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郎君他一身反骨
作者:奇迹小鱼 | 分类: | 字数:3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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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表白(一)
“滋啦啦~”
一阵电流的声音响起,接着,地板被砸出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闷响。
安宁一睁眼,就见到躺在离她不远处的殷诚,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沈濯垂眸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电击棒,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出口的声音却如山泉水般冷冽,他低喃:“不堪一击,蠢笨如猪。”
安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想,还算小玉机警,将人塞进衣柜的同时,还不忘给他一根电击棍防身。
安宁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又挣扎着扶着床沿慢慢起身,按动了墙上的电铃,唤了人进来。
她用下巴点了点躺在地上已经被电晕的殷诚,吩咐道:“把他带下山交给他的属下,同时加强山上防卫,从今天起,不准放任何外人上来。”
来人领命退下。
等屋子里重归寂静之后,安宁才觉得整个人有些疲惫,她轻靠在床头,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肘。
察觉到屋子里那人没有任何动作,安宁下意识抬眸望去,就见沈濯依然站着,却微微侧身相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安宁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她柔声轻哄:“脚还伤着呢,别久站。”
闻言,沈濯蹙眉,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如今在他听来,她任何关心的话都是诱捕猎物的诱饵,以前他尚觉能勉强入耳,现在听着,只觉讽刺至极。
他就近寻了凳子坐下,背脊挺直,下巴微抬,声线冷沉:“既然你有夫君人选,你想要的成亲生子过日子都有人乐意与你一同实现,你不如好心放了我,免得我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
安宁轻轻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只觉头更痛了。
不是说好不提这一茬的吗?怎么又来了。
她笑得温柔,只觉面颊的表情都有些僵了,还是耐心解释道:“别和我置气,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他死缠烂打,我对他没有一丝情分的。”
沈濯自然不信,两人亲密相拥的画面如此辣眼睛,他刚才可看得清清楚楚,她乖巧地窝在那个男人怀里,连一丝反抗也无。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看见她脸上露出的笑容,只觉虚伪。
不由自主地却想起适才殷诚说的她好看,她可爱之类的话,又觉十分可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看那人身材壮硕、孔武有力,更难得的对你一片痴心,是为夫婿的上佳之选,你又何必舍近求远,独独囚困于我,做这徒劳之事。”
安宁叹气:“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
沈濯眸中嘲讽更浓:“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尚且能体会被不喜爱之人逼迫的痛苦,又何苦用同等的手段来逼迫于我?”
安宁两手一摊:“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和你说话开心,摸你的手开心,和你同榻而眠更开心。我逼迫你不是我的本意,想和你在一起才是。”
想和你在一起,才是本意。
这句话如一个旋涡,搅得沈濯呼吸微乱。
再望进她平静而澄澈的眸子,他突然就语塞了。
原本他满心的愤懑和恼怒,想要化作利器将安宁戳个千疮百孔,但她这句话一出,他雷霆万钧的攻势,就如打在了棉花上。
一口郁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让他更加难受。
鬼使神差地,他冒出一句:“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么。”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诧异了,略微有些窘迫地别开了眼。
安宁也是一怔,想起刚才她对殷诚说完这句话后,殷诚对她的一通表白。
这人不会是也想听她夸他?
“算了。”沈濯抢先开口打断,似乎已经意识到这句话容易让人想歪。
安宁却不听他的,声音如潺潺溪流般轻柔悦耳,他越是不想听,她越是说得字字清晰。
“那你以为呢?觉得我只是贪图你的色相是吗?”
男女之间,初见的喜欢,说得直白点不过是性吸引力。
展开来说又可以分为很多种:单纯的见色起意,不太单纯的图钱图权。
她第一次见他,自然是贪图他的男色,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她要用强,现在她要攻心。
若是她现在还说只是贪图他的皮相,一定会在沈濯那儿被判上死刑,甚至还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这就要讲求说话的技巧了。
她凄冷一笑,见他狐疑地看过来,才生生憋红了眼眶,轻声道:“我娘去世前留下遗言,让我在十八岁之前成亲生子,这年一过,明年我就十八了。
这玉峰山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里并无我心仪之人,我想着不若随便找一个能入我眼的人完成我娘的遗愿。我初见你时,的确被你容貌吸引,只觉你杳若仙人,皎若山月,所以立刻将你掳了回来。
但经过几日相处,我发觉你饱读诗书、傲骨铮铮。”
她轻轻哽咽了一下,继续道:“荀晏,我并不是不能强迫于你,你知道,男女之事,并不是男子不情愿就成不了事的,但除了最初那一夜,我又何曾对你用强?
你说做约定就做约定,想对我甩脸子就甩脸子,我又何时没有顺着你?你可能觉得我是为了你的色相而暂行缓兵之计,但你错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能容忍你的一切。”
“喜欢一个人,若是仅喜你的容貌、你的才华、你的身份背景,这些都是虚浮的喜欢,因为这些特质,都很容易被别人取代。
但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你发脾气我能忍,你不开心我能哄,你受伤我会心疼,你在我这儿无需按照我的喜好去改变什么,因为我喜欢的就是本来的你、全部的你、无关好坏的你。”
她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轻轻吁出了一口气,但面上的表情还是十分严肃认真的。
沈濯这人防备心强,洞察力强,若是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或慌乱,都会被他判定为在说谎。
安宁是第一次这般费尽心机去哄一个人,但她也是第一次愿意这样去哄着一个人。
屋中静默良久,沈濯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说的话,他又听进去了多少,又信了几分。
安宁有些心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么说,你可明白?”
沈濯面上的表情并无一丝波动,他甚至轻哂一声,问:“这话,你对多少人说过?”
似乎只有继续诘问,才能掩盖住他胸腔此时的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