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县
作者:终南布衣啸问天 | 分类: | 字数:10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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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牛包窑
第二十六章
2、 二牛包窑
二牛李飞最近也在筹划一件新的事情,他想起队里废弃多年的砖瓦窑经过前些年好多人几茬轮番承包塌火以后这些年来还都一直废弃着,他其实从县城酒店回到长安堡的时候,心里早就盘算过这个事情。但当时自己身无分文,家里以前父亲哑巴在世时,并未有多少积蓄。爷说把家交给自己当家经管时,家里的所有钱他盘算完也不过两千多块钱,而现在不一样了。通过几年早出晚归,自己已经悄悄攒下几万块钱来。
三年来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起急起,熬半夜,每天早上天不等明四点多就骑上三轮车去批发市场发韭菜,为了多挣钱,又留下一部分去走村串巷沿街叫卖。每天回来以后,就简单的吃点饭,迷瞪一会儿,下午一个人又去割回韭菜,又用稻草自己捆扎,他爷倒也能给搭手帮点忙。每天割回菜,捆扎完,他给菜上洒上水又都晚上十一二点了。接着迷瞪三四个小时,便又起床重又去发菜。
平时自己的菜不够卖的时候,又在批发市场批发了便宜的蔬菜,又拉到附近村子走街串巷去叫卖。夏天打韭苔、头顶太阳晒,腿上蚊子咬,二亩地的韭苔就把他打的受不了;到了冬天又要卖棚内韭菜,又要棚外捂的韭黄。整天除草、担粪施肥、浇水都能快把他忙死。
加之自己在韭菜地又套上了猕猴桃树,从冬天就开始剪枝、绑枝、上粪,到了来年春夏之交又开始疏果、蘸药,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又开始蹬上三轮车走街串巷卖猕猴桃。
三年里村里乡党见了都无不夸赞这娃能狠下势来,能吃下苦,这娃勤快有恒心,将来一定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今年才十九岁,队里村里乡党都透着想以后把女子给二牛说。可李飞心里早已有人。他的心里一直放着柳月,自从那次在冯建民家被柳月拼死相救之后,柳月就在他心里再也挥之不去,抹之不掉。他抱过柳月的那一刻成为了他无数夜晚睡不着时无数遍回味的美好瞬间。柳月给他写的让他保护好自己又只认他当弟的那份亲笔信也成了他整天拿出来品读甘之如饴的信物。他不在意柳月把自己当亲弟弟看,他慢慢的也不再去柳月家外的大椿树上去,他觉得那样太幼稚了,是清鼻两筒的无知碎娃干的,那样他永远都不会得到柳月。得到柳月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要强大起来。
强大的前提和基础就是要挣钱,一个男人只有有了钱,就能在乡党眼里硬气起来说的起硬话,老话都说人穷没面子,说话挏烂子。你要想在乡党窝里说起硬气话的先决条件还是要有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器现在就是嘎娃子,就是钱!
他不顾一切的玩了命的种菜下苦,就是为了挣钱,为了自己在乡党跟前活的硬气,为了最后能抱得柳月归。
但他现在也明白过来,几年来他蹬着三轮车走街串巷,见识过很多有钱人。他经过豪华气派的公司大楼,看见大款坐着豪华车辆左拥右抱,他明白他要想挣大钱,靠他蹬三轮是不行的。就是把他“葫芦头”挣出来,就是把他苦死到韭菜地里,靠下苦挣钱养家还行,想发家那是万万都不能的。李龙、薛强、冯军三个人都在上学,他们比自己有文化,而他要挣钱也得走适合自己的路,不需要有多少文化的,也就是他一直在谋划的承包队里砖瓦窑的事情。
想好了这些他就决定先去找对门的老五爷,一是他也想在老五跟前讨教一些主意,家里父亲不在了,自己爷爷又是没有多高的见解,况且现在上了年纪更是老脑筋守旧,和他完全商量不出来个啥。父亲哑巴在世时,有事也是第一时间去求教老五,更何况他没个长辈替自己拿主意。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找了老五爷,即使家里爷不同意,也可以让老五爷给说说。最重要的一点,老五爷躺倒了三年,队里的队长,还没有调换。想要承包队里的砖瓦窑村上正式交涉的第一步也必须要过老五爷这一关,他想好了这些就走进了对门李龙家的院子。
他进去的时候,老五就坐在石桌旁的椅子上,怀里亲场的抱着狗娃子的孙子“哭唠”。狗娃子也在旁边坐着,俩人正谝着闲传。
这“哭唠”自从老五醒来以后,竟奇怪的再也不哭了。一下像变了一个娃,但和老五一家还是亲近。那天“哭唠”把众人带到埋老五红骡的地方,众人也都猜测这娃是不是老五的红骡投胎转世,因前世在世时和老五亲的竟如老五的家人,就像老五的影子和另一半,骡子和老五一同遭遇车祸,遭遇惨死,老五虽然捡回一条命,可红骡死了,红骡惨死这是舍不得离开老五又投胎转世到老五隔壁当了邻居。老五虽然并不太信神鬼之说,可他也和这个“哭唠”莫名地亲近,一见总是稀罕的不行,娃一天不过来还老周记娃咋一天没过来。这“哭唠”的待遇甚至以后比自己的外孙和孙子他都看的自重。
李飞进来的时候,他还给老五拿了一条“巴山”老杠子卷烟,又买的食品、水果,一共提了四样礼。他这娃办事很有交节很懂礼数。认为人熟礼不熟,虽然是对门自家人,两家人老几辈都好,可这是说正式事情,他对于此事看的还是较为庄重的。
他一进门,被看见的淑珍言辞拒绝,说这瓜娃过来咋还能提礼行,他坚持把礼行强放到石桌上,但又被老五爷吼着:“玲玲,去提回对门,把这都给他爷提去。”又对李飞说:“二牛你这前一向看爷都来把礼行拿过了,这以后再不敢胡花钱了,爷看你这二年下苦也挣了点钱,这日子好不容易好了,可也不敢乱花钱。你这以后媳妇儿还都没娶,你后边两间鞍间房也旧了,争取这二年把后头房也盖了,这以后日子也就正端哩。”
李飞一见玲玲姐把桌上的礼行往回提,就追过去掏出里边的水晶饼说:“老五爷,你说不要别的我不拿了,这水晶饼打开让娃吃,大人也都尝一下。”说完就把水晶饼的包装袋打开取了一个水晶饼递给怀里的“哭唠”,哭唠高兴的一把接了。
他又把打开的水晶饼让众人品尝说这是在城里的点心店买的好吃。老五坚决不要,狗娃子接了一块,淑珍和李玲在他的强硬推让下,便也都接了。
李飞,赶紧又掏出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好烟“精白沙”,打开包装递给老五,这次老五接了。
他又给狗娃子发了一根才坐到石桌旁说道:“老五爷,我今天过来想给你说个事。”
老五看着李飞满脸慈祥的说:“俺娃有啥事就尽管开口,以后来再提礼行,你就是把咱这人老几辈的关系看轻了。”
李飞这会儿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他红着脸便说道:“老五爷,我想把咱七队的砖瓦窑承包了。”
老五听完还没有说话,旁边的狗娃子刚吃完水晶饼,擦了一下嘴,点着李飞递过去的烟,对李飞竖起大拇指说道:“二牛这娃就是有出息!比俺那俩光葫芦强多了。你看这几年比我一个老汉家挣得钱都多,真是那句老话,有志不在年高,没本事卖一辈子红苕!”
李飞倒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狗娃伯,你再别夸我了,这还啥事都没弄成呢。”
老五看着眼前这个对门自家人的小娃,又是和黑蛋从小一起耍到大的娃,他早也看出来这娃虽然学没上成,但是有闯劲,又能吃下苦,对这个本家子的娃也是很喜爱。抱着“哭唠”的他说道:“咱队这砖瓦窑要说弄也能弄,这几年开发,砖瓦窑的生意确实能干。不像前些年包窑,包一个赔一个,包窑的都挏下一沟子烂账,把外地做砖胚子的外地娃们来一批哄一批,最后都是外地娃们钱都要不下也都回老家去了。这现在要承包咱七队的砖瓦窑有两个现实困难,一个是咱七队的窑一下荒废了好多年了,机器设备也都很旧了,窑一侧也塌火了一截子,还好原来拉砖胚子的架子车,窑上嘎达马西的零碎都还在砖瓦窑的库房锁着。你要重新弄,这重新购买修理砖机设备重新箍窑是第一个困难。第二个困难是,咱七队的窑最后承包给冯建学当时签的十几年合同还都没到期。”
狗娃子说:“那他这烂包这些年,是肯定也没能力再把窑重新包起来,那就得找建学把合同转让过来。这冯建学是冯建民本家兄弟,这冯家的话都难说。”
老五说:“这事情倒也不难办,我出面的话,建学这个人情他还是会卖给我,我以前也没少帮过他。”
李飞一听这事有门便高兴的说道:“老五爷这事情那就得拜托给你,另外我这儿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