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到的时候，罕见的发现方流觞在和许尽欢在打架，这还是在长白峰。

比起大师兄在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越来越放开和蹬鼻子上脸了。

当然，说是打架也不算正确。

方流觞并不想战斗也不想伤害许尽欢，始终在回避，而许尽欢也并未想要伤害方流觞，而只是想困住他。

方流觞看见明月来的时候简直大松一口气：“小师祖，快来收了他！”

这倒霉孩子怎么都不听他讲话的。

明月走过去时，两人已经停下，许尽欢蔫蔫的垂下头：“我真的没事。”

方流觞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有事，而且还不肯让我告诉你，讳疾忌医。”

明月挑了挑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流觞一五一十的将一切道出。

许尽欢虽然返祖，出生时就是鸟形态，却并不是完全纯血的凤凰。

在成年的时候，他即将迎来第一次涅盘，在那之后：

许尽欢才会成为纯粹的凤凰。

方流觞本来并不知晓这件事，但许尽欢这几天表现的太过反常。

方流觞过来探望的时候看见这人泡在长白峰那池万年雪山之精魄中还是满脸绯红，逼问之下才知晓。

许尽欢本该返回东海梧桐林祖地进行第一次涅盘，可他抵御这血脉呼唤，强行压制涅盘冲动。

方流觞告状的语气有些夸张：“他压的自己都快走火入魔了。”

明月转头细细端详许尽欢，说走火入魔倒也不至于，可他情况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许尽欢的眼角艳红、呼吸之间都带了灼热的火焰气息，时不时冒出些火苗。鼻尖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而后又被他身上的火焰蒸干。

这些表现都代表许尽欢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泡在池水里了。

凤凰是鸟类，还是火系，并不和龙族一般亲水，本不该泡在池子里的，但她那时候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在压抑着涅盘冲动了。

明月开口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尽欢侧过脸，难得带点小孩子气：“我不想离开。”

他不想离开清虚门，祖地太远了。

就算不回去祖地，他在这里也可以涅盘。

没有合适的环境也没关系，再压一压积攒力量就能水到渠成了。

“说起来，之前我还打算去东域东海一趟。”明月疑惑开口道：“本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的，你是为什么不想离开？”

她本来想着带着许尽欢这个主角，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毕竟他是凤凰，而东域东海的主线大概率和消失的龙凤等神兽有关。

许尽欢即答：“我去。”

方流觞：“？”

整这种是吧，他说陪他去，这人死也不肯，小师祖说要去就马上答应。

他悲愤的看了一眼许尽欢：“小师祖，我也要去。”

明月犹豫了一下。

她本来打算尽量精简人数的，这次情况和以前不一样，姬存希已经切实盯上了她，还已经放出了狠话。

她手上有身份玉牌，大师兄的分身一放出来，没人能奈何她，还有众多符箓，她自己打不过就跑是没问题的。

许尽欢是主角，她不算担心他。

但方流觞不一样，她怕姬存希对他下手。

方流觞是谁啊，他一看小师祖犹豫的样子就知道没被干脆拒绝就是有死缠烂打的余地。

“小师祖，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带上我啊！”他猛冲上来抱住了明月的腿，大声嚎：“我也要去东海！”

他因为点了灵兽司灵兽的尾巴，为了还债已经待在宗门内没日没夜打工好几年了。

现在正好是刚解放的时候。

这次小师祖和许尽欢去东海，肯定要去凤凰族的祖地，他也想去！

明月目光惊恐看着他：“你干什么？”

方流觞继续嚎：“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带我一个吧！三人行更快乐！”

明月：“？”

什么虎狼之词。

她算是体会到宗门内那些长老面对方流觞的心情了。

明月深吸一口气，把腿上的人甩出去：“给我正经一点。”

“东域的情报没有多少，而且我被转生教盯上了。”她说：“此行不安全，你确定还要去吗？”

方流觞脸上泛着熠熠生辉的自信光芒：“当然。”

他可从来不惧危险。

明月答应了：“这次行程你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能擅自挑事，不然就不要跟来。”

方流觞不知比她大多少岁，他和临川真人差了一辈，却是差不多岁数的。

虽然看起来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但实际颇有阅历，实力也卓越，不是庸人。

而且他性格外向，这次去不明底细的东域，能帮忙打探消息。

更重要的是，她就算不让他和她去，方流觞后脚就自己出发去东域了。

明月记得听闻过一次旧事，说的是：

昔年临川真人尚在元婴期的时候，外出历练结果意外在深陷沙漠秘境整整七十年。

他数次险死还生，好不容易爬回清虚门后直接油尽灯枯昏迷好多天。

方流觞听了这事情跃跃欲试，专门跑去挑战了那个沙漠秘境，第五十六年时出来了，灰头土脸跟干尸一样，后面养了好几年。

就这，方流觞还去嘲讽他名义上的小师叔临川真人。

因为他五十六年就出来了，而临川真人待了七十年。

临川真人被他这话气的够呛，还躺在床上的方流觞差点被揪起来挨一顿打。

总之，这是个不安分的人。

方流觞自信满满的点头：“当然。”

“小师祖你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你让我抓鱼我绝不去杀鸡。”

他拍拍胸口：“小师祖你就放心吧。”

明月看着他这满口答应的样子，反而升起些忧愁：“你最好是。”

她看向许尽欢：“对了，你知不知道凤凰一族的预言是什么？”

她在藏书阁之内并没有查到的相关信息。

许尽欢重复了一遍“预言？”然后就陷入了思考，许久，他才抬头：“我没有相关记忆。”

他回忆中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明月：“那看来还是要去东海一趟。”

和许尽欢去一趟凤凰一族的东海梧桐林祖地，应该能得到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