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随露着白森森的牙，笑得万分诡异，“碧环姐姐受不住就回去吧，回去也给其他几位姐姐说说内书房还是不要再来了。”

碧环没命的跑回了房间。一晚上不敢闭眼，闭上眼一刻是白玉了无生气的脸和脖颈处紫红色的手指印，一刻是被锤打成血肉模糊的肉团模样，再一刻就是英王玉管般的手指轻轻抚摸雪奴的温柔。

碧环一直很奇怪，碧眼雪白的波斯猫雪奴为什么会过一段时间感觉像是变了一只猫，瞳色会发生变化，但因为英王很喜欢雪奴，有时间就会把雪奴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又有专人养，一般人是碰都不让碰得，所以碧环也只是奇怪。

第二天碧环一脸憔悴，用胭脂和香粉遮了半天才遮住，伺候王妃起床，再看王妃也是一脸憔悴，两个眼睛又红又肿，赶忙取了鸡蛋滚了又滚才勉强能看，不上浓妆真不好见人。

忽然一声可爱的猫叫传来，王妃和碧环不由都浑身发抖，看向菱窗外，身长玉立的英王正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白猫，白猫眯着眼睛咪咪叫。

“王妃，一起用朝食吧，孤王在前院等你。”

碧环紧紧握住王妃的手，两人都不由得在发抖，身后一个丫鬟笑着说，“王爷真是疼爱雪奴，雪奴这般听话也是少见呢。王爷真是温柔有礼，待王妃情深意重呢，一大早就来了，还不让奴婢打扰王妃。”

王妃喃喃低语，“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正常了。只要我听话，他就会对我好的。”

沈晗真是过了两天舒心日子，媳妇不知怎么就觉得自己受了不少苦，百依百顺，温柔乖巧。

两人正在说这次的事。江月听完，“还好沈大将军聪慧睿智，舌战群儒，才没让他们阴谋得逞。”

“要不是小机灵鬼传递消息，我哪能想到这些，夫人真是贤内助，就让为夫今天好好伺候夫人吧。”

“滚啊，谁要你伺候。咱别互相吹捧了，肉麻死了。不是说要好好说说话嘛。”

“那小胖子是谁，怎么这两天还在咱们家，中午就跑来打扰我们清梦。”

江月撇撇嘴，还好意思说出来，“就是住在息影居的何家，东宫主簿何东的儿子。”江月也把顾碧茹怎么求助，事情怎么发展也与沈晗信息共享了一下。

“后来，乔子正搬出了醉月斋，息影居也没人监视了，陈夫人就恳求柳娘子把她们送到大兴县的一个农庄上去了，听说是陈夫人陪嫁的庄子，孩子就先留到咱们这里了，可能还是怕，估计这件事结束后，陈夫人就会来把孩子带走。”

“那何东偏偏不知所踪，董翼的失踪肯定有隐情，就看锦衣卫的手段吧。”

“那李勇呢？李勇去哪里了？”

“这个也不知道，我估计是被二皇子、三皇子的人抓了，说不定遭不住酷刑已经死了。不过李勇是条汉子，应该没有招出账本的事，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大意。”

“这账本的数量差距这么大，为什么呀？到年终结账，支付税银红利不是都暴露了吗？”

“那你说为什么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董翼去的时候起火。董翼虽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但他也是在外当过巡抚的，能没头脑吗，这会儿不知所踪就透着古怪。”

“你是说他们专门做局，引太子往里跳？这也太可怕了。”

“不好说，也有可能贪得太多无法收场，露了马脚，太子知道了一些事，所以要派董翼去一探究竟，太子或者董翼行事不密，被对手知道了，将计就计，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即使不被发现，他们也要有些损失，至少出了事，这些官员都要受水。”

“这倒是。不过为什么北元茶引一季是8000，我们就是4000，我怀疑你们可能被骗了，但我也没法去取证，都是猜测。”

“怎么说？”

“其实茶引分官引和行引，官引是110斤茶为一引，行引是60斤茶为一引。咱们一直接触的都是官引，只是有一次在西易宝听商队的伙计聊，说有60斤一引的行引，经常冒充官引。

行引成本低，茶叶质量一般，都是小作坊自己压制，做的跟官引很像，能冒充冒充，冒充不了就低价售出，所以行引在边境也能卖出去，价格也还不错。

所以大的商家仍旧是买官引茶的，但行引茶也有市场。官引茶可以换马，行引茶却不能换马。

不过都是我猜的，因为茶叶产量有限，明明几大产茶区的茶叶和吴国的茶叶基本都一分为二，咱们还在陇南川蜀边界地区种植茶园，咱们4000引也就刚有些富余，北元怎么就8000引，也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也有独有的茶园或秘密渠道也说不准。”

“要是有茶园，倒也罢了，要是有什么秘密渠道，还真的需要观察一下。”沈晗忽然心中一凛。

他记得上一世郭家曾在运河上查获一批吴越国的茶叶，二皇子曾经就想让自己修书一封，让郭家放行。

当时就是二皇子的爱妾，夏婵的妹妹夏娟来的说情的，还许了重利。自己当时是拒绝了，后来此事不了了之。

其实守过边的人最恨走私的，走私货物扰乱市场还在其次，要是这条线走熟了，两国打仗的时候，这就是通敌的暗道。

沈晗出神片刻，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了，低头看见江月眼也不眨的望向自己，忍不住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看傻了。”

“你想到什么了吗？你刚才脸色好吓人？”江月好奇的问。

沈晗忽然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江月，又一想，这会不会吓着小丫头，说不说两人是上一世是杀父和灭门的仇恨，说了这两人还怎么继续生活下去，也许按照江月的性子不会在意，可他不敢赌，他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