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 分类: | 字数:3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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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她……不要他了
这一晚,安宁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第二天要做的事激动得睡不着。
谁知,沈濯这个狗男人让人点了安神香,她不仅睡着了,还睡得极好。
直到天亮芸香芸檀来唤她起床,她才惊讶:尼玛,天都亮了!
“世子呢?”她问。
芸香笑着道:“世子在外间等着姑娘用早膳。”
安宁一听,心头顿时没那么慌了。
她身上的伤很重,伤口也还疼得厉害,所以二人伺候她穿衣都格外小心,这也费了不少的时间。
等她穿戴整齐,本来以为两个侍女会扶着她慢慢挪出去,谁知二人却恭敬地退了出去。
安宁坐在床上傻呆呆地看着,心想:难不成需要我这个伤患自己走出去?
正这样想着,一身月白衣袍的人便出现在了视野。
安宁微微怔忡了片刻。
有多久没看过他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了呢?
似乎从玉峰山下来之后,他便对这个颜色的衣服避之不及,深怕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似的。
但今日,他眉眼含笑,信步而来,袍角如水波翻涌,她又在他眉宇间看到了那份少年意气。
她微微晃神。
而他已经站定在她面前,微微倾身,好看的脸一点点凑近她……
安宁回过神来,迅速别过脸去躲开。
他的脸停留在她耳畔咫尺,呼吸间清冽的味道传来,十分好闻,有点像她春花院里用的牙粉的香味。
这……吉祥斋是有得卖的,他不会打那儿买的吧……
耳畔传来他温润带笑的声音,他低声道:“冒犯了。”
话落,他的手臂已经穿过了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了她的膝弯,稳稳地将她托了起来。
安宁猝不及防间吓了一跳,赶紧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微微抬眼,便看见了他光洁的下巴上淡淡的青色。
她恍然记起,以前同榻而眠时,她除了喜欢摸他的手,偶尔也会趁他不注意,用脸颊去蹭他的下巴。便是这青茬,刮过脸颊时痒痒的,让她心动不已。
她的爱好是有点子独特的。
如今,她却是再也不敢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低着头,将视线落在前方的地面上,身体僵着,努力保持距离。
既然决定放下了,她便要将自己的心安放好。
若是它有一日还会为一个男人而剧烈跳动,那人也只能是她未来的夫君。
安宁被放到了垫着软垫的凳子上,待她坐好,他又亲手替她盛了一碗粥放到面前。
“如今你还伤着,只能用些清淡的吃食。”
安宁用勺子搅着碗里的肉糜粥,眼睫颤了颤,有些回忆总是会不合时宜地闯进脑海,她无法控制。
半晌,从喉间轻轻地“嗯”了一声。
用过早膳,沈濯从侍女手中接过披风替她系上。
他微微倾身,目光专注地在手上的动作。
只是他似乎不太习惯做这事,一个结打好,他细细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满意,又将其拆开来。
他微凉的指尖不小心轻轻刮过她颈上的肌肤,激得她轻轻战栗了一下,不由自主就绷紧了背脊,上半身微微往后仰了一下。
感觉到她的抗拒,沈濯正在打结的指尖微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一个结打好,他修长的指节微微用力,指尖拉着那细带调整了一下,最后打理出一个漂亮又对称的蝴蝶形状,这才罢了手。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了一些,有些缱绻的意味。
安宁呼吸微屏,飞快地错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问:“不是要先去见万三爷吗,我就穿着女装去?”
沈濯眸光闪了闪,将心头的那点悸动缓缓压下,稳了稳心神道:“无碍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可曾想过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认哪个祖,归哪个宗?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面上的茫然,轻声道:“镇国公府。”
安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必要。她不想留在盛京,以后总是要走的,何必徒增牵挂。
比起从未得到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先得到再失去。
她与外祖父和外祖母素未谋面,没有感情,但是认了,人总会生出感情的。
所以,不认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濯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芸檀又拿了帷帽来替她戴上。
恍然一看,长裙曳地、轻纱覆面,她便如那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唯美而神秘。
沈濯默默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又将她抱起,直接抱到了垫着厚厚软垫的马车内。
马车辚辚而行。
安宁轻靠在软垫上,手里捧着芸香塞给她的手炉。
她有些想笑。
只觉得原本自己是只在山间蹦跶得欢的野鸡,受了伤之后,被人细心捧着、呵护着,也暂时当了几天的凤凰。
她微微掀开窗帷往外看去,只见街道上素白一片,像仙境。
昨夜里似乎又下过一场雪,街道上有官兵在清扫积雪,许多百姓也忙着清理自己屋门前的雪,看着倒是一副和乐融融的模样。
她轻轻放下帘子,就觉着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想要忽视都不行。
一转头,便与之对上。
沈濯却不闪不避,直直地看着她。
那双向来平静淡漠的眸中,今日却翻腾着滚烫的热意,似乎有什么情绪就要倾泻而出。
安宁被他的目光烫得吓了一跳,颤声道:“怎、怎么了?”
沈濯见到她脸上的无措,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他眨了眨眼,深呼吸,缓缓勾起浅浅一笑,道:“很美。”
安宁眸光闪了闪,却是别过头去没说什么。
她知道他没说实话,他那灼热的目光都快将她烫化了,哪里是觉得她美。
他不说,她便不问了。
沈濯却在她没看过来时痛苦地闭了闭眼,将心中的难过和恐慌都努力压制下去。
从昨天起,他便察觉到了安宁待他态度的变化。
以往她恨着他,冷漠待他,一见到他,浑身都竖起了刺。
但是从昨日她醒来后,她待他的态度便平和了许多。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刚才,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了句她要不要认祖归宗,她断然拒绝了,这就表明,她根本就没有想要留在盛京的打算。
她想离开,却平和待他,那只能说明,她心里一定想通了什么事,放下了什么一直放不下的执念。
这个执念,是对他的恨,还是其他什么呢?
没有爱,如果连恨也没有了,便是她从心底里抛弃他的开始。
她……不要他了,这是沈濯得出的结论。
沈濯太过于了解她,所以此时心头才会这般恐慌和难过,因为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留住她。
于别人,他可以用阴谋手段,但是于她,他只能交付真心。
只可惜,这真心如今拿出来,太晚了,她已经不稀罕了。
马车的气氛又有些难言的压抑。
安宁觉得心头有些不平静,她急于打破这种压抑的氛围,便没话找话道:“那日,你是如何得知我被宰相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