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鹤带着凌霄绕了好久的路，随后才回到了住处。

凌霄住处的茶水已经凉透，显然宫人并不敢进入他们的房间，打扰他们。

更没有宫人为了攀上高枝，试图前来诱惑两人。

顾玄鹤用内力加热了茶水，率先给凌霄倒了一杯。

现在的凌霄，应该需要一盏热茶平复一下他的情绪。

接过茶杯的凌霄，稳稳的将茶杯放在手心，一点点的抿着。

茶水的苦涩，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上些许。

他还是喜欢师尊洞府的茶，入口就是甜的，比这些茶要好喝不少。

此刻，他低着头，眼神一转，闷声闷气的朝着师尊道歉：

“师尊，对不起。”

“刚刚打扰到你了。”

言语间充满了歉意。

凌霄本以为自家师尊会问点什么。

毕竟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只要师尊一问，自己那些陈年旧事就可以全部告诉他了。

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立下一个童年悲惨的形象。

那些受伤哭唧唧装小白兔；还有言语间装清纯小白花之类的。

哪有什么比先天倒霉、被人欺凌、无法还手更容易惹人怜。

只是事情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自家师尊没有问。

师尊甚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显然是让凌霄坐实了打扰他听情报的事情。

自家师尊这么耿直的吗？

怎么就不按照套路走呐？！

凌霄还未细想。

随后师尊的话，更是让他的背后直接生出冷汗。

“我在黑雾中遇到了幻境，你遇到了吗？”

凌霄面上不显。

桌子下面的腿快要扭成麻花了。

师尊这是看出什么了吗？

还是刚刚一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关键部位了？

又或者只是想要和自己核对一下？

无数念头在凌霄的心中闪过。

他刻意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神情，心里斟酌发言，防止那些不该说的话和不能让师尊知道的事情，一不小心全部袒露在师尊面前。

整个屋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仿佛空气凝结了一般。

良久，凌霄才喃喃道：

“师尊，我看到好多美人在我面前跳艳舞，好像是要勾引我……”

“他们还脱了衣服，还用绳子……”

羞涩的神情，吞吞吐吐的话。

握紧茶杯的手，以及慌张的样子。

一举一动都在告诉顾玄鹤，此刻的凌霄没有说谎。

他是真的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顾玄鹤放平了心绪，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肩膀。

“不用担心，我就是问问而已。”

“早些休息吧，今天的事情不必多虑。”

“这个年纪春心萌动也很正常。”

顾玄鹤说这话时还瞟了一眼凌霄的下半身。

搞得凌霄脸上止不住的泛起红晕。

顾玄鹤看完那一眼后，就走了出去，给足了凌霄私人空间。

秋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流沙铺成的银河，遥望有一种别样的美。

顾玄鹤觉得他今夜做的事情很不厚道。

毕竟他趁人之危。

趁着凌霄心态不稳问他问题。

得到的结果倒是没什么问题。

这让他放下了心来。

或许，自己和他遇到的幻境并不一样吧。

至于凌霄的身世问题，以及他经历过什么，顾玄鹤并不在意。

他的伤疤好不容易长好了，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自己再把伤疤扯开，只为了给自己看？

这样，不太好。

经历过今夜这一遭，顾玄鹤觉得：

或许，自己这一次遇到的凌霄，真的是个好的。

他真的不会和那个凌霄一样。

至少，这个凌霄会对美人动心。

应该不是个孽徒。

顾玄鹤回到房间后，夜老赶忙出来安慰。

【凌霄，你没事吧？】

面对夜老的关心，凌霄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说道。

“没事。”

夜老死死的盯着凌霄，看了又看，显然不相信这孩子说的话。

【你刚刚可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

凌霄嘴角刚刚勾起的笑意突然淡了，在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仿佛他刚刚的笑容也是伪装出来的一般，让夜老感觉有些不真实。

“夜老，有些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那些过去打不倒我，他们只会让我更强大。”

夜老的目光静静的停在凌霄身上，眼中满是认真。

【那……你刚刚为啥要那样说，你直接说自己‘不知道’不就好了吗？】

凌霄垂眸哑笑，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盯着夜老认真的解释道：

“夜老，如果一件事，你对我有疑心，那么，当我说不知道时，你心中肯定会继续疑惑。”

听到这话的夜老却直愣愣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我会查清楚，他要背叛我就宰了他。】

凌霄忍不住扶额，嘴角却忍不住扬了上去。

“行行行，您老是例外。”

“面对这种事情，要不就如实说，要不就真真假假混着说，绝对不能什么都不说。”

“因为什么都不说，怀疑才会变大。”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估计此刻，师尊要不觉得我春心萌动，要不就是对我有所歉疚。”

“毕竟刚刚装出来的样子，还是挺可怜的。”

只是凌霄这一解释，夜老倒是摩擦着下巴有些好奇了：

【凌霄，你到底在幻境里看到啥了啊？还半真半假的？】

【不会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吧？】

“呃……也没有。”

“就是……就是……我不怎么会形容。”

“反正是一些不能说的事情。”

凌霄打哈哈，尝试着蒙混过关。

【思春很正常，只要你别思你师尊那个老古板就行。】

凌霄尴尬的笑笑。

从某种程度上，夜老说对了。

被红绳攀附，整个人成为囚徒，任人宰割的师尊，确实对他有着别样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