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弈身为当事人，从来这里那一刻到现在，楚泽年对他如何，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本身就不算个好人，如果没有镯子的束缚，他可是会把当初的楚泽年给一起杀了，而且镯子的束缚又不是楚泽年设下的。

对于那时候的楚泽年来说，程弈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只是个刚重生的普通人，有所警惕有所顾虑，他本来可以借助镯子对程弈下许多的命令的，帮助别人，拯救别人，只要是有利的，都可以让程弈去做。

但是，楚泽年就是没有。

程弈其实之前还不太明白。

【为什么？下命令就好了，只要强制下命令就好了】

他一定会听从的。

楚泽年对他很好，如果拥有镯子不是楚泽年，程弈非常肯定，他所经历的会是另一种模样。

最重要的是，喜欢这种感情，对于程弈这样的人来说，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产生的。

可恶！祂明明自己就是个渣男，竟然敢这么说楚泽年！

程小弈对楚泽年只会纵容和偏爱，根本看不见某位神主其实也做错了。

祂沉默了片刻，轻轻一笑:“吾可没说错，你大可自己问问，至少……想关起来这件事，是真的吧。”

程弈偏头看向楚泽年。

楚泽年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神明的神性给他镀上了一层善良温柔:“为什么不想回去？”

哈？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程弈感觉那片的深渊的吸引似乎缓下来了，他迅速抬手抓住了楚泽年手腕:“因为我在意你，不，应该说喜欢你，我想待在你身边，而且……我好不容易才有的朋友……我不喜欢那个世界，我想要待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弈感觉到楚泽年似乎颤抖了一下，他微微歪头，然后就被金色的触手给缠住了身体。

熟悉的微凉的感觉。

楚泽年轻咳了一声:“好，那就让我解决这个麻烦。”

祂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垂眸看向深渊之下，身上的漆黑阴冷的韵力在不断消散，声音轻飘飘的:“也差不多了……”

这里，永远不会有祂的容身之所，所以，祂只能消失，离开。

这是陨落吗？应该……也称不上吧。

创造出那片深渊的神明消失了，所以，周围的暗淡也随之消散。

程弈被阳光给刺了一下，他下意识想用手挡住，却发现自己现在动弹不得，金色的触手看起来很兴奋，紧紧贴着他裸露的皮肤。

明瑞又变回了那个小兽团子，他跑到程弈的身边:“程弈，你没事吧？”

“没事……”

关于这些触手，程弈和明瑞的目光一同落在楚泽年的身上。

然后就发现这位神明正背对着他们，一副惆怅的模样。

“嗯？”

——

楚泽年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而后把目光落在祂的身上，成为神主的他拥有能够看清一切的能力。

“就算你知道吾的陨落方法又如何，他会死在程弈清醒的时候。”祂没有眼白的眸子微微弯了一下，“之后，吾依旧不会陨落。”

楚泽年微微眯起眸子:“至此之后，哪怕你没办法消失，也不可能有作恶的机会了。”

祂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话虽如此，但是，一想到要一直盯着祂，楚泽年心里就是一片拒绝。

感情吗……

楚泽年细细地思索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了双目无神，呆呆站着的程弈的身上，微微勾起嘴角:“我可以给你一个容身之所，能够承认自己感情的容身之所。”

祂顿了一下:“你会放过吾？”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楚泽年很坦诚，“你会在那里当一千年的孤魂野鬼，然后才能真正地活着，而且……在那一千年之间，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为凡人的莫天青不断的死去，无能为力，哪怕过了这千年，你也会什么都不记得。”

没有什么，是比等待更为痛苦的了。

“可以。”很爽快的回答。

楚泽年微微挑眉，不过他倒是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动了一下指尖，金色的韵力从指尖里面飘散出来，他递给祂一枚水晶，和水晶宫上的是同一种:“用你所有的力量去碾碎它。”

祂接过来，盯着那枚水晶，若有所思:“吾需要一点时间去做点事，到时候你可以来找程弈。”

“……可以。”

——

“大概就是这样……”楚泽年说完后，面对着程弈那淡淡的目光，一时间有些许的心虚，“结果是，祂想把你身上残留的一丝属于莫天青的气息给一起带走。”

“凡人的一千年啊……那确实很漫长。”明瑞趴在庭院的石桌子上，他翻了个身子，露出柔软的肚子，“总之，祂消失了就好～”

程弈眨了眨眼睛:“你真的有想要放我回去的想法吗？”

“怎么可能！”楚泽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轻咳了一声，“我都说了，祂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他的力量，就是为了把程弈锁在身边的，哪怕是来自于世界的力量，也没办法带走程弈。

“我会很克制的。”

程弈听到这句话，似乎想起什么，他绯红的眼尾加深了一些，抿了抿唇:“我才不信……”

楚泽年看了一眼明瑞。

明瑞默默从桌子上滑下来，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几乎是瞬间就离开了院子。

金色的触手缠上来的时候，程弈尝试着扯了一下，他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楚泽年给堵住了，他细细碎碎的吻落在程弈的唇瓣上，语气低沉带着引诱。

“喜欢……好喜欢……”

“……”程弈脸红了，“不行，今晚的晚膳……你家人都在的……”

“我会很克制的。”

又是这句话！信不了一点！换一句程弈还能骗骗自己顺着他。

楚泽年自然很清楚，但他很乐意看程弈偏爱他的模样。

这是只属于他的特例。

做的狠了，要什么都会给，说什么都会答应。

实在是太可爱了。

“程弈，弈儿，我们也挑个黄道吉日成亲吧。”

楚泽年搂着程弈的腰，在他的皮肤上细细地摩擦着。

程弈双眸失神，在他嘴里作乱的触手探出来，贴在他的锁骨上。

“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