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2、被抓

几个人也都是喝到很晚才各自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李龙又去找了李飞，昨晚人多，他想问李飞的事还都没来得及问。那就是李飞对付冯建民的事，前一阵李飞一直还给他说，和冯建民没完。昨天晚上人多，他也一直没办法问，这件事也只有他和李飞知道，薛强和冯军一直毫不知情。当他再次劝解李飞这事先暂时放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们再长大强大起来再和冯建民斗。李飞也只对他说，现在不动冯建民，他现在要忙他的新日子，马上准备种他的韭菜了，没时间想冯建民的事，他才放下心来。礼拜天下午李龙早早的也就返回学校了。临走时，母亲淑珍这周的生活费硬给他塞了五十，告诉他不管好坏把饭先吃饱。

但令李龙没有想到的是，李飞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报复冯建民。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每天晚上他几乎都要到冯建民家附近溜达一会儿，但冯建民最近很少回来。自从老婆死了之后，他也在村里待不下去，就搬去县城住了。有时偶尔回来，也只是待一会儿就走了，晚上几乎不在家住。冯建民走后，给家里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给家里做饭打扫卫生。村里乡党也见到过这个保姆，但人们好像对冯家的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也都只知道这个保姆偶尔出来，但也没人去打招呼或者询问这个保姆冯家的一些事情。乡党们倒是一直没见过冯安成和柳月出门，俩人自从冯建成老婆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乡党们都明白冯建民家不会像他们一样需要整天出门刨食吃，人家就算是躺到那儿几辈子也够吃。也就对冯安成和柳月不出门没感到过有啥奇怪。但李飞却知道，冯安成已经不正常了。他又好几次很晚爬上冯建民家旁的大椿树，他偶尔从亮着房间灯的窗户里，从柳月和冯安成的零星话语里他发现了不对劲。

冯安成确实又疯了，这次比上次要严重的多，以前只是惊恐症，现在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狂想症。自从母亲走后，他更是原谅不了禽兽父亲冯建民的所作所为。待在这个豪宅里，对他充满了压抑。这个豪宅就像是一座监狱或者鬼宅。他也不敢出门，他怕外边的乡党的闲话和冷眼，外边那些狐朋狗友早已和他疏远，村里和他年龄相仿的也都因为父亲的缘故早已不和他来往了。可待在这个家里，他看见柳月他就害怕，他也不敢看心爱的柳月。他现在对柳月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他内心当然深爱着柳月，看着柳月那张美丽的脸上，他就觉得心痛。这可是他心爱的人，他的媳妇儿，被父亲那个禽兽就这样糟蹋了，他就把父亲冯建民能恨死。忽然柳月美丽的脸上就慢慢浮现出父亲冯建民的脸，更冲着他笑。几次出现的幻觉都把他吓坏，当他清醒过来，看着仍是柳月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冯建民的影子已经站在柳月背后，又像一个幽灵一样钻进柳月的体内，张开邪恶的双手又在侮辱他的柳月。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和柳月躺一张床上了，他觉得有时躺的不是柳月，是父亲冯建民，或者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并排躺在一起。他现在看见柳月，稍微清醒一点看见是柳月是柳月，可父亲睡了她，他就觉得有些反胃，想吐。就像是一块香甜的蛋糕，被狗偷咬了一口，然后又冲上边翘起腿给上边撒了一泡狗尿，甚至尿完之后又蹲在蛋糕上拉了一泡狗屎在上边。当他迷糊时，柳月身体里的那个藏着的幽灵恶魔又出来了，又在柳月身上乱抓乱摸，甚至还得意的冲着他笑。他是彻底疯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疯掉了。

柳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也不愿意出门被村里乡党戳戳点点。但她又不明白，她柳月没有干对不起村里乡党的任何事，她柳月没有对不起长安堡的任何一个人，她是被长安堡的禽兽害了，她是无辜的，可长安堡咋就容不下她柳月。可她又能到哪里去，家是不能回去了，她的柳天哥是不能再见了。最主要她怀着冯家的虐种，她又能到哪里去？况且，冯安成已经疯了，她俩已经领过证了，是法律上实实在在的夫妻，冯建民现在是连冯安成也都不愿意管了，她柳月不管还有谁管。虽然她对冯安成没有任何感情，可这个家毕竟只有冯安成一直对自己好，一直护着自己。善良的她不能不管冯安成。她现在不能离开这个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要杀了冯建民，她的人生早已经毁完了，她也早都不想活了，她想亲手杀了那个禽兽和那个禽兽同归于尽。她也一直寻找机会，最近冯建民给家里配了一个保姆照顾俩人的生活，已经很少回家了。冯安成犯疯病不知道冯建民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装傻不管。反正冯建民从那次和冯安成父子反目之后，他也就不再管冯安成了。冯建民偶尔晚上回来一次也只是在下边客厅里待一会儿，或者去他卧室的保险柜翻腾一阵，然后交待保姆关好门就走了。

树上的李龙经常从窗帘上的影子里，看到柳月的倩影。他从刚开始对冯家所有人的仇恨，慢慢也开始同情和关心起这个可怜的女人来，他从队里乡党那里得知这个女人也刚二十，实际也就比自己大三四岁。慢慢的他每天晚上趴在树上的除了偷听的任务，好像更是想去看看窗帘上偶尔浮现出柳月的身影，那种感觉很奇怪，他自己也说不清。

今晚他又躲在树上，他又看见了窗帘上柳月浮现出的身影。当他沉浸在这种偷窥中，他听见了门外汽车的声音。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好几天了。他心里早已经制定好了一个报复冯建民的计划，那就是冯建民把汽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他想要钻到汽车底下对冯建民汽车的刹车动一下手脚。他已经从村里同样辍学在外边学修车的同学瘦猴那里打听了怎样破坏刹车。当然，那个同学瘦猴也是他的铁哥们儿，瘦猴并没有询问他要对付谁，只是告诉他怎样把桑塔纳的刹车拉线进行破坏。他怕吃不准，找不见地方，还去县城瘦猴学手艺的修理厂，俩人钻到地沟里边，瘦猴还给他专门指过位置和具体操作的方法。最后瘦猴还悄悄告诉他，别一下把刹车线全部剪断，要留一点，要不然对方一启动车，一踩刹车就没了，肯定会早早发现。留那么一细丝，对方只有开的很快一脚急刹车踩断刹车线才行。

当他听见冯建民走进院子，铁门响的时候。他才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钳子、螺丝刀、锉刀等。他绕过院墙，偷偷观察了一下，车子已经熄火，车尾对着他，外边一片漆黑。他就悄悄的猫着腰从车底慢慢钻了进去，他现在甚至不需要灯光也已经能通过手摸确定他需要下手破坏的地方。

可他不知道的是，今晚冯建民一起回来是两个人，冯建民晚上收了一大笔工程款现金，怕路上不安全，就让他的保镖大兵一起跟着。回来的时候是大兵开的车。刚才李飞在一片黑暗中并没有看见前边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当他在车底下剪刹车线的时候，车底轻微的响动已经被车上的大兵发现了。大兵原本是侦察兵出身，又当过特种兵，对这种响动咋会听不见。其实他刚才钻到车底的时候，大兵就发现他了，大兵只是想看看这个鬼鬼祟祟的人钻到车底是要干啥，才坐在车上没动。当听见车底的轻微响动，就明白咋回事了。

大兵轻轻的开了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车底的李飞也发现了车上有人，他看见两只脚站在车下，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这会儿只是祈求车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他看见两只脚站了一会儿，就又向车后走去，他心里祈祷车里的人只是去冯建民的家里。可那个人已经走到车后突然蹲下来，抓住他的一只脚就被一下拽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那个人就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把他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