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比 武

老五脱掉外套，将衣服挂在旁边的树枝上，缓缓地来到场中，对着黑子抱拳施礼。

黑子挥手示意旁边的人退后，也脱掉外套，甩给身后的人。来到场中以后，瞪着老五，同样施以抱拳礼。

大吼一声：“看招！”

一招双龙出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老五面门攻来。老五一看不敢大意，侧头闪避之后，以一招犀牛望角迎击，此招守中带攻。

黑子不等招式使老，凌空跃起，又一招腾空一跳二起脚，双腿灌以千钧之力，向老五头顶踢来。老五急退两步闪避同时应以一招雀地撑补四大响进行还击。

只见黑子落地之后，转身一招撩阴掌，急攻老五下盘。老五赶紧纵身跃起以一招跨腿裙巧妙化解。然而此招乃是虚招，同时一招连五捶，双拳挂风，快如闪电，分上中下三路呼呼向老五砸来，老五一看不好，身形急退，同时使出云手舞花，快速格挡住黑子暴风雨般的攻击。

黑子这三招，行云流水，快似闪电，一气呵成。当年黑子也凭这几招，纵横江湖，打败无数好汉。犹如当年瓦岗寨程咬金的三板斧，一般人是扛不住的，当然黑子并不只是有这三板斧。

但老五每次出招总是后发先至，并能守中带攻，令黑子并未讨到任何便宜。

三招过后，黑子不由口中赞道“好拳！”

旁边观战的北丐子先是为老五捏了把汗，想着如果老五敌不过，关键时刻，他会施以援手及时搭救老五。但此刻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忍不住连连点头。

紧接着黑子又一招雀地云手，向老五袭来，老五赶快又以燕子噙泥式推开来掌……

黑子和老五所习练也都是关中红拳。

红拳是中国古老的一个源远流长的拳种。传说由宋太祖赵匡胤所创。红拳讲究：“撑补为母，勾挂为能，化身为齐，刁打为法。”最早起源于周、秦。扬名于唐宋、盛行于明清，是中华民族武学重要一脉。红拳在陕西又分为“关东红拳”、“关中红拳”和关西红拳。在长安县这地方凡是练武的多以习关中红拳为主。“关中红拳”又以“小红拳”、“大红拳”、“二路红拳”、“太祖红拳”、“粉红拳”、“六趟”、“六架势”、“炮锤”、“四八锤为主”。

老五其实自小学习洪拳，启蒙师傅，也是关中洪拳中的一位高手，当年机缘下被父亲李松仁救下在家养伤期间，就传了老五武艺。老五自幼也是下了苦工，每日早晚，严寒酷暑从未间断。

二人直斗到百余合，仍未分胜负。这时，黑子跳出圈子后退两步抱以收拳礼大声说道：“真是好拳，真没想到，长安堡这地方还藏龙卧虎，有你这样的好手，我赢不了你！”

老五也赶快抱拳回道：“承让了。”

这时，黑子向老五走来，满心欢喜紧紧地拉住老五的手哈哈大笑。对老五说道：“咱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你这洪拳不在我之下，我是由心里佩服。”

老五也尴尬地笑了笑。

黑子紧接着又说到：“我和你兄弟真对脾气，功夫好，人又有胆识。我想和你拜把子，不知兄弟愿不愿意。”

老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从未和道上的人打过交道，也不是很了解黑子的为人，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北丐子走上前来对老五说：“黑子这人虽是道上的人，但也义气豪爽，处事公道，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这一点我很清楚。在长安这地方能被他瞧上眼的人也确实没几个，他愿意和你拜把子，那是你的造化。”

老五一听这话，心中再无疑虑，痛快地说道：“你看得起兄弟，我老五愿意和你结成异姓兄弟。”

黑子听完，心中一阵大喜。赶忙招呼手下人在车上拿来烧酒和两个瓷碗。荒郊野外，没有香烛，就用三根烟代替。

二人一论年龄，黑子长老五三岁，黑子便对老五说：“那我以后就是大哥，你就是二弟了。”

黑子拉着老五来到旁边的一个小土堆上，对着天空一轮弯月，二人齐齐跪下，将三根烟点着插在地上。面前两个酒碗倒满了烧酒。黑子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掌一划，将手掌渗出的血滴入酒碗。又把匕首递给老五，老五没有犹豫，接过匕首将拇指划破，也将手指流出的血滴进面前的两个酒碗里。

二人端起酒碗朗声说道：“皇天在上，我田震邦（黑子本名），我李秉厚，愿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结拜完后，黑子对着众手下说：“以后老五就是我的兄弟，谁要是欺负我兄弟，谁就是欺负我！”

众手下也都高兴的抱拳叫道：“老五哥！”“老五叔！”

紧接着又叫来被“五花大绑”的二少，指着老五说：“以后这就是你五叔，敢以后对他不敬，看我不腾了你的皮！”

二少唯诺到：“不敢。既然成了一家人，我再混，也不能和自己人过不去。”

老五一看，赶快跑过来，解了捆二少的绳子：“大哥甭生气了，年轻人难免会犯错。”

二少此刻再也不计较前事了，很诚恳的叫了声：“五叔，是侄儿的错，还希望您老人家不计前嫌。”

老五拍了拍二少的肩膀。

北丐子看到这样的结局也很是满意。哈哈笑道：“既然现在成了一家人，看来今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下我倒成了外人。”

众人也是一笑。

这时，老五才说出憋在心里半天的话：“我娃黑蛋这会儿在哪儿呢？”

黑子又是哈哈一笑。

北丐子对老五说：“娃的事你放心，来之前都和你大哥说好了，刚才他已经派人去接了。”

“我看黑蛋，真是你的种，听二少说娃几天不哭，也不闹，给了吃的就吃，困了就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胆识，我看这娃长大不一般啊！”黑子对老五说道。

此刻已到二半夜，黑子对老五说：“本来想着再和你兄弟喝个不醉不归，可想着一是你不回去，弟妹一直担心你的安危，二一个你几天没见娃肯定也想娃了，等一会儿把娃接来，就送你和娃先回。”

老五此刻的心，只盼着赶快找见黑蛋，然后和娃早早回家，好让淑珍早点安心。黑子又把老五拉到一边，抱着老五的肩膀说：“咱俩结拜的事，不要向外人说道，毕竟哥是道上的人，你这在村里的好人，别人会对你有看法，不过你有任何事情，大哥知道了定会为你竭尽所能尽心去办。”

老五听完满是感激：“大哥要是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也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人相谈甚欢，黑子对老五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老五同时也对北丐子表达了真诚的谢意，表示事后定会上门答谢。

原想着一场事就此圆满解决，可还是出了岔子。

黑子安排手下开车去接黑蛋的人回来了，可老五并未看见黑蛋，黑子也是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