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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炽

作者:谷生爱愉 | 分类: | 字数:50.4万

第12章 定寻半解(二)

书名:雕炽 作者:谷生爱愉 字数:6655 更新时间:2025-02-24 01:57:01

会以慕等秦沫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

时辰不早了,他便也推门进房。

莫涵煦坐着梳理头发,房中实在安静。他悄悄走向床榻,轻巧地坐下。

被褥极柔软,笼罩着房中本有的木香,两盏布灯晃着橙黄色的光。

木制的地板发着亮,如此环境,会以慕是真诚的心安。

师兄细致温润,生来虽不是南部人,却比南部人更温韵。

他眉眼中透着柔软的气骨,旁人不易发觉,外冷内热四字,实在适合。

“愣着是等我帮你洗漱吗?”

莫涵煦啼笑皆非,傻师弟怎么一直瞅着自己看,还看的这么认真。

难道是想要研究骨相?

会以慕迟迟未收回眉眼,他在想,自个修了多少福分,能识得翩翩君子。

而这位公子还是他的挚友,他的好师兄。

待会以慕听话地用皂角和新茶洗漱完毕,莫涵煦已更衣上榻。

他把里边的位置让给会以慕,自己侧卧,微闭双目。

不过一会,会以慕爬上床榻,本想帅气地跳跃.....

奈何床榻实在太软,这下倒好,整个人压在了莫涵煦身上...

“你!!”莫涵煦被砸的生疼。

他也是态度诚恳,马上道歉:“对不住师兄,床褥铺的太好,我脚滑,对不住...”

会以慕抱拳从他身上弹起来,而后不再说话。

憋着气,一声不吭地绕过莫涵煦乖巧躺下。

哪知道,莫涵煦心里很是不习惯。

蚂蚁爬心便是这般吗?

平日,会以慕定会一直压在他身上,等他开口数落,才会笑嘻嘻地离开。

他心道:莫涵煦啊,莫涵煦,你这是期待他压着你玩闹吗??

心尚未回答,炽热不由自主由脸颊烧至耳根,似火碰见干柴,不可收拾。

莫不是疯了。心中未真正答允。

会以慕见师兄没反应,宽心半截。

莫涵煦照顾他,给他让出一大块地方,床榻根本没有想象中那般大,睡两个大男人实在勉强。

细长的双腿伸不直,会以慕干脆和师兄同样,侧着睡。

“师兄,我灭灯。”

灵流挥过,香草味中,会以慕安心地合上眼睛。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落,莫涵煦眼睛紧紧闭着,却掩盖不了发烫的脸颊。

脑子仍在执拗着他前面的所作所为,耳朵响起的是上下起伏的心跳。

等他放下其他杂念,真正准备睡去之时,后头的人,双脚缠了上来。

脚趾轻轻勾住他的双足,细微的摩挲,激得莫涵煦猛睁开双眼。

眼前,黑暗混着滚烫,仿佛房子都烧了起来。

多少溪水都灭不了,灭不了了。

小心侧身,里头睡的很熟,此是无意之举。

可...翻动的乃是莫涵煦心底有意的种子。

月,照亮莫涵煦发红的双颊,多似沙漠里的香苹果,红的极为彻底,不漏一丁点果皮。

他望着会以慕浮动的睫毛,以及轻轻飘动的龙须。

为什么会以慕在床榻上会如此不自在?

他望着他,想思考出个答案。

挪的更近一些,却仍只是看见他那优越的鼻梁和微微张开的小嘴。

果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涵煦。”会以慕察觉面部痒痒的,顷刻便要挠痒。

莫涵煦以为吵醒了他,正为难要怎么给自己脱身。

万事难料,结果是...

他另一只脚也勾了上来,两人的面部现下只有两寸之遥。

莫涵煦无法呼吸。

心跳震耳欲聋。

他胸口下那颗飞速跳动的红心所发出的声响,阵阵耳鸣,又阵阵安宁。

脑中转着两年前的故事:“莫涵煦,我昨日刚学一个词,你猜猜看。”

“...”

“知音,叫做知音。”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你我就是啊。”

你我就是啊,你我就是...就是知音。

知晓对方心意,不可分割,重要至极。

他不知怎么去否定自己。

他好想好想把他捧在手心,让任何事物都伤不了他。

皇子出宫,言语是尊为寻嗣修士,实则相依为命。

熟睡的会以慕撅了撅嘴,翻身向着墙壁。

双足自然收回,那一刻。

莫涵煦伸手想抱他回来,头皮发麻,终是没做成。

他抓着胸口,仍无济于事。

睡意全无。

莫涵煦翻身下床,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房门。

直到昏沉沉的脑袋,所感发烫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敲打着隔壁的房门,意识才想起,已不在房中。

“莫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好寅时,指火示意...”

会雨新打开房门,见到莫涵煦,满是诧异。

莫涵煦像喝醉了似的,脸红的不成样子。

“莫哥哥,你是喝醉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不是。你先去隔间休息吧。我...我来疗伤...”

莫涵煦实在是百口莫辩,他不喜撒谎,比不喜撒谎更严重的,便是他不清楚现下自己的状况。

第12章 定寻半解(二)

会雨新还没应许可以进门,他已经撞开她的手臂,逃窜一样窜进房。

安落琼倚在床栏处,面色痛苦。

会雨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虽然不知道莫涵煦到底是喝酒了还是发烧了。

但无论是何,现下在她看来,两个人都需要照顾。

“会雨新,你快去休息。我可行。”莫涵煦看出她的担心之态,自己偷偷施了一个冷却术,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莫哥哥,只是刚刚药上好,还没到要输灵流...而且,我...是要喂她吃饭...”

真真是尴尬至极,会雨新说着说着便一顿一顿的,不知该如何接。

莫涵煦道:“喂他吃饭?妹妹,我来。男子与女子之间喂饭,只有夫妻才做得。”

这人,乱闯女孩的房间。

还有,这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作甚,居然还争着要喂饭。

安落琼心下不满,怒皱眉头。

仗着自己长的温润如玉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既然另外两个也知道我是女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看在他救我的份上,说便说了。

她挑眉朝两个说话的人笑笑:“女子和女子之间呢?”

声音尖细,和之前的低沉完全不一样,仍是沉闷,却是柔弱的问句。

“安喜...你是女子!”莫涵煦惊道。

“自然,没必要骗恩人。”床上的人回答。

会雨新夺过莫涵煦手中的粥,满意地盯着安落琼。

莫涵煦与会以慕想法近似,对于第一人证,避开打草惊蛇最好。

“既然是女子,就更要好好休养了。”

说着说着就挪到了案旁的蒲团上,全然不顾两个女孩子震撼的眼神。

别人满面写着不用帮忙,他却赖着不走了。

好在冷却术效果蛮好,就剩了他的双手依旧是滚烫。

麻线打结便是他现下脑中景象,细想一日下来所遇之事,总被会以慕双足的摩挲触感所打断。

看着妹妹悉心喂着病榻上的安落琼,疑问她为何男扮女装,一下又想到自己刚刚与会以慕同床共枕。

闭眼叹气。

会雨新忙安慰道:“莫哥哥,我前面给安喜看了,伤口并没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失血有些多,加上入秋之际难免加重。看你如此之累,回房休息如何?”

“若真当不必帮忙,我自己回房便是。打搅二位了。姑娘,你更要休息好。”

会雨新再次愣住,想来莫哥哥的行为作风,要不是温柔细腻,要不就是冷静如斯。

如此慌乱,如此行动没头没尾,倒是很少见。

“粥很好吃,甜丝丝的。”

安落琼眯眯眼睛,满意地夸赞会雨新。

她特意让秦沫加少许红糖,“安喜,你是不是很爱吃红糖?”

她吹凉最后一口乌米粥,递到她嘴旁,询问。

安落琼喝尽,笑盈盈回答:“偏爱。”

伤口仍是很疼,可安落琼腹中温热的甜粥,惹得她长久未真实展露的笑颜,毫无保留地向会雨新显出。

笑颜如此,偏爱的到底是物还是身前的人,恍恍然分不清。

“你怎么不替他们先问问我?”

安落琼轻轻拉住她纤细的腕子,会雨新并没有挣脱。

“我不懂什么术法修炼,不过是陪在哥哥身边罢了。无权询问,也不想这么做。”

会雨新老实回答道。

“你不懂修道,那怎么会吹狼族的归天段?”安落琼望着她,她在她面前,不知怎的,说不来一句谎话。

她想问,便没了丝毫犹豫,瞬间问出。

会雨新感受她抓的更紧了些,脸庞的梨涡深了一圈,她笑着摇摇头:“那是雅姐姐见我对吹笙感兴趣,随意教我的。不算是什么女修。”

安落琼见她端着碗,心觉一直抓着怕是会累到她。慢慢松手。

“安郎,你早些休息,伤口会好的快些。”会雨新边放下碗,边嘱咐她。

“好。辛苦你了。”

待会雨新将她把被褥盖好,已过子时。

安落琼压制自己打哈欠,却依旧不止。

会雨新也是困的眼皮耷拉,轻声道:“我在你旁边,若是伤口有异,也好即时查看...”

她刚刚语毕,头已经垂至床榻边的被褥上了。

烛灯未灭,通明的房中,困意肆意弥漫,伤员和医者皆进入梦乡。

谜团蒙着厚雾,等待后一日的清晨,层层剥开。

第二日一早,会以慕拿被子盖住刺眼的阳光,伸手出去摸索,已是在床榻的边缘。

稀里糊涂的脑袋忽然清醒,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枕边的莫涵煦不知道去了哪儿。

他揉揉自己的双目,坐起身来。

日光落向两扇门扉,他朦胧看见个闪着光的人影,上下身铺着藏青色的外衫,乌黑的长发凌乱散在光下。

再看清晰些,红晕不匀称印于颊侧,正是莫二公子莫涵煦。

莫二公子皱着眉头,依旧微微闭着双眼。

或者说,他根本没法睁开眼睛,阳光实在是刺眼。

第12章 定寻半解(二)

会以慕知晓他已醒,估计是怕吵醒别人,才这么正襟危坐地靠着门扉,不声不响。

“师兄?”

无人回应。

“莫二公子?”门边的人眉峰动了动。

“莫浓繁。”

眼睛挣扎着睁开,人影向旁边的阴影移动。

“莫涵煦!别装睡了!”

床榻上的人从软塌塌的床垫上蹦起来,极其幼稚地叉腰盯着莫涵煦,叫醒他。

莫涵煦心下是万分无奈。

想来昨夜,从隔壁房间跑回来,尝试再次上床榻睡觉。

谁知道刚刚爬上床榻,里头的胳膊直接扒住他的脖颈,胳膊把他的脖颈也烫起来。

莫涵煦受不住,深更半夜给会以慕盖好被毯,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去哪。

找秦沫?秦师弟因为功绩对他实在是避之不及。

找老板?别人应该也早就休息了。

隔壁刚刚去过,况且还是两个女孩子,更是不合时宜。

兜兜转转,倒也没把会以慕吵醒,他自己在门旁坐下来,估计是太困了,外衫都没披好,人已进入梦乡。

会以慕从床榻上下来,一手拎床边的外衫,光着脚走向莫涵煦。

光线拉出绵长的阴影,这下,莫涵煦的双眼全都睁开了。

步步,步步。

他听见自己狂跳的内心,以及再次提升的体温。

“穿好衣衫,去隔壁询问事宜。”

门被灵流撞开,会以慕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莫涵煦已经跑出门甚至走下几阶楼梯。

师兄这是怎么了?

会以慕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发什么呆啊,不是你说的早上起床再询问?”

秦沫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就看见会以慕傻兮兮地处在这。

“秦逸别,师兄早上起来突然就跑下楼,你说,是什么情况?”

“估计是你睡姿不好,被嫌弃了。赶快穿你的衣服,不然我先去了啊。”

会以慕连声答应,赶紧穿衣和穿履。

若真是秦沫这般所说,等下还要好好和师兄道个歉。

说好一起进门,秦沫仍然迫不及待先踏进门槛。

房里的女子皆醒,会雨新正扶着安落琼。

“早啊,妹妹。”

会以慕笑眯眯地和会雨新打招呼。

会雨新朝哥哥笑了笑,让他们到榻前。

“恩人呢?”安落琼开口就是一问,会雨新也是奇怪。

这么重要的事,莫哥哥居然没和他们一同进房。

“前面去拿馒头了,多有失礼,”正说着,莫涵煦就背着手出现,“楼下有许多官兵。”

他站在会以慕旁边,蹙眉话不多言。

安落琼见他来了,慢慢叙来:“你们救我的命,我若是什么都不说便是有违道义。那么,或许在座有人知晓越仙族。”

听闻三字,除了会雨新,其他人的脸白了一层。

谁会不知道,当年迟国声誉极佳的外加族系,越仙族的大名号。

此族生来与龙相合,生下的小孩,同时带着一只或是两只小龙灵,而有才能胆识的族人才能训出各类龙身上所能。

虽说龙在几千万年前消逝于世,灵气却依旧寻找寄主。

这一族来势汹汹,来时毫无预兆,走时也是众说纷纭。

别说是修士,各处的百姓都知晓,越仙族人武力高强,修行乃是十成以上甚至更是深不可测。

龙灵若是因宿主的愤怒真正现世,可屠杀此城中所有活物,并收下活物灵气,促成龙灵的长大,也可以增进修为。

但若是宿主身亡或是病重,龙灵会救主,亦会弑主,此在宿主生魂与龙灵一念之中。

小芗攻打迟国时,另两国也是帮助,有说法是雕王为了铲除后患,用邪术催眠龙灵,杀害了所有的越仙族人。

这种野史见不得光,雕王连同狐仙也加入过如此肮脏的交易,世人以雕和狐为图腾,更是不会相信。

之后,越仙族变成了修道界的禁忌,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历史。甚至变成了可望不可即,成为玄术的传说。

“我,是最后一代越仙族。最后留下来的一个人。”

“姑娘,这种谎话我可是听多了。”秦沫冷笑,听她说完更是不信。摸摸剑柄。“你继续说。”

莫涵煦没理会秦沫的碎言碎语,让她继续说。

安落琼本意也没想管这个昨日莫名其妙刺自己的公子。

“叶宅所扎之处是越仙一族的祖坟,各位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越仙族含冤而死。先不说人变成冤灵,那么多龙灵催眠后被无辜杀死,祖坟一直以来都是怨气深重。”

“我几年来,每个月都用自己的龙灵去劝说其他龙灵,用生魂去与逝去的族人传言。”

“维持这些,不过是父上对我的期许,还有就是我不想伤及无辜。”

安落琼深沉的嗓音,是少年的责任,全无少女该有的软弱和诉苦。

说来这些,都是云淡风轻。

会以慕有读到过,越仙族人是极度重情之人,信义也是说一不二。

他向来敬佩这样的人,点头赞同。

“至于后来,叶宅搬迁到这里。大建大扩,把边上的百姓也引过来,现下都变的繁华热闹。”

“本以为,自己只要做了门生,也能几个月便安抚冤灵。哪能知道,叶氏全家信雕。”

说到这,她顿住了。

几人心下都不好受,莫涵煦更是心寒。

迟国和小芗战争,那时他不记事,但在家乡人心里,世代是仇人,小芗上下都是说越仙族人的不是,也有害怕他们的。

“我本是不信什么雕王狐仙参与此事的传言,可龙灵持续暴乱,我深深切切体会到。”

“龙灵是在反对自己存在之处,却有人供奉害自己惨亡的雕族。连续九夜,我都能听到冤灵地呐喊。我根本控制不住。”

“你去求助了叶景山?”会以慕猜测。

安落琼扬嘴一笑,“当然没有。我信不过任何人,不然这些年,也不会我一个人做完全部。”

门外传来官兵搜房的声音,莫涵煦和会以慕对视一眼,先到门口迎“客”。

“雨新,劳烦。”

会雨新跟着莫涵煦到门扉。

“开门,寻人!”

“公子,是找什么人?”

“自然是叶氏余孽,开门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会雨新摊手,莫涵煦把灵流运于手掌,随时等待他们冲进门。

“啊呀!”

人还没踏进来,就被灵流撞向楼梯。

“打人了,打人了。”

“快跑啊!”

莫涵煦掌心出力,官兵虽都习武,但抵不过内力冲击。他冰冷冷地瞪着他们。

官兵倒也有骨气,继续上楼,要和他一战。莫涵煦本来就是来拖延时间,好让他们翻窗带安落琼走。

有人要战,求之不得。

挥手将淋漓放到房檐上,冰冷地语着:“奉陪。”

两掌攒住两成灵流,待那人拿着剑冲上来,一手抓住剑柄,把那整个人翻了半圈。

锋利的兵刃直直插进最上层楼梯正中,并无晃动,人被扔到了他边上一尺的距离。

第二个人在中间楼梯颤颤巍巍,一小步一小步走上来。

看到他毫无表情的俊俏面容,居然还想拼死一试,他手中的剑,突然刺向莫涵煦的肚子,猝不及防。

莫涵煦掌心的灵流算是派上了用场,重重一推,剑柄飞速向侍卫去。

侍卫被打中胸口,摔在楼梯上,叫惨的声音都没了力气。

莫涵煦依旧瞪着一个个上来应战的人,剑和大刀被他徒手打的七零八落。

这些一开始被打倒在楼梯上的人,最后有嗷嗷惨叫的,还有倒着起不来身的,楼梯和楼下滚了一地。

他没有多说什么,把插在楼梯以及梁柱的大刀和剑,用灵流全都拔出来。

全部整齐放在楼梯最上边。

至于淋漓,他离开时小心拿下来,吹了吹房梁上沾来的灰。

另几人准备好速速逃跑。

安落琼出乎意料地配合:“不用打晕我,我跟你们走。”

“秦逸别,你手劲大地,背她。”会以慕道。

“不是...我这...”秦沫被敲了一个栗子。

“这什么这,我照顾着妹妹,当然是你照顾伤员。况且扳手腕我什么时候赢过你?”

秦沫还记着前一日对她的那一剑,口中喃喃:“对不住。”

会以慕托住妹妹的腰,轻功带妹妹跳下窗,后两人也赶紧跟上。

“现在去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

秦沫没法大吼,压着嗓音气哄哄地问。

都不知道到哪里躲,就这么傻乎乎地跑出来了!?

“先...先去北街的酒糟铺子吧...那边可信的人多...”

安落琼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会雨新在边上又是担心她的伤口,又是怕这师兄弟打架,她是实在不想会雨新在一旁干着急。

他们加快赶到。

只是。

酒糟铺子已经变成烂摊子。

锅碗瓢盆,浅红的酒糟和各种原料倒在地上,铺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