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5、 阴 谋

老五的车祸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冯建民报复老五而进行的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在蝎子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就决定为变成精神病的儿子讨要一个公道，他发过毒誓要让老五血债血偿，他知道蝎子是靠不住的。蝎子这块保护伞给他是提供不了多少帮助的，而且他也不愿意登上蝎子这条船，他对蝎子地下的黄赌毒这些营生一清二楚，万一哪天蝎子翻把估计他冯建民也和蝎子是撇不清的。毕竟自己经营的是正规的建筑公司，虽然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幕后交易，但和蝎子那些翻把后敲脑袋的营生完全不同，他还是越早和蝎子撇清为好。他想到要为儿子报仇雪恨，以后对付二少和他手下的刀疤和庆子，包括以后继续在长安县城立足搞他的建筑公司。他就得有自己的势力。不说以后能和赫赫有名的四霸分庭抗礼，最起码也得有几个保护自己和愿意为自己出生入死的马仔。

他决定在县城的小混混里寻找一些无业人员慢慢培植自己的一些黑恶势力。他先是收买了蝎子手下一个马仔，让其为自己物色一些人选。这个马仔很快推荐了一个理想人选。蝎子手下的那个马仔告诉冯建民。他村和他一起从小耍大的伙计大兵，以前当过正规特种兵，却因为性格暴戾，在特种部队一次执行任务时营救人质，只顾和歹徒火拼却因此害死人质导致任务失败，而被部队开除军籍。回到家乡长安以后，对社会不满的他就在县城和一群混混厮混。他介绍给蝎子，和蝎子共事以后，给蝎子立下了汗马功劳。更是替蝎子背锅扛雷坐了七年牢，才放出不久。蝎子对大兵入狱后的薄情寡义令大兵再也不愿意为蝎子效力。现在人在老家滦镇，而且这人有勇有谋，功夫又好是作冯建民保镖的最佳人选。冯建民经过三顾茅庐终于收获了手下的第一员悍将。他又给大兵委以重任，招募他狱中的狱友和县城有能力的小混混加入自己的麾下。他招募的原则要求少而精，他不想一开始就让四霸发现自己培植的势力，对外只是自己的一群保镖。很快冯建民的手下也收罗了几个狠角色的马仔。

冯建民把倚为心腹的大兵叫来谋划报复老五的行动时，大兵给他建议，这事必须要找一个死子，而且要策划的天衣无缝，最后要让死子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最后坐牢甚至事情败露吃枪子儿，这个死子都要心甘情愿。

很快，大兵在他的狱友中物色到一个合适人选。这人脑子不太灵光，家里只有一个七十岁的老母和一个五岁的儿子。家中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也是上次和他一起为蝎子扛雷才进去的。大兵告诉冯建民这人只要钱到位，啥事都能商量，而且是个闷葫芦，嘴是相当紧，这事交给他去办正合适。

这个死子在收了冯建民三万块钱，把老娘和五岁的儿子托付给大兵以后，就欣然同意了冯建民。冯建民告诉死子，计划他和大兵已经谋划好，就选在老五拉楼板的路上。他已经得知，老五最近给县城一家工地送楼板，而且要持续一段时间。而韦曲氮肥厂门前的大坡是最理想下手的地方。只要把老五连人带骡子和楼板车撞下旁边几丈深的深沟，老五估计八成是必死无疑。而这个计划的几个细节他也考虑的很周到，他会提前买一辆二手的破拖拉机写到死子名下，这样事后不会牵扯到任何人。其次，事发当天死子一定要喝大量的白酒，造成醉驾的假象，最后这个案子就会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而不会定性为预谋杀人的刑事案件。他已经咨询过律师朋友，完事之后，交通事故的处罚一般都是三年以下，最重不会超过七年。并且死子的家里没有赔付偿还能力，最后还是会加到刑期里边，纵然把这些都算完，最后也就是七年就完事。最后，死子如果执行计划时，场面失控，自己也遭遇意外身亡，或者事情败露，死子扛下所有事情被枪毙，那么他会再出五万块钱，交给他的老娘和儿子。

这场阴谋不可谓不构思缜密真正做到了天衣无缝。当李秉权后来和狗娃子来到交警大队处理交通事故时，办案的交警告诉两人，案件通过前期调查，案情已经初步调查清楚。并翻出案件的调查笔录。给二人简要介绍案件的情况。

肇事嫌疑人，姚小明，男，汉族，31岁，系长安县王莽乡人，肇事嫌疑人姚小明于1995年5月10日下午17时许，驾驶一辆四轮拖拉机在长安县韦曲氮肥厂门前下坡路段，从东往西行驶，由于当天饮用了大量的白酒，在醉酒状态下致使拖拉机失控，撞到逆向而来的运输楼板的马车车队，造成伤者李秉厚和运输楼板马车一同翻入右侧深沟，造成伤者重伤抢救中，运输马车损毁，骡子当场死亡等简要情况。

另外又给二人补充介绍到，根据目前前期的调查和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定性为，这就是一场由于过度饮酒醉酒后造成的意外交通事故。现在肇事嫌疑人已经被警方控制，等到最后伤者的受伤情况，再对案件做最后的定性。

李秉权对办案的交警说：“这人都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几天了，生死不明，肇事司机家人到现在还没见露面，更别说垫付一分钱的医药费，光这前几天手术和最近几天在重症监护室的治疗费用已经花了好几万了。这治疗费用咋办，总不能让伤者再垫付下去。这么大的费用，我们也都垫付不起了。”

负责办案的交警说：“我们已经对肇事嫌疑人家里做过走访，家里经济情况非常差，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母亲和一个年仅五岁的儿子，根本就没有赔付能力。”

狗娃子气愤的问道：“那这咋办？这肇事者一分钱都不用赔了？”

办案的交警说：“那这种情况，如果肇事嫌疑人没有赔付能力，也只能最后由受害人家属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主张民事赔偿，可以要求赔偿医疗费用，包括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各项费用。你们现在首先要把治疗期间的各种票据都先保存好。”

李秉权说：“就算我们官司最后打赢了，照你们调查的情况，人民法院连强制执行的东西都没有，这官司打赢了又有啥意义？”

办案的交警对李秉权说：“那最后就改为判刑。”然后又合上面前的本子低声对李秉权说道：“老李呀！这次这个事确实不好办，我也确实想帮你可真是无能为力，咱在一起打交道也这么多年了，看眼下对方家里这样子，要想拿回赔付的钱可能性不大，而且根据前几天和肇事嫌疑人沟通，看那人的样子也明显是一分钱也拿不出，哪怕把牢底坐穿。而且这人就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刚放出来不到半年，他对坐牢根本就不怕。你本家兄弟，看来多半是得自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