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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 分类: | 字数:39.4万

第148章 她给他的离别

书名: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字数:2614 更新时间:2024-11-01 02:23:46

回去的一路上,安宁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至此,可以说全部的疑惑都解开了。

关于她爹被陷害致死的过程,关于伍秀云为什么要背着她挖矿。

不能说他们有什么错,只能说,一切都是时局造就。

沈濯见不得她这般难过,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

安宁轻轻转眸,神情恹恹地看向他。

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沈濯,凭她的资源和本事,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背后的真相。

就这一点来说,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当然,这并不能抵消他曾给她造成的伤害。

她就算下不了狠心杀他,但他和她以后,大概也是老死不相往来这种。

毕竟,目前来说,他是个好官,除了对不起死去的姨姨们,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想到这儿,她冲他挤出了一丝笑容,有些勉强,大概也挺难看的。

沈濯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安宁,我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不好?他们怎么害死你爹的,我们用同样的方法报仇。”

安宁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口技了得的艺人,有些事情,沈濯应该计划很久了吧?

宰相和雍王太过位高权重,像她这般的蝼蚁,拿命去拼,也不一定能杀得了其中任何一个。

毕竟,该做的尝试,她都试过了。

失败了,不是吗?

她难得乖巧地冲着他点点头,轻声道:“好,都听你的。”

沈濯露出了柔和一笑,手便试探着,更大胆地,又抚了抚她的鬓发,收回手时,指尖装作不经意地划过她柔嫩的脸颊。

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就如她曾在玉峰山上对他那般,连呼吸,都带着讨好。

心脏窒痛。

他能感觉得到,等姨姨们出狱的那一天,便是她离开他的那一天。

若离别是突然的,不置一词的,转瞬间的消失,他可能会发疯。

但是她给他的离别,是一点一点的疏远,一点一点的告别,他能感觉得到,却无力阻止。

如钝刀子割肉,痛得不明显,却无时无刻不在拉扯着他心脏的每一寸。

让他想要发疯,想要不顾一切将她禁锢在身边,想要狠狠欺负她……都无法做到。

因为,她是理智的,是体面的,而他……一向冷静自持,又怎么能在她面前毫无理由地突然发疯呢?

她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有在平静地和他告别。

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温言软语,皆是。

沈濯从来不知道,原来将真心交付给一个人,却明知道没有结果,是这般的痛。

在每一次她对他笑,眼神却无比平静的时刻;在每一次她礼貌而疏离的话语背后;在每一次看见她刻意保持距离的小动作时。

痛,如蛛丝一般,密密麻麻地将他裹覆,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甚至觉得呼吸,都是滞塞而沉重的。

她曾经也因为爱他而这般痛苦过吗?

以前他体会不到,因为他没爱过人,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

他轻轻转过脸去,眼尾渐渐发红,有什么易碎的液体在眼眶不断地积聚。

手指间还残留着她脸颊和发丝柔软的触感,他轻轻抬手,装作不经意地拭掉了什么。

安宁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她没有看见。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今日种种已经耗尽了她的心力,此时她疲惫得没有精力去关注其他。

她又被抱回了那间屋子。

有人替她除去了鞋袜和外衣,她便软软地窝进被窝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用午膳的时候,她被芸香叫醒了。

安宁吃得并不多,她没有胃口,但芸香说,吃过饭还得喝药。

她便勉强吞咽了几口。

没有看到沈濯,她问:“世子呢?”

芸香道:“世子在书房里。见姑娘睡得熟,他便先用过午膳了,没有等姑娘。”

安宁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道:“一会儿可以请他过来吗?”

她答应万三爷的武器图纸还没画呢。她要快点画,不能耽误复仇的进度。

过了很久,沈濯才来见她。

安宁见他面色不好,唇有些苍白,眼尾也有些红。

本想询问关心两句的,但一想到他们如今的关系,她又闭了嘴。

还是不要多事为好,免得给他造成她对他还有念想的错觉。

“去哪里画图?”她眨了眨眼,轻声问。

“就在这里吧。免得你出去再吹那冷风。”说着,他招手让人送来了纸笔。

又轻柔地将她抱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将纸笔放在榻上的小几上,并分别在她的腰后和靠墙的位置都垫了软枕,方便她累了的时候可以随时靠过去休息。

笔也是安宁惯用的炭笔。

这点倒是让她微微吃惊,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她这个习惯,即使她几乎从未在他面前用过笔。

但她在春花院的桌子上,是放有炭笔的。

接下来半天的时间,安宁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画图中去。

手榴弹杜展霖他们在玉峰山上都见识过,想来雍王也该有所耳闻,此时拿出来作为诱饵,吸引力足够大,也不算太过惊世骇俗。

因为有许多细节和制作材料配比的问题,安宁标注得很细致。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画完,累得靠在软枕上微微张唇喘息。

自从受伤后,她感觉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实在是太虚弱了。

这一个多时辰的全神贯注,似将她刚才那一觉积聚起的一点精气神,全都抽干了一般。

一只大手伸过来虚虚地扶着她,接着,一杯温热的药便递到了她的面前。

“是补药,补气血的,先喝两口。”沈濯的声音比之上午更沙哑了几分,听起来像感染了风寒,又不太严重的样子。

安宁就着他的手浅浅喝了两口,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声音怎么哑了,可是因为上午吹了冷风?”

沈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轻轻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轻颤了颤,灵动,又稍显脆弱。

他扯了扯唇角,低声道:“大概吧。”

“哦。那你……保重身体。”

安宁说完,抬起不太酸痛的左手接过了药碗,自己咕咚咕咚几口就将药喝了个干净。

她还是想要快点将身体养好的,他说过的,不出一个月,那么她到时候要活蹦乱跳地去大理寺门口接姨姨们。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畅想着未来,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她笑时,眉眼间的魅意便不经意地泄露出来。

她本是清纯挂的长相,但一双桃花眼生得实在太好,不笑时会略显清冷,一笑时,眉眼弯弯,那魅态就有些勾人。

不过她很少照镜子,并不知道自己如何才是勾人的,对于这方面,她有着上辈子理工女时养成的粗神经。

所以之前才会将自己弄得那么丑,也不觉有什么难为情。

但此时的沈濯,却看呆了。

他在侯府的时候便发现了她的真容,但那时候的她是带着刺的,像荆棘丛中的海棠。

她如今日这般毫无戒备地展露笑颜,还是第一次。

此刻的她,像一朵在清晨绽放的牡丹,带着晨露,娇嫩又艳丽。

即使她是无意的,那笑也不是对着他的,但就是这不经意的撩拨,最为致命。

他深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吻就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

在安宁因为在想别的事情而毫无防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