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回地底睡觉的腾蛇吓了一跳，委委屈屈地传音：【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能有什么吩咐，赶紧给我过来。】

秦柿柿笑着传音道：【大晚上的，起来搞事了。】

搞事？搞什么事？

又有肉送到嘴边的那种事吗？

腾蛇顿时来了精神。

这次能咽下去了吧！

秦柿柿吩咐它：【你过来，到我的位置。现在是晚上，小心一点，别闹出太大动静了。】

大白天都敢让它在街道上现身的主人显然竟然吩咐它要小心一点，这一看就是要闹大事啊。

腾蛇更加兴奋，立刻在契约的指引下，打洞冲向秦柿柿所在的位置。

秦柿柿等了一会儿，正在想腾蛇什么时候能到，忽然感觉到什么，低头朝自己的脚看去。

一直大概只有只有拇指粗的小蛇从泥里探出个脑袋来，轻轻咬了咬秦柿柿的鞋尖，见秦柿柿低头看过来了，吐了吐信子，嘿嘿傻乐。

秦柿柿：“……你缩水了？”

腾蛇吐吐信子：【不是您让我小心一点，别闹出太大动静的嘛。】

也是，变小之后，腾蛇再怎么翻腾也不可能引人注意了。

秦柿柿蹲下来，捏住把变小的腾蛇，从土里揪出来。

腾蛇：哎呦您轻点儿，我这洞挖的有点小卡住了……哦拔出来了。

秦柿柿将变得更苗条一点的腾蛇盘起来，放进手心端详。

别说，还挺可爱的哈。

她跟它说：“你张开嘴试试。”

腾蛇张开嘴，嗷呜！

秦柿柿露出笑容。

变小之后连口臭都变轻了。不错不错，可喜可贺。

秦柿柿满意地颠了颠腾蛇。要不是就这么把腾蛇揣兜里吧，没事儿就可以拿出来盘一盘。

不过现在正事要紧。

秦柿柿遗憾地打消这个念头，问腾蛇：“你在灾厄花田下面挖的洞，在魔城下面能挖不？”

腾蛇当即点头。

别看它是一条蛇，打洞可是好手。

灾厄花田下与煞气河的通路，它一个晚上就挖通了。不仅通了，还特别的宽敞，两架马的马车可以并排跑三辆，随时等待主人前往验收。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你肯定能完成任务。”

秦柿柿满意道，抬起手指向了远方，“看到那个方向了没有？你就往前挖，我让你挖到哪里就算哪里。挖得宽敞点儿，我也得过去。”

腾蛇：……

【主人，我确实可以挖。】它说，【但据我所知，那个好像是城主府所在的方向。】

秦柿柿点头：“是的。”

腾蛇：……

所以，既然你要去城主府，为什么不自己走过去呢？

你白天不是走过去了吗！

这大晚上的，为啥非得挖条地道过去啊！

腾蛇它真的很想不明白。

貌似人族的脑洞就是比它们这些单纯的生物更多一些，它的主人属于脑洞尤其多的那一批。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这个主人真是个傻子，明明靠两条腿不一会儿就走过去了，为什么一定要挖地道。”

秦柿柿笑，拍拍腾蛇的脑门：“小蛇蛇，你猜猜看，我到底是什么种族的？”

腾蛇：【您是人族。】

第一次见到她，她是混在人族的园丁里头的，当然肯定也是人族了。

也是因为她是人族，自己一开始才轻视了她，以为她不过是一只蝼蚁，结果翻了船成为了她的奴隶。腾蛇对此深以为恨。

“嗯，你也知道我是人族。”秦柿柿笑，“那你觉得，城主府的那些人，他们能不能看出来我是人族？”

“如果就这么大大咧咧地上城主府的门，他们会是什么反应？难道给我摆宴接风？”

腾蛇：……

别说，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您身上有魔气。】腾蛇又道，【而且我虽然不知这究竟是谁的魔气，但可以确定，这是某位高阶魔族的魔气。有它护体，您还怕什么呢？】

“因为这个魔气的主人，此时大概率也在城主府。”秦柿柿道，“我要就这么上门，那就是李鬼遇李逵。”

当然，她可以试着用契约与圣女联络，就如同与腾蛇联络。

但她与圣女之间的契约与腾蛇不同，并不如与腾蛇的那般牢固。而且圣女跟她还有不小的修为差距，这里又是魔族的地界……

综合以上考虑，秦柿柿认为，单靠契约来使唤动圣女，实现她的目的，有一点危险。

以及，很明显的，这位圣女对于这座魔城而言，本身也是个外来户。

除了圣女之外，很难说城主府里还有谁。

综上所述，秦柿柿决定，不从正门进城主府。

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进城主府，而是找到黑麒麟。不从正门走，问题不大。

“好了，耽误的时间够久了。”秦柿柿有点不高兴，“这地道你到底能不能挖，不能挖我想别的办法。”

【能挖能挖！】

腾蛇赶紧表忠心。开玩笑，不能帮主人干活的契约兽就是没用的契约兽，下一步就是被装进瓶子里泡药酒。

腾蛇立刻重新回到地下，先挖了个坑让秦柿柿能从地底下来，然后在它之前带过的坑道里等着秦柿柿。

很快秦柿柿下来。

腾蛇挖的地道确实宽敞。它并不是用自己的身体，而是释放出煞气来挖掘地道，挖好之后也不是在地道中蠕动爬行，而是扇动自己的骨质翅膀飞行前进。这一切就非常的有效率。

秦柿柿非常满意，爬到腾蛇脑袋上，选了个舒服的地方盘腿坐好。

锤子适时飞出来，悬停在秦柿柿身边，和秦柿柿一样，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

秦柿柿问它：“在这里你还能确定城主府的位置吗？”

可以。

锤子用意念回答。

我还记得，城主府的地下，有东西。

“哇，那你有透视眼呀。”

秦柿柿笑，挥手向前一指：“出发！”

***

静谧的夜晚。

街道上没有行人，巡逻的队伍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谁也不知道在他们脚下，大概几百米的距离，正有人在那里高歌猛进。

“冲冲冲！”

伴随轰隆隆的挖掘声，秦柿柿大喊。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

一旁的锤子忽然道。

“嗯？你不喜欢吗小锤锤？”秦柿柿问，“现实版本的小矿车，多好玩呀。我在游乐场都没玩过这么过瘾的。”

事实上她在游乐场根本没玩过。这种小矿车都是儿童专属，没有儿童陪同，身高一米六体重五十公斤以上的禁止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