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一模试卷和排名同步发了下来，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人不太适应这次的节奏，比平时成绩低了一点。

再看成绩单最后的市排名，完全笑不出来，本以为能进前10%，结果落在了15%。

第一次市排名，多少还是有点冲击。

班上气氛瞬间低沉。

办公室里。

陈一平将接到的通知细细说了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学校想要冲状元，这次联考的成绩排名也显示着很有可能。

后面几个月时间，再努努力，加把劲。

他看着眼前乖巧的学生，继续说道：“按照你现在的成绩，只要后面不出意外，按部就班继续巩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老师也不想给你太大压力，这事你就先听一听吧，不用太放在心上，别影响了自己的状态。”

“先回去上课吧，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

林柚点点头，应了几声好，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面上未曾显露情绪，心里却再清楚不过，老师这只是说得好听，要是真不想给压力就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她。

等回到教室，王茜茜立马转过来问道：“老师说什么了？你这次考得不错啊，怎么还能被请去喝茶，莫名其妙。”

林柚看了眼周围人，几乎都在专心刷题，这才小声解释：“学校希望我能冲状元，刚刚叫我去就是说这事。”

“疯了吧！”王茜茜完全不能理解，低声吐槽一句，“是觉得你现在还不够累吗？”

林知樾笔尖一顿，说道：“不用太在意学校的想法，别给自己压力。”

“对对，就当个屁放了得了。”王茜茜跟着点头附和。

林柚本就不在意，安抚道：“我知道，就当没听过。”

她才不会为了学校的面子去争夺什么头衔，为也只会为了自己。

林知樾听后，笑着夸赞一句：“真棒。”

言语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棒什么？”林柚不解，她也没干嘛啊。

“嗯...勇敢拒绝无理要求。”林知樾从脑海里搜索出理由。

林柚纠正道：“我没拒绝。”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办公室里她是点了头应了好的，虽然只是做个面子工程。

“心里拒绝也是拒绝，所以就是很棒，”林知樾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能被学校挑中去冲状元也很棒。”

一旁的王茜茜默默转过身，她还是好好学习吧。

一班总体成绩没什么异常情况，没考好的人也只是稍微有些波动，二班倒是有些意外。

王老师看着手中几张试卷和成绩单，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就一个寒假过去，直接掉了两百多分。

大砍刀也不是这样砍的啊！

江柯坦荡地站在桌子旁边，丝毫不见愧疚与难过，好似成绩下降的人不是他一样。

王老师叹了口气，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

对方全程用真诚的表情说出敷衍的话语，他也不知道还能讲些什么。

只好挥挥手让人先回教室，自己再想想是和家里沟通一下，还是再找个时间段好好聊聊。

这个特殊的时间段里，不仅是学生们承受巨大压力，老师也同样。

等人走开后，王老师反复翻看手中的试卷，平时最擅长的数学这次后面的大题就对了一道，还是其中最简单的。

理综更是触目惊心，一大片的叉画在试卷上，才拿了一百六十多，以往明明是两百五六的水平。

要说不认真，试卷上每道题又都写了，但怎么瞧都不像是认真考出来的分数。

不过五分钟，王老师接连叹了十来口气，引得旁边人频频抬头，忍不住问道：“老王，你这是怎么了？”

“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

...

中午下课铃刚敲响，高三教室里人均刘翔般，飞快冲了出去，赶到食堂后用最快的速度打好饭往嘴里塞，没十分钟就吃完收盘，回了教室继续刷题。

饭桌上，林柚见缝插针问：“你这次什么情况？就算发挥再失常也不会是这个分数吧。”

一下从年级第五滑溜到几百名开外，她都怀疑是不是缺考了一场。

“我故意的。”江柯言简意赅解释道，“等我妈彻底放弃后再好好考，或者等高考的时候再好好考。”

张彦一提醒道：“你可别把自己玩进去了，最后这几个月更加不能放松。”

“放心，我心里有数。”江柯很是认真，他不会拿自己的未来瞎胡闹。

王茜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心里真的有数。”

林柚也不是很赞同，皱了皱眉头，严肃道：“后面还是好好考吧，不然怎么知道哪些地方没掌握，有些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

“我在草稿纸上写了正确答案，顶多浪费点时间，没关系的。”

“但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王茜茜指了指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好些人连吃饭手中都拿着笔记在背。

江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一天不解决他一天无法安心。

再怎样，也得看看这次家里人的态度，才能决定后面几次考试要不要正常进行。

林柚见劝不动对方，也没继续说，快速吃完饭回到教室后，将自己这段时间整理好的笔记送了过去。

心里想着，多多少少能有些帮助。

当天晚自习下课后，江柯没留在教室里继续复习，独自一人早早回了寝室，等待着审判的电话。

没一会，手机果然响了起来，他看着来电人，平复情绪后接起。

莉娟久久未听到声音，这才犹豫着说道：“小柯，一模成绩是不是下来了？”

“嗯，怎么了？”江柯声音很是冷淡，不愿多谈。

“没怎么，就是...”莉娟停顿片刻，继续道，“就是老师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没太考好，想问问是为什么。”

“不想学。”江柯回答得很是干脆。

莉娟怒火瞬间起来，盯着手中的便签纸，硬生生将情绪往回压，努力用平常的语气问道：“是学累了吗？”

江柯敏锐察觉到语气中轻微的颤音，脸上瞬间露出嘲讽的笑容：“就是单纯的，不想学了。”

过了许久，电话里才传来对方的声音，好似妥协般，又隐约透露着不甘心，但碍于什么不敢将心中真实想法说出来。

等电话挂断，江柯将带回来的试卷摊在面前，认认真真继续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