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平淡如水，目光却赤诚一片，听在苏依一的耳朵里却如重磅炸弹，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她慌乱无措的坐在原地，面红耳赤，脸颊白嫩中透着红润。

艰难的吞咽了下，白皙细腻的脖颈上下动了动。

“你……”

后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原本我也以为我对你只是普通朋友的感情，后来我发现，没有你的间隙，我连吃饭都食之无味，辗转难眠，所有人都可以弃我而去，苏依一，我最不希望你是所有人当中的任何一个。”

时间静止了几秒，苏依一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我……没有……”

回过神，像是意识到什么，苏依一想要开口解释。

“可是，我不知道那个顾琛为什么会那样说，我跟他毫无关系。”

说话间隙，苏依一呼吸频率加快，眼神热热的回看着他。

女孩的解释令他心底的紧张松懈下来。

“我知道。”

孟亦鞅的声音发紧，小心翼翼看了女孩一眼。

“你知道？”

苏依一音量陡然提高，带着些许尖锐，窜进孟亦鞅耳膜一阵发痒。

“嗯。”

“知道你生什么气？”

两个大眼睛像葡萄一样瞪得圆溜溜的，对孟亦鞅的行为举止表示很不满意。

“想生。”

“……”

苏依一无语凝噎。

“有病？”

“有。”

“什么病？”

“只有你苏依一才能治愈的病。”

噗嗤一声，苏依一突然间就笑出声，话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俏。

“肉麻。”

“依一，我没有告诉你，我爹确实败诉了，一审那天人证物证俱在，我父亲哑口无言，整个过程都不说话，最后看在他这么多年功绩累累的份上，法院判了3年。”

孟亦鞅神态恢复正常，用着平缓的语句说着自己的家事，听在苏依一耳里，只感到阵阵心惊，担忧之色表露无遗，脸上有掩盖不住的心疼。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算了吧，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当什么警察啊，校门保安我估计都进不去。苏依一怎么办，她那么优秀，我一无所有怎么给她未来？”

“我不用……而且我也没你说的那么……”

苏依一本想跟对方客气一番，却没想孟亦鞅一道视线直接射过来，瞬间噤若寒蝉。

“你说我家要是晚一点发生这个事会不会好一些？或者早一些？”

孟亦鞅看着前方出神，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缥缈无力。

“不重要。”

苏依一打断他。

“嗯？”

少年侧目，眼中耐人寻味。

“早晚都不重要，孟亦鞅，我不在乎。”

女孩脸上认真的表露着。

“苏依一，你这样迟早变成恋爱脑。”

孟亦鞅唇角勾起，看着她眼神带着打趣。

“我又没恋爱。”

苏依一小脸一垮，嘴巴嘀咕嘟囔着。

“早晚会谈的。”

少年转回头，看着低头自言自语的女孩，嘴唇一张一合，喉咙有些闷气。

他又想亲她了。

“早晚是多晚？”

苏依一沉着头，随口一接。

“高考结束。”

“高考，啊？高考？”

苏依一似晴天霹雳，猛然惊醒自己在跟对方聊的什么胡话，抬头瞪着眼前的人。

与孟亦鞅的目光在空气中不期而遇，全身乍时似有电流通过。

“苏依一，你早晚是我的人，先放你单身一段时间。”

少年的话直白又露骨，听得苏依一脸红心跳。

“你怎么确定我就跟你谈恋爱啊？！”

女孩的脸直接从脖子红到耳朵根，羞愧不已，变成了扯着嗓子喊，以缓解自己的窘迫。

“怎么？”

少年眸子一沉，表情不悦，苏依一感觉自己真的拒绝会被他眼神杀死。

“你这是威胁孟亦鞅！”

“那你接受这个威胁吗？”

“哼，反正我现在又还不是。”

闻尔，孟亦鞅玩味的勾了勾笑，荡漾着痞气。

“你要想现在就可以开始。”

苏依一骄横一声。“滚蛋。”

“苏依一，你就是我的人，你跑也跑不掉了。”

“没看出来你这么霸道。”

苏依一也不甘示弱，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瞪了回去。

孟亦鞅忍俊不禁，说着，“那只是因为是你而已。”

二人畅所欲言，清净的空气中时不时传出女孩的几声低吼，孟亦鞅你是不是有病！

“没病，有病也就这样了。”

……

夜晚，沈伽禾在床上辗转反侧，额头一阵密密麻麻的汗珠，被梦魇缠绕。

“瑾儿，这是你的哥哥。”

客厅里，一个神态温和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男孩走到她的跟前，含笑跟她介绍着。

“哥哥好。”

小女孩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公主裙，蓬蓬的，脸上肉嘟嘟粉嫩嫩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懵懂，就像个真的小公主。

站在一边的男孩默不作声，全身的衣服裤子皱皱巴巴，虽然干净，却早已洗得发白变形。

眼睛小心翼翼看着她，谨慎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带着敌意。

小女孩迈着小碎步走到男孩跟前，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天边触不可及的两轮圆月。

“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把我的玩具给你玩。”

小女孩小跑着踉踉跄跄走过去，说出的话软软糯糯，甜得像糖。

男孩眼睛瞪得溜圆，眼前这个小女孩宛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早已洗得发白、泥泞不堪的鞋子，眼神兀自黯淡。

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温度。

“滚。”

“哥哥……”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话，小女孩愣在原地。

原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只是愣了一下，而后绽放一个绚烂的笑容。

“哥哥，别不开心，我把小花送给你啦。”

小女孩将手中同样精致漂亮的娃娃递到他跟前，笑得一脸灿烂。

小花，这名字可真难听。

男生浓密的眉毛一挑，心想。

手上毫无动作。

“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像个女孩子。”

“我不是女的！”

男孩怒瞪着她。

回忆到这，沈伽禾猛一下从床上清醒，内心一片翻腾。

这是，孩童时期的沈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