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瞪大了眼！

这泥土褐黄色带点暗青，不正是凉亭坡底下的泥土么！

“杨嬷嬷，来找我有何贵干？”

秦白栀僵直朝她走了过来，腿脚弯都没弯，一股腐臭泥土味扑面而来。

杨嬷嬷连连后退：“我不找你，我找如玉！如玉快过来，本嬷嬷有话问你！”

如玉飞快地跑了过来。

此时，秦白栀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跌倒在地，露出灰白的胳膊。

杨嬷嬷眼尖，居然看到她胳膊上隐约显现着几条暗淡的血色缝痕，看起来整条胳膊像是断肢拼凑起来的。

杨嬷嬷脑子跟被雷劈一样嗡嗡作响。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

秦白栀在地上抬起头来，死死盯住杨嬷嬷，嘴里嗬嗬有声：“嬷嬷……等等我……把如玉还给我……”

阴暗，扭曲，如毒蛇般爬行。

杨嬷嬷浑身汗毛爆炸，甩开门，转身疯跑出去。

三人你争我抢地夺门而出，生怕慢了一步被留在这里。

杨嬷嬷一口气跑到太子府里人多的马道上，才歇下脚步。

她喘了几口气，忙问如玉：“秦白栀究竟什么情况？你不是把她埋了吗？”

如玉煞白着脸：“我也不知道。昨天半夜突然有人敲门，我一开门就见到主子回来了，把我吓得够呛，我也不敢问，怕刺激到她。”

杨嬷嬷脸色阴晴不定：“事到如今，只有亲眼去凉亭看一看了。走，去坡底下挖土。”

三人脸色凝重地来到凉亭坡底，在杨嬷嬷的催促下，如玉挥汗如雨地用铁锹挖了起来。

当空空如也、沾满血迹的土坑出现在眼前时，杨嬷嬷沉默了。

事实很明显了，秦白栀就是从土里爬出来的。

杨嬷嬷给周太后做事这么多年，手里沾上的人命不少，可不是什么善茬，心比大润发杀了十几年鱼的还冷。

极度惊恐过后，她反倒渐渐平复下来。

反正死都死了，她不介意再杀一次。

杨嬷嬷神色近似疯狂，握紧拳头，杀意崩现：“如玉，今天晚上你去把她约到猪圈旁。”

这难度，不亚于大妖怪和小喽啰说“你去给我把唐僧师徒抓来。”

如玉哭唧唧地为难：“我怕。再说，主子已经这么惨了，还要再杀她么。”

杨嬷嬷冷呵：“怕什么！这回我要叫上周侍卫。我就不信周侍卫杀不了那个东西！”

估计是觉得任务难度太大，她假惺惺地画饼：“回头给你涨月银一两。”

如玉斟酌了一下，很快说：“好的，银子现结。”

杨嬷嬷不情愿地摸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她，神色狰狞：“今晚务必把她约来！”

如玉将银子揣进兜里，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我尽力吧。”

杨嬷嬷回去后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谁也不让进，当然，主要是防秦白栀。

好在秦白栀没有主动寻摸过来，让她稍微有些心安。

她火急火燎地派随从去找周沉，谁料半天过去了，连个人毛都没找见。

眼看天快黑了，周沉音信全无，杨嬷嬷索性豁出去了，决定自己亲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