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爽快地拿出了一沓银票，“呐，给你！”

清月数了数，总共十张，面额全是一千两，轻轻松松一万两到账。

“还有没有？”我上下打量着他，双眼一眯笑道，“你靴子里藏了多少钱，都给我拿出来，别逼我亲自动手啊！”

“这你都能发现，火眼金睛吗？”他无奈地脱下靴子，不舍得将里面的银票全都拿出来，被清月一把抢走了，“不是，你多少给我留点啊！”

清月数了数，又是一万两。我不禁啧啧叹道：“可以啊你，出门居然带了这么多银票！”

“哼，你出门带的银票比我还多，有什么资格说我！”他呛声道。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一噎，这话还真没办法接！

两个时辰后，我和清月将寨子里都搜刮了一遍，收获了白银两万两，以及银票一百六十万余两。

我挑眉看向一旁的萧羽，问道：“这钱是你给的，还是他们自己的？”

他满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给的！”

闻言，我心中一凛，连忙问道：“清月，审讯结果如何？”

“主子，那群人不过是一群软蛋，稍微吓一吓，就全都交代了！”

说完，她朝暗处招了招手，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味的人现身出来，那人面貌普通，中等身材，长着一副扎进人堆里都不起眼的模样。

那人走上前来，欠身回道：“回禀主子，这群马贼劫掠了过路的商旅和城中的商户，传扬得沸沸扬扬的那几十家灭门惨案都是他们干的！我们还查到，九皇子也参与其中，并且……”

说到这，他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羽，又立马低下头去，继续说道：“这群马贼就是九皇子扶持起来的！”

“萧景暇？怎么会是他？”萧羽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着。

他忽然想到，三年前十二岁的萧景暇兴高采烈地跑来，说他找到了一个一本万利可以赚钱的好买卖，想要拉他一起入股。他无可无不可的同意了，因为有宣妃和影宗，一直以来他都不缺钱，于是便拿出一万两银子意思了一下，这三年也的确收到了不少红利，难不成九弟说的一本万利的生意指的就是这群马贼？

“你都听到了？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我转头看向萧羽问道。

“世间之事弱肉强食，无可厚非！”萧羽一脸冷漠地说。

“你缺少同理心、公德心，不堪为人！”

我面色平静地说完，然后无奈地看着他，继续说：“你是不是想让我这么骂你？然后就没人想要管你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堕落下去，直到坏事做尽，被人一刀捅死！”

听我说完，他眼眶微红，倔强地抬头望天。

“曦月，你说为什么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偏爱，有的人费尽心思都得不到他人的一点儿关心，苍天何其不公？”

我说：“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连人心都是偏左的。别人的关爱和温柔，当然只会留给在意的人。出去走走吧，萧羽，让你的心好好去感受一下这个世界，丢掉北离皇子的身份，忘掉明德帝和宣妃，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闯荡一番江湖！”

“你是想让我放弃这一切吗？”他问。

“人之所以痛苦，无非是发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心如大地者明，行如绳墨者彰，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原本的自己。萧羽，不要再画地为牢了，更不要让情绪左右你的人生，人的一生就应该学会凭心而活！”

“凭心而活吗？”他右手抚上心口，目光怔然，不禁陷入了沉思。

“清月，派人去报官，马贼的事一律交由官府去处理吧！”我吩咐道。

“诺！”

临去前，萧羽将自己的令牌交给我的暗卫，让他们将查抄出来的赃款悉数带回天启城转交给明德帝，而他本人暂时还不想回去。

“他们就这么走了？”无心和萧瑟趴在墙头上，准备出手救出雷无桀，没成想会见到这一幕。

萧瑟没去理会无心的问话，只盯着我们离去的背影，静静地凝神思索起来，目光极为深邃，仿若无底的深渊。

伫立良久，无心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该去找雷无桀了！”

“走吧，我们去地牢接雷无桀！”萧瑟陡然回过神来说道。

……

“你打算去哪儿？”我问。

“慕凉城。”他笑了笑，“我好久都没见过义父了，这里离慕凉城不远，我想去看看他。”

“慕凉城啊，听说那里与南决接壤，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几个南决人，你觉得呢？”我笑着试探道。

“可能会遇到吧！”他双眼眯了眯，脸上含笑却不达眼底，神色亦显得过分凉薄。

瞧他那副模样，我就知道，合着我的一番劝说，全都喂了狗了！

“你开心就好！”我敷衍地笑了一下，转身登上了马车，不愿再看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萧羽定定地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他如何不知晓她的苦心，但是有些贼船一旦上了，哪能这般容易说脱身就脱身。即便是皇子又如何，如今他也不过是一具身不由己的傀儡罢了！

那人既然想拿我当棋子给他最爱的儿子铺路，那我就让他好好尝尝被棋子反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