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抹黑的当英雄是最要不得的，顾碧茹应该是认识陈岚，知道是陈府的人，东宫詹士府主簿，那应该是太子的人。

沈晗被叫走，陈府有人在查，这边又有北元互市的账本，想想都觉得可怕。

沈晗虽然没有站队，但他从小给太子当过伴读，时间虽短，毕竟也是当过，顾老爷子也教过他一段时间，平常和太子、顾家都没什么特别的来往，但也从没断绝关系，这个烫手的山芋不能不管，至少不能让其他人找到，不能成为别人手里的刀。

江月心不静，只好练练字。

一个多时辰，巧纹回来了。

“顾嬷嬷和何姑娘已经吃过了，给小孩子泡了药浴，醒了过来，也没太哭闹，辛夷把自己每天喝的牛奶泡了点心，给孩子喂了点，吃饱又睡了。

洗澡的时候，脱下小孩的棉袄，奴婢从小孩的包被里摸到了纸，应该不厚，不会是账本，可能是信，但奴婢没有取。柳娘子也知道。

顾嬷嬷倒是撩开手了，吃了点东西，就说疲乏进屋睡觉了。柳娘子和奴婢给小男孩托着头泡澡时，何姑娘在一旁哭一阵，愣神一阵，她似乎也不知道包被里塞了东西。何姑娘可能也是在家娇养的，没经过事，自己也没怎么拿过主意，孩子醒了，喂过孩子，孩子睡了，她也抱着孩子上床睡了，好像是没睡着，奴婢就回来了。”

“先这样吧，你去问问外书房有没有将军的消息。他们来时的马车已经回去了吗？”

“马车今天来不及出城，奴婢打发他们去西宝易送了吃食过去，应该是留在西宝易了。”

“明天嘱咐车夫，就说是替顾家给咱们送东西，别的不要多说。”

江月回到内室，洗漱完毕，还没有消息，应该是事情比较严重，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出来。

到了要上门禁的时候，巧纹过来了。

“近山说，将军今天到了衙门，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和刘尚书进宫了，等到关宫门的时辰也没人出来。应该是留到宫里了。

将军进宫一个时辰后，锦衣卫就去了陈府，陈府被限制了进出，进出都会有人盘查。

宫门下钥时近山听小太监说，咸福宫请了太医。”

咸福宫都有动作，应该是成妃都有牵扯，那太子也难逃干系。

第二日清早，顾嬷嬷离去。

辛夷早早跑来，一起吃早饭。“江姐姐，何家小姐姐半夜就有些发热，大姨给开了方子，熬了药，已经不热了。那个小弟弟真的很乖，不太哭闹，比我家庶弟乖多了。”

“让若思姐姐和巧珍姐姐再带几人过去搭把手，她俩都在家带过弟弟妹妹，你和柳娘子会忙不过来。”

“辛夷也想带小弟弟，在家里都不让我碰弟弟，我会小心，不会伤到他。我把牛奶都让给他了。”辛夷郁闷的想起，在家，不管是姨娘还是弟弟的奶娘、甚至是爹都怕她和娘靠近弟弟。

“辛夷真乖，你可以一起带弟弟，只是要常常过来陪陪我，行吗？”江月止不住心疼，这孩子太乖巧了。

“嗯，等姐姐处理完事情，快中午的时候辛夷过来。”辛夷高兴的不行。

若思和巧珍带着婆子去了柳青的院子。

江月派了人去衙门送吃食和换洗的衣服，得到的消息是，沈晗没有出宫。

晌午，近水去了留闲山庄回来复命。

“息影居是安王出面租的，租了一年，明年年初到期。当时说是友人的夫人身体不好，需要热泉养病。息影居一直住着一家五口，带着两个婆子三四个丫鬟一个门卫一个小厮。

周围的人和山庄管事都没见过男主人，女主人似乎是生孩子身体不好，每隔半月，会有安王派的大夫上门。经常露脸主事的是何夫人与身边的婆子，偶尔会有年轻女子出入。

何家相当安静，也很少与人来往，山庄管事说曾以为是被夫家安排到山庄静养的。进去后，只见何夫人出面应酬，能听见有小孩子的哭声，也能看见晾晒的尿布衣被。

因为定期安王会派大夫或管事嬷嬷上门，大家也都不太敢打扰。

昨天查到关城门，也没查出什么，就都走了。息影居也没什么动静。安王买的听风别院正空着，只留了几个看房子的。

目前安置点和留闲山庄附近还是有人逡巡，但隐藏的挺好，打听事也不太露痕迹。外松内紧，小的早上一到留闲山庄，就有人盯着，小的把从西易宝取得红酒卸下，又查了账，走的时候一直有人盯着。车上也被翻动过。

进城时，回头看见一个帮闲孙七，孙七似乎是赵家放在外面的暗子，有一次在酒楼见过他和赵家管事喝酒，不过孙七并不知道我见过他。他一直跟到西宝易，才离开。”

看来陈家小姐很谨慎，暴露没暴露不好说，但目前看是安全的。

“继续派人仔细盯着，醉月居现在租给谁家了？”

“醉月居租给城里盛隆钱庄的一个亲戚，听说东家的侄子乔子正，来京城求学，不太常住，平时住在鹿山学院。放假会带同窗一起住几日。”

盛隆钱庄，是晋商里的翘楚，江月有种不好的感觉，晋商可是很团结的，英王妃钱家就是晋商。

“醉月居也派人盯一盯，最好是不起眼的人，不要露出马脚。不到查账的时候你不要去了。其他该送货的送货，一切照旧。”

近山回来报告，陈家依旧被限制，早上陈家三房的奉国公告了病假，没去上朝，二房的陈都事去了衙门。

陈辉同去了衙门，证明陈家二房没有被牵连，奉国公陈景任也是太子少师，今晨告病在家，证明需要避嫌。

看来这次是针对太子的动作，那安王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过了正午，近山带了消息回来。

朝会时，督察御史代替山西行都司指挥使邵康上奏，去北元互市的一支运输商队过了大同快快到边境互市点乌兰察的时候被劫掠了，追查半月毫无线索，随着商队一同去的还有十数名官员，同时乌兰察北边的一个贸易点也突遭大火，两桩事加起来损近四十万两银子，这还不包括协定日期快到，但交不了货物的违约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