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
作者:终南布衣啸问天 | 分类: | 字数:10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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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逃命
六十章
3、逃命
走之前冯建民又去了一趟自己原配老婆慧莲一楼的卧室,站在亡妻的遗像前,燃起香烛,双手作揖虔诚的祈祷了一番。“慧莲,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是你最在乎我,你化作鬼都不愿意加害与我,你如果在天有灵保佑我今天顺利脱困、保佑我活着逃出去、保佑我最后亲眼看一眼咱的大女子和外孙……”
冯建民祈祷完毕扭身走出房间,又轻轻的拉上了卧室的门,扭头和大兵走进隔壁的卧房,看着下边的地道毫不犹豫的顺着梯子钻了下去。
外边的警察见屋子里又没了动静,站在楼梯上的刑警队长把话筒交给另一名警察,又焦急的跑到门前的指挥车跟前向局长报告。
“刘局,咱们能否可以考虑强攻,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刑警队长对着局长说道。
公安局长说:“再等等吧,人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无论如何都先要保护人质的安全。房子咱已经包围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刑警队长问道:“那真的要等他大女儿回来吗?那得等到啥时候去?!”
局长说道:“刚才咱们已经和河南商丘警方那边联系过了,让那边协助咱们这边的工作,催促犯罪嫌疑人的女儿和外孙早点返回咱们这边,现在还没有啥时候能返回来的具体消息,再等等吧。”
猫娃家人眼看自己的娃被大兵抓到对面的房子已经几个小时了,现在没有一点动静都急的大哭不止。
猫娃妈吓得坐在地上大哭着说道:“这咋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冯建民那挨刀子的不会把俺娃害了吧!我就这一个儿,得这老二我都四十多了,要是娃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咧!”猫娃妈又把这一切怪罪到猫娃爸身上。“我都给你说咱选举去把娃拎上,你就死活犟的不让去,嫌人多让和他爷在门口耍,他爷都老咧,都动弹不成咧,你叫他爷看娃,他爷咋给你看娃?!娃要是有个啥不好,我跟你也不得安宁!”
猫娃爸心里也懊悔的不行,后悔上午参加选举时没有把娃带上。面对媳妇儿撅自己心里也很恼火,对这猫娃妈吼道:“你这会儿怪我顶啥用呢?谁倒能想到能有这一朝事?!谁倒知道公安局要这会儿逮对门兀挨刀子的?!谁又能想到兀挨刀子的又能跑回来?!真是偏偏儿给你来个端端儿!刚好攒到那挨刀子的跑回来把咱猫娃抓去了!”
坐在地上的老汉自责的哭道:“你俩都嫑相互埋怨咧,要怪都怪我这老不死的!我老了不中用咧!要是我年轻着,把兀瞎怂逮住把他皮给他歘咧!……”
众乡党也都不停的劝解和安慰,让自家人先不要争吵相互埋怨,乡党们对冯建民平白无故抓走猫娃的行为更加气愤,对这个大害货用各种难听的话咒骂了起来。很多乡党就翻出他以前的老账,诉说出冯建民以前犯下的所有罪行。一个老汉就气愤的说道:“冯建民这狗日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是瘕透咧!兀从小到大干的那瞎事情,三天三夜给你们也说不完。蕞着时候儿就是个瞎怂,偷人家屋里东西,叫老汉发现了,黑天半夜把人家屋外连锅炕的烟洞蹬倒了,老汉黑天半夜出来看,给门口襻了一道绳,当时就把老汉绊的后来都下不了炕了;再后来,在老五他屋的头牯圈里把老鼠药撇进去了,把老五家的俩头牯都闹死咧;再后来大了文化大革命红火的很,把多少好人都让批斗整美咧;再后来当了保管员、当了队长把瞎事更是没少干,把社员没欺负死。睡人家的婆娘,把人家的鸡逮住把鸡俩退拧断撇到茅子活活淹死……,这些年出去了,我听说又害死了不少人。我给你们说,把兀瞎怂逮住杀一百刀都不解恨!”
众乡党便七嘴八舌的开始一件件数落冯建民的各种罪行,说到后边人们都恨不能亲手把这祸害拿刀剁了,老五也是从刚才的闲话中得知原来小时候自家的两头头牯竟然也是死于冯建民之手。
李龙也在一旁一直听着,他听了气的恨不能把冯建民那个大仇人碎尸万段。
众人议论纷纷,可现在这样的局面,警察投鼠忌器对躲在里边握有人质的冯建民没有任何的办法。
一个乡党给猫娃爸出主意。“冯建民把你儿抓了,你去把他城里兀老婆抓了跟他交换,看他冯建民放你娃不?”
另一个乡党说:“不顶用,你就是把他老婆这会儿闹了,冯建民也不会出来。”
猫娃爸却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即使不行,也可以出一口恶气,他看到从隔壁返回到门前的云素蓓走到近前,趁人不注意,一下撩开警戒线冲到云素蓓跟前一把薅住云素蓓的头发,上去就扇了一个耳刮子。撅道:“冯建民不是好货,你八成也不是个啥好货!走,你去喊!叫冯建民换人!”
反应过来的警察瞬间就把猫娃爸拉住了,几个警察用劲掰开猫娃爸抓住云素蓓头发不愿意松开的手。进行了一番警告,又把猫娃爸推出了警戒线。
挨了一耳光的云素蓓却向着后边的猫娃爸和众乡党跪了下来。“各位乡党,我知道建民干了很多坏事,我也不敢奢求你们能原谅他,他做的恶,我替他给乡党们赔情了。”云素蓓说完,竟然对着乡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后边内明的乡党就劝解猫娃爸说道:“算咧算咧,看这婆娘倒不是个瞎人,咱不为难人家了。没想到冯建民这瞎怂,这一辈子还能遇到这么好个女人,老天爷也是瞎眼了!”
云素蓓对着乡党长跪不起,后边的警察来劝说都不起作用。
刑警队长看着里边一直没有动静,心里也泛起了疑虑,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地道中的冯建民和大兵,俩人在下边不停的摸索着前进,走了几条通道,果然就如冯建民说的那样,连走了几条道没走多远都被后边盖房堵死了。这次俩人从一条道摸索着走了很远,冯建民判断,这个地方已经大概到了村中间的位置,因为这个地方他和老五小时候一群人下来到这儿耍过。这个地方十分的宽阔,足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冯建民用手电向周围照了照,喜出望外。“大兵,咱们有救了,这地方是所有地道的总枢纽,从这个地方往村子东南西北都有出口,而且那些出口都在野地里,警察绝对想不到。”
大兵也拿着手电好奇的在这个地方来回照了照,笑着说道:“冯哥,这会儿估计咱头顶都有刀子,刀子绝对不会想到咱就在他们下边。屋里有人质,他们也不敢强攻,他们绝对想不到咱俩已经蹿了,等他们几天后把你女子从河南接回来,咱估计都跑到秦岭山里头去了,咱俩这回终于是有救了。”
冯建民坐了下来手中拄着工兵铲说道:“先嫑高兴的太早,能不能出去这会儿还不一定呢。”
大兵也蹲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冯哥,你刚不是说村子东南西北都有出口,只要有一条道通着,咱就能出去,你咋又开始说丧气话了?”
冯建民说:“你不想一想,现在周边开发都成啥样子了,这几条道恐怕希望也都不大了。南边的地道口通到南岭,那边现在都建了大学了,南头这几年盖房盖的最多,那边咱就不用想了。剩下是东边,那边修了子午大道,我估计百分之百把地道也连腰斩断了。最有可能的是往西边和北边的两条道。西边的地道口估计在西岸子哪块儿的野地里,从外边根本找不见,我也不清楚在哪儿。剩下就是北边,咱刚才从那边过来,隔壁堵死了过不去,现在也只剩下西边这一条道了。”
大兵刚燃起的希望被冯建民的一番话又快速浇灭了一半,大兵毫不气馁的说道:“冯哥不要灰心了,咱先往西探查,实在不行了再说。”
冯建民站起身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先往西走吧。”
两个人猫着腰又顺着地道往西去探查,走了几百米,俩人一下就傻眼了,前边又被堵死了。
大兵这次先气馁了,蹲在地上气的骂道:“真他妈的晦气!看来这次真的是毕了!要被活活困死在这地下了!”
冯建民胸有成竹的说:“嫑灰心,往刚才的枢纽点返,那个往西北方向,还有一条岔路,咱试试往那边走。”
大兵“哦”了一声,就紧跟着冯建民后边猫着腰往回折返了。
俩人返回枢纽点以后,又顺着往西北方向的岔道钻了进去。这次在里边七拐八绕,堵住了就又返回来重新找新的出路,绕到最后俩人也都不辨方向了,绕来绕去,就绕到一个地方。
大兵用手电照了一下,发现这边竟然有个往上去的洞口,而且下边放了一把梯子。旁边竟然还有以前的几根半截瞎瞎红苕和蔫了收缩在一起的几根白萝卜。
冯建民用手电照着地上的东西又抬头看了一眼上边的梯子说道:“看来是谁把这当窨子用了,冬天储存菜呢,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家?”
大兵说:“咱现在也没路走了,刀子估计把警力都放在咱房子那边,这边肯定没人注意,不管是谁家,咱只能冒险从这儿跑了。”
俩人一合计,大兵拔出枪,悄悄的爬了上去,掀开上边的木盖子探出头,却发现这是一家的后院,看来这家还不是很富裕,前院盖了两间一层,后院竟然还有一个头牯圈,一头黑骡子正在槽里吃草,洞口就离头牯圈不远,院内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大兵观察了一阵,给冯建民示意了一下,冯建民也从下边悄悄的爬了上来。
俩人刚到地面,想准备从南边的围墙悄悄的翻出去,可正在马槽里吃草的黑骡子看见了,就在头牯圈里焦躁不安跑东跑西的乱踢腾开来。
俩人钻出来的洞口正是老蔫儿家,这头黑骡子也是长安堡最后的一头骡子了,平时已经很少有骡子干的活了,可老蔫儿舍不得卖,一直在家跟养老一样养着,偶尔去地里干点活。老蔫儿这会儿也跑到前边去看警察抓冯建民去了,只有老伴儿一个人在家。
老蔫儿老伴儿听到后院头牯圈有响动,就出来查看,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警察逮的冯建民已经爬上了她家后院的墙头,一个大个子站在头牯圈旁边向这边张望。
老蔫儿老伴吓得大喊:“快来逮人来!冯建民跑到俺屋来咧!……”
大兵举起枪就瞄准了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骡子突然扯着缰绳跳过来往后尥了个蹶子,枪响的同时,黑骡子一蹄子正踢到大兵的手腕,这一枪打斜了。等大兵再开第二枪的时候,老蔫儿老伴儿已经吓得连滚带爬惊叫着跑回了屋里。
坐在墙头的冯建民催促道:“快跑!不要杀人了!”
大兵一个箭步,跑到墙跟前蹬了一脚就爬上墙头翻了过去。
枪声一下惊动了村里的警察,四面八方的警察一下朝这边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