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波提欧居然也跟公司有仇。

而且仇人还是同一个。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在公司的总部啊。”

砂金看着波提欧黑洞洞的枪口仍面不改色。

这种场面他可见了太多回了。

不过……

“奥斯瓦尔多欠的血债还真不少啊~”

砂金将自己的通讯器摘下，并直接踩在了脚底下。

他走到龙阳身前，而后者看到这个举动马上举起了剑。

砂金手握龙阳的剑刃，把剑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手心被剑刃割破，流出了鲜血。

“既然大家都跟他有仇，不如咱们合作怎么样？”砂金向前一步，剑锋已经完全刺破了他的衣服与皮肤，滴滴鲜血也顺着剑刃流下，“如果你不愿意信任我，你的剑再用力一点，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不用怕我反抗，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你身为持明龙尊，而我又没有基石，我的反抗在你面前就像三岁小孩的打闹一样。”

砂金再一次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来赌龙阳愿意相信他。

但这次，他是真的想跟龙阳合作。

奥斯瓦尔多不仅欠着龙阳与波提欧的血债，同样也欠着他砂金的血债。

茨冈尼亚是他的故乡，而砂金——或者该叫他卡卡瓦夏——他原属于茨冈尼亚的一个氏族，这个族群被称作埃维金人。

他与家人一起流浪，在这漫长的流浪过程中，父母相继离世，而自己唯一的亲人，姐姐也在一场公司的骗局中离自己而去。

最后，埃维金人彻底消失在宇宙的历史中。

他也成为了这个宇宙中唯一的埃维金人。

他被打为奴隶，被人贩卖，因为自己的运气，这过程中他没有死去，而是来到了公司，被「石心十人」之一的翡翠带走。

因业务能力出色，他成为了「石心十人」砂金。

而他接下匹诺康尼的任务，也是为了恶心市场开拓部的奥斯瓦尔多。

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颗复仇的种子。

一旦有机会，这颗种子便会破土而出。

现在，机会来了。

「不朽」的令使，奥斯瓦尔多的死对头，公司的着名通缉犯就在眼前。

还有比龙阳更好的选择吗？

“我有什么相信你的理由？”

龙阳语气十分冰冷，并将剑锋又刺入些许，出血量立刻变大，顺着剑刃流下。

“能有比较封闭的环境说话吗？就比如那个什么净土展开？”

砂金眼神坚毅，对龙阳的行为没有丝毫害怕。

“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龙阳立刻展开一心净土，把所有人拉了进去。

“我去，他宝贝了个腿的！这地方也太他喵的帅了。我要是有这么个招数，看谁不爽就把他拉进来，狠狠地爱一顿，把他爱死！”

波提欧看着四周昏暗的场景十分的震惊。

“说吧。”

龙阳把剑收回，没有理会波提欧的惊叹。

砂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心口处已经被血染红。

他一边踱步，一边将自己的过去全盘托出。

虽然从语气里能听出，砂金的愤怒与恨意不像演的，但龙阳仍旧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他毕竟公司的高层，不能排除他演技很好这个可能性。

只有一个方法能证明。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

砂金也能看出两人对他还是不相信。

他也明白原因，所以并不着急。

“你不是会那个，‘请’吗？如果不信任我，你完全可以用那招来试探我。”

砂金摊了摊手。

“‘请’告诉我，你在匹诺康尼的任务完成了吗？”

龙阳如他所愿，发动言灵术，不过是从侧面试探。

“呃…完成了。”

砂金捂着头回答道。

这招又把旁边的波提欧惊着了。

“我来你房间之前，你通话对象是谁？”

“石心十人，翡翠。”

“她想要干什么？”

“带着公司舰队，施压家族。”

“他们还有多久到？”

“最多三天。”

“你恨奥斯瓦尔多吗？”

“毫无疑问，当然。”

“就先这样吧，我暂时相信你了。”

龙阳将言灵术停下。

“呵，言灵术…你和星核猎手那个卡芙卡有关系？”

砂金打趣道。

“这个宇宙里不是只有她会言灵术。”龙阳语气平淡，随后面向一旁一直听他们讲话的波提欧，“我这边可以暂时相信他，你呢？”

“虽然很不爽，但是为了能爱死奥斯瓦尔多那个小可爱，我可以忍他一忍。”波提欧再次用枪指向砂金，“但是如果你敢玩阴的或者什么，我敢保证，我会让你灰都不剩。”

“嗯，别说你，如果他敢乱来，我也会比你更快弄死他。”

龙阳将剑收好，一心净土也快速收缩。

“行了，龙阳兄弟，三天后再见，一起好好的爱一顿那群公司狗，之后再做打算。”

波提欧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

“嗯，再会。”送走波提欧之后，龙阳走向砂金，“需要我帮你治疗一下吗？”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通缉犯，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前一秒我可还是你的敌人。”

砂金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传闻并没有错，不过杀人不眨眼只针对我的敌人，至少你现在暂时是我的队友。”

龙阳语气平淡道。

“队友吗…好，治疗就不必了，带点伤才好交差。”

砂金摆了摆手，谢绝了龙阳。

他原以为龙阳只会把他放到工具人的地位上，没想到上来就称呼自己为队友，还打算为自己疗伤。

看来他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来对待。

这感觉，还不赖。

“嗯，既然如此，那就祝你这边顺利，我先走了，告辞。”

“好，再会。”

砂金看着龙阳的背影挥了挥手。

当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再也无法继续保持轻松了。

“他的剑还真是锋利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与手心的伤口。

“呼…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我将以我的性命为赌注，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砂金看向天花板，眼神坚定。

……

整个酒店因为星期日的原因，家族现在也被迫停止了梦境的大规模服务，对内部的人进行调查。

少部分人还在梦里，大多数人汇聚在大堂，接待室也坐满了喝酒聊天的人。

龙阳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却被一个机器人拽住了衣袖。

“龙阳…是你吗？”

那机器人的面容下发出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嗯？知更鸟？你怎么穿成这样？”

龙阳听出了那是知更鸟的声音。

“嘘，跟我来。”

她带着龙阳来到了一个角落里。

在这角落里，知更鸟摘下机器人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

“我先向你道歉，哥哥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害你的眼睛变成现在这样，而且他现在失踪，允诺你的事也许也做不到了…我十分抱歉。”

知更鸟向着龙阳深深地鞠躬，语气十分的诚恳。

“你没做错什么，这是我和你哥哥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先起来吧。”龙阳将知更鸟扶起来，“来找我应该不只是道歉吧，有什么事吗？”

“请你帮帮我……”说着，知更鸟直接跪了下来，“请你帮我找找哥哥…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他失踪之后，我很害怕……”

知更鸟哽咽道，泪水已经打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