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内断断续续下了三天大雪才停了下来，路上的积雪厚厚一层，没什么人走的地方一脚踩下去能淹到脚踝处。

树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剥下来后上面还能看清树叶的纹理。

学校紧急安排人员开始铲雪，以免影响到学生日常出行，很快校内经常走的道路清理了出来。

期中考试后一班座位进行了重新调整，还是和以前一样按照成绩排名逐个进去选。

等林知樾再回到学校，原来的座位已经换上了其他人，他站在门口一眼看见靠窗坐着的人，以及旁边空着的座位。

谁也没发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几天的疲惫和压力，好似在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苏景策凑过去邀功：“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现在还是我同桌，想想怎么感谢我吧。”

“等着吧。”林知樾抬手拍了拍他，回到座位后立马找出几套他很满意的试卷递了过去。

苏景策诧异道：“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

林知樾冷漠看过去：“这才是你最需要的东西。”

说完，将试卷往他桌上一扔，直接转过身去。

等林柚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个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节晚自习课，余光瞥见那一刻，还被小小吓了一跳。

缓过来后，她翻开数学书将两张纸抽出拍到桌子上，上面八个人两次考试的分数写得清清楚楚。

指着上面0.5分的差距：“你输了！”

林知樾愣了下，随后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嗯，你赢了。”

“愿赌服输，想怎么使唤我都可以。”

林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点什么，只好说道：“我先存着，以后兑现。”

“好，什么时候兑现都可以。”林知樾答应得很爽快。

窗外又开始飘雪，没一会再次将清理干净的路面掩盖，树枝被积雪压垂下来。

教室里偶尔有几人抬起头朝外看去，失神几秒继续低下头刷题。

王茜茜对着手哈了几口气，小声嘟囔道：“今年怎么这么冷啊，雪也下个不停。”

“感觉和08年差不多了都。”王纾可将电热水袋贴在脸上，感受仅剩不多的温热。

林柚手中笔猛地一顿，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一些碎片记忆。

上辈子高三的时候也是冷得要命，七中水管都冻爆了，那两天厕所弥漫出的味道，堪称毒气弹。

不知道一中的水管够不够命硬，为了不再闻到直冲心灵的味道，她默默在心里祈祷了一分钟，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今天晚自习下课，四人难得没有磨蹭，早早收拾好回了宿舍。

林柚将保温壶中的剩下的大半瓶热水都倒进桶里，拉到凳子前边将冰冷的脚试探地放进去。

拿起旁边放着的手机，给外婆去了个电话，等了好一会才被接起。

“喂？柚柚啊，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回来。”外婆有些担心问道。

“外婆，最近不是下了好久的雪嘛，我听我们老师说要小心水管被冻爆了，就想着我们家的水管直接露在外边，感觉也好不安全啊。”

“而且后面要是再降温，水管也容易冻起来，外婆，这几天要不多囤点水吧，把两个水缸还有那几个大胶桶都装满，反正都是要用的，以防万一也好。”

...

等到桶里的水冷了下来，林柚才将电话挂掉，倒倒水晾好毛巾，这才缩回被窝里准备睡个早觉。

凌晨。

外边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宿舍里睡眠轻的人费力睁开眼睛，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最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直到早上出门后，看见地上还未融化的冰溜子，才意识到原来昨晚下冰雹了。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

王茜茜带着手套捡起一块婴儿半个拳头大的冰，十分震惊：“这要是砸身上不得将人砸晕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冰雹，感叹完后随手往旁边的雪堆里扔了过去，砸出一个小洞来。

“你说后面还会...哎哟诶！”

“嘭！”

“嘶...”

一句话还没说完，王茜茜踩到了块巨滑的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顺带还将林柚也给拽倒下来。

两人从惊恐到痛苦的转变，前后不过一秒钟。

旁边路过的人憋红了脸，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没一会实在受不了两人谴责的目光，转身快步离开。谁想，‘嘭’的一声。

正好摔在了差不多的位置，一前一后不到一个跨步的距离。

那人又羞又恼，挣扎着爬起，结果一个不留神再次倒地。

三人对视一眼，都被对方的惨样逗笑，一块坐着大笑起来，逗得其他围观的同学也笑个不停，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要将人拉起来。

幸好冬天穿得多，厚实的裤子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三人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再次迈步时显然更加小心翼翼些。

进入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三，好不容易停了几天的雪又开始下个没停。

一下就是小一周的时间。

中央气象台发布极寒天气预警，提醒长江以南受影响的城市做好御寒工作准备，加大交通管制，尽量减少刹车失灵或车轮打滑造成了交通事故。

路上的车也少了起来，尤其是新手司机，压根就不敢上路。

林柚将试卷最后一小问写完后，从课桌里抽出一条速溶咖啡，接了杯热水冲泡好，小小喝了一口，口腔瞬间被苦味蔓延。

“还有吗？给我一条。”王茜茜揉着太阳穴转过来问道，实在是太困了。

“要雀巢的还是麦斯威尔？”

“麦斯威尔吧。”

林柚将最后一条麦斯威尔递过去：“明天记得提醒我补货，只剩两条雀巢了。”

“如果我记得的话。”王茜茜幽幽说道。

她的脑子已经被各科知识点占据满满，日常生活都在靠着肌肉记忆。

有好几次拿起手机，大脑一片空白，一旦去想密码是什么，那就一定解不开锁。

林知樾自然地从抽屉里抓上一把速溶咖啡放进林柚课桌里，连头都只微微侧了一下，一言未发。

随后继续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

“全给我了你喝白开水啊？”林柚不解，这人有时猛起来一天也能干掉三四条，血管里流淌着的已经不是血液了，而是咖啡。

“明天再带点过来就好了。”林知樾拿起笔敲了敲她的脑袋，宠溺道，“任君使唤。”

“你怎么还记得，随口一说的话不用太当真啦。”林柚摆摆手，不是很在意，她又不是什么校霸，在学校还得招个小弟在旁边候着。

“诶？”

“我瞎了？！”

“什么情况啊！！”

班上瞬间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