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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 分类: | 字数:39.4万

第162章 必杀局

书名: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字数:2516 更新时间:2024-11-01 02:23:46

安宁觉得自己的腿不太听使唤,她明明用尽了全力,可为何跑得还是不够快?

山路陡峭,她几乎没有看路。

脚下一空,她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一圈又一圈,天翻地覆。

停下之后,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继续跑。

上山的时候明明没有多长的山路,为何下山的时候会觉得这般漫长?

终于,她到了山脚,看到了等候在那儿的镇国公和他所带的长长的士兵队伍。

镇国公被安宁身上的狼狈和通红的眼睛给吓了一跳,立刻迎上前来。

可安宁没空向他解释。

她看了他一眼,直接冲着他的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而去。

“外公,我要去京畿大营。”说完,翻身上马,动作利落。

鞭子狠狠挥下,不留任何余地。

马儿痛嘶一声,扬起蹄子便跑。

镇国公来不及阻拦,便接过下属牵来的马,打马追了上去。

安宁两手死死地握着缰绳,防止被马儿从背上颠下去。

马她从小就会骑,可是这匹马她不熟,且性子烈,所以路上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甩下马背。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想快点赶到京畿大营,希望一切都是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伍秀云刚才的表情,分明在说她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那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今日第一批大炮验收,这是大沅朝开天辟地以来的大事,从今天起,他们将拥有从未见过且威力巨大的武器。

那么,皇帝会去吧,而沈濯和朝中的许多重臣都会去。

安宁想,是定远侯他们要选在今天动手吗?

如果是,那么今日皇帝会有危险。

而定远侯从始至终便没有将此事告诉沈濯,所以沈濯会不会有危险呢?

但随即,安宁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从以前积累的经验看,像魏珩定远侯之流,他们的想法根本就和自己这个拥有现代思维的人不一样。

因为定远侯如果真的要动手,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可以秘密解决掉皇帝,可是他不会。

因为暗杀皇帝,等同于谋反。

而他们决计不会做那样的事。

就算是起兵攻打别人,还要发个檄文通知一声呢,定远侯这样的忠臣良将,出师必得有个名目。

就算要杀皇帝,也是要将他的恶公诸于天下以后。

又怎么会使用暗杀这种类似造反又肮脏龌龊的手段呢?

不是定远侯动手,那么,只能是皇帝要动手。

皇帝为什么要动手?

杜无悔把持朝纲近二十年,赵玘刚刚手握实权,他心里应该还不安稳吧?

那么他要怎样才能安稳呢?

那必然是不能再出现像杜无悔那般权倾朝野之人。

可现在,偏偏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在他身边,且比杜无悔的背景更硬,权力更大,手腕更厉害!

这个人就是沈濯。

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帝的猜忌之心,可以让他夜不安寐。

更何况,沈濯的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定远侯,而沈濯如今乃当朝宰相。

一文一武,父子联手,还有皇帝的活路吗?

安宁想,如果她是皇帝,也很难不起猜忌之心。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在沈濯羽翼未丰、还未坐稳宰相之位时,尽快除掉他。

那么今日,便是皇帝为沈濯设计的必杀局吗?

可是,定远侯和伍姨他们明明像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去阻止?

哦,他们是想要趁此机会揭露皇帝的狭隘和自私,让朝中文武百官看看,皇帝是怎么对待刚刚立功的忠臣良将的是吧?

要逼他退位,总是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的。

所以,他们以沈濯的安危为饵,逼皇帝露出狰狞的面目,露出獠牙。

若是沈濯死了,定远侯便可以借奔丧之名,赶赴盛京。

将在外,无诏不得回京。

可是沈濯乃唯一嫡子,按照大沅礼法,嫡子嫡孙尚未成亲便死了,是由父母主持丧仪的。

定远侯此时便可光明正大地回京,然后再借机公布皇帝罪行,逼迫他退位。

合情合理,不会被天下人指摘。

可是,他们将沈濯当成了什么?

只是一枚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吗?那可是他亲儿子呀!

可反观定远侯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的心狠程度,不亚于魏珩!

他们是同样的人,所以才会万事以心中自认为的“大义”为先,而将亲情血脉,甚至生命都视为无物。

死可以重于泰山,可以轻于鸿毛是吧?

可惜了,被他们视作“重于泰山”的死,在安宁看来极其可笑!

那个可以被他们随意舍弃的人,偏偏是她曾放在心上好好爱过的人,她偏偏不要舍弃!

凭什么!凭什么!

她,要他活着!

他必须活着!

他是个好官,是个那么好的人啊!

是个为了承诺会去努力实现的人,是为了孝道可以装聋作哑的人,是个古板又迂腐的大傻子!

安宁在心中拼命地呐喊,希望一切都不要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安宁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心里不断乞求。

她的背影坚韧而挺拔,即使多次差点被甩下马背,她还是死死地攥着缰绳,身体前倾,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终于,京畿大营到了。

也许只是过去了半个时辰,也许已经过去了很久。

安宁在看到大营上插的旗帜时,无力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感觉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她没有来迟对不对?

她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天高云淡,风平浪静。

她心下稍安。

然而,嘴角虚软的笑还没成型,突然,一阵石破天惊的爆炸声传来。

轰隆——

轰隆——

天崩地裂一般,整个大地都在晃动。

远处有碎石飞溅,尘土飞扬,烟尘漫天。

安宁躺在地上的身子都跟着剧烈晃了晃,有碎石和尘土飞砸到了她的脸上。

她触电般翻身而起,朝远处看去,顿时心神俱颤。

大营彻底乱了。

混乱中掺杂着惨叫传来。

刚才还寂静一片一切正常的京畿大营突然就闹得像菜市场。

哀呼声,惊叫声。

人影乱蹿,连马都被吓到四处奔逃。

乱成了一锅粥。

安宁顾不得腿上的虚软无力,她双眼失神地望着那边,疯了一般拔腿狂冲。

心乱了节奏,就像马上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般,已经不安于待在她的胸腔。

脑海中空白一片,她觉得自己的肢体和面部肌肉都在不可控地抽搐着。

她跑啊跑,穿过了慌乱的士兵,躲过了冲撞过来的马蹄。

没有人拦她,因为活着的人都在忙着。

忙着护送自家的主子逃命,忙着抢救伤员,忙着控制乱窜的马匹。

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失去了色彩。

慌乱中,安宁突然在远处奔逃的人群中看到一抹明黄的身影。

是皇帝!

安宁脚步顿了一下。

皇帝没死,那么……她之前所有的猜想都应验了,今日的局,是皇帝设的!

沈濯呢?

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