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厉寒司都没什么动作。

他的掌心很温暖，倒是缓解了她刚刚的不适，他的手又宽又大，跟个暖手宝似的。

绮柠稍微放下心来。

“阿柠，你又骗我。”

厉寒司自嘲一笑，面上浮现出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仿佛那双狭长妖异的眸子里，带着无穷无尽的寒意。

曾经她就是这样骗他，如今又是，她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不知道。”

绮柠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天晚上的事情，太过凑巧。

“呵，很好……”

厉寒司放在她小腹的手，轻轻动了动。

绮柠本就十分警觉，似乎是被这一动作吓到了，另一只握着水果刀的手直接反手插在他的肩胛骨处。

动作又快又准。

血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染在白色的衬衫上。

开出一朵妖冶又美丽的花来。

绮柠做完这件事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厉寒司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一股痛意袭来。

厉寒司眼中划过一抹震惊，看着绮柠警惕性的面容，深深刺痛了他。

他以为他要做什么？

他以为他要伤害她的孩子？

厉寒司没有管肩膀处的伤口，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理了理，动作十分轻柔。

原来他是……

帮她理一理发丝。

绮柠握着匕首的手顿时撒开，似乎是带着愧疚，满脸歉意的看着厉寒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让秦医生进来给你看看伤口。”

绮柠想起身。

她一直冷心冷情，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时刻，只觉得有一阵火烧到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方方面面都手足无措。

厉寒司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起身，俯身下来，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处。

低沉的声音传来。

“他到底是……哪里比我好。”

绮柠闻言心头微顿，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

为什么她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一种痛到极致的悲伤，就像是夜鹰啼血一般，让人忍不住跟着落泪。

厉寒司，他……

“是韩辰对不对。”

厉寒司再次开口，想起什么画面，她就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

韩辰，韩辰……

厉寒司脑海中将那个人的身影映的清清楚楚。

越想越心凉。

他的手上，沾满了黑暗的东西，他不堪的过去，就像是被尘封在匣子里的阴影，而那个人，从来都没有这些。

她喜欢韩辰的干净。

是么？

“厉寒司？”

绮柠觉得他跟她以往见到的任何一面都不一样。

这个将别人的生死牢牢掌握在手里的人，怎么会给人一种极度无助的感觉？那种感觉，糟透了。

绮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柠，忘了他，你回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会，厉寒司终于再次开口。

“我不需要忘了谁，这是我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厉寒司。”

即便是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也不能阻隔她要做的事情。

宝宝是她自己一个人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把那个登徒子找出来。

这话听在厉寒司的耳朵里，却像是变了味道，她的意思是……那个男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忘记。

让他别多管闲事。

心中似乎有什么破碎开，厉寒司眸色暗下来，她与三年前，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变？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还是说，他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一层，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厉寒司似乎是着了魔，他阴沉开口。

“你若是敢离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你想做的一切。阿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