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冷笑，肯定是想陷害息影居的何家，好趁机检查一番，估计被柳娘子发现，阻止了阴谋诡计。

江月把前番的布置说了一遍，“原本想把那几页纸藏起来，看看形势再定，但现在看来，对方拖了这些天才动手，肯定知道了息影居有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已经不惜暴露也要找到。

乔家报的顺天府，那我们必然不能让证据落到顺天府手里。他们一计不成，会很快用更强硬的手段，为了何家的安全，也不能拖了，司先生觉得锦衣卫或者秦通可信吗？”

“锦衣卫直接听命皇上，但里面的关系也错综复杂，不好判定，秦通真不好说。就算秦通忠于皇上，这证据直接让皇上看到，会不会事情走向不可控的局面。”

“姑父是觉得沈晗会保太子，怕证据对太子不利？”司先生慎重的点点头，虽然沈晗从未说过要站太子，但沈晗周围的亲友大多数都和太子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姑父，我想了这几天，倒不这么看了，将军应该是想做个纯臣，越在不明情况的时候，越不能站队，还不如还原事情真相。这不是明哲保身，这是不能暴露底牌，不能把身家性命托付在别人身上。”

江月把三张纸给了司静澜，司静澜反复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

“这不就是账本的几页吗？誊抄了一段奏章上的消息，这有什么值得隐藏的。信封里这张纸上的确是奏章上的内容，我记得很清楚，年初户部的确讨论了是增加例银还是增加茶引来补贴。

这纸张倒是军队里常用的信笺。有没有别的什么含义是我们还没查到的，留在手里的确没有用，还很危险。

若是平平无奇，为什么会有人不惜杀人也要找到。”

“姑父可能见到将军或者传递消息？”

“这几天各家都去衙门打听过了，这八天一直困在宫中，朝会都停了，几位皇子也都进宫了，能进出宫门的只有锦衣卫，连大太监都不能出宫了。连每日运送夜香的都查的很严，何况其他。”

“都八天了，应该快解禁了，对手不也藏不住了？怕他们是扫除障碍，那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李勇到底找没找到太子或陈家那里都不好说，没有任何消息。”

江月和司先生冥思苦想的时候，盛隆钱庄的东家乔桂升也正在在钱府挨骂，骂他的正是钱府大老爷，英王妃的大伯钱进。

“就是去老弱妇孺的院子里查个人，查查有没有人留下什么账本，怎么就这么难，还惊动了锦衣卫。一群蠢猪。你们能干什么？把尸体的身份掩藏好，再不要轻举妄动，李勇的消息不用再找，有没有证据三天也翻不出浪来。”

钱进赶走了乔桂升，从里屋走出钱大公子。

“顺天府咱们的人就等着抓人了，这息影居何家也太蹊跷了，怎么把孙老十杀掉的，要不要再找厉害的人进去看看。”

“不用节外生枝，安静的等三天，这三天没什么变化，太子这次很难脱身，就是不废，也要吃大苦头。”

山西行都司指挥使邵康也是蠢笨，还压周立一头，把事情弄得一团乱，不赶紧报董翼的罪状，还让一个随从跑走了。幸好账目已经重新做过。”

“留下的半本账，儿子也看不出哪里露了马脚，都是老账房做的，能出错吗？”钱衡翻着剩下的半本账。

“你不知里面的内幕，自然看不出问题，单从账本上看不出错，甚至是户部的老账房也看不出，但要是有人点破了关节，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希望董翼就留在乌兰察，周立永远找不到他们。”

皇宫文华殿的东侧殿内，户部和兵部这几天把头发都快薅光了，把这近一年以来北元互市开通后，商队的盈利、互市后赋税、使用掉银两，清算后，亏损了近十万两，加上这次火灾，丢失商队的损失及赔偿估计超过五十万两了。

刘尚书原本就稀疏的胡子，这时都快被揪光了。愁云满面，“星河，你说怎么会亏损呢？咱们户部发出的货物按照正常的市价，扣除给个方面的补贴和支出，明明还是有盈余的。

这从山西行都指挥使司取来的账，还基本能对上，就是损耗高一些，到了边市库库特和乌兰察的账就不一致了。

看这些账本也看不来啥问题，老经济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库库特和乌兰察堆积的货物太多，原本没卖出那么多，或者卖出去了没收回货款，账目有虚，又遭大火，现在也无法估量最后损失了多少，至少从账本上是损失了近五十万。

哎，要怎么给皇上回话，要是再把皇上气——哎。”

沈晗心里其实在想，五十万的损失，太子能不能扛下来，要不是边市的官员有一大半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举荐的，商队也是两家占多，估计损失更多，这是要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明早或者晚上，边市的茶马司的官员和大同府副总兵是不是该到了。到了看他们怎么解释吧，毕竟锦衣卫只是取了部分账本。”

刘尚书长吁短叹，“如果这次真的损失如此之大，董翼回来也是要判重罪的，户部也免不了吃挂劳。咱们怎么才能摘一摘。我原本也是到头了，星河你可要受水了。”

沈晗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受水这么简单，搂草打兔子，这次主要进攻对象是太子党，太子被罚还不是最重的，很有可能毁掉太子勤政稳重清廉的根基，边市官员回来，对太子不一定是好事，毕竟这些官员到底会怎么说，才决定了结果。自己是兔子，顺便打击一下。

上一世并没有出现这一环节。吴国大水，大魏并没有给吴国援助，很快吴国内乱多发，被越国吞并，成了吴越国，一直在与大魏隔江而治。是因为援助吴国，避免吴国被很快吞并，所以祸端落在了太子身上，原本几年后太子西行遇刺的祸端看似解决，但新的祸事又在出现。似乎从现在开始，上一世的发展轨迹发生了变化，自己也不能完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