。

天哥也举起茶杯，向我示意。

我们以茶代酒，算是做了个“君子协议”。

放下茶杯。

我忽然问了天哥一个问题。

“天哥，这茶真不错！不知哪里可以买到？我也想去买点！”

“这茶你可买不到。它可是50年的老班章，这世上也没多少存货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