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弈抱着楚泽年的手臂，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周围，感觉好不方便。

然后，他听见了楚泽年轻轻的笑声，有些许疑惑地抬头，然后唇瓣就被啃咬了一下。

“唔！”程弈几乎是瞬间就想松手后退，但是被楚泽年搂住腰没办法远离，他只能把手抵在楚泽年的胸膛，不是很敢直视那双金色含笑的眸子，“是，是想到什么了吗？”

“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和亲你没有关系，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楚泽年很大方就承认了，根本用不上程弈给他找理由。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楚泽年舔了几口之后满意了，然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许我们并不需要主动找它，让它来接近我们……”他抬了一下手，附近的记忆星辰便缓缓朝着他们而来，“毕竟，这些记忆，似乎也在寻找着本该属于它们的主人。”

成为神明所舍弃的东西，或许是凡人的时候，不可多得的，但是被迫忘记的。

楚泽年觉得足够幸运了，他什么都没有失去，甚至得到了很多东西，接下来，神主之位也会如此，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有解决的办法。

程弈理解了他所说的意思:“所以……我们需要尘清进来吗？毕竟是属于他的记忆。”

“这个……倒是不一定需要，只要他愿意回想就够了。”

尘清既然那么想消失，而且也答应用这种办法，应该是愿意的吧。

答案是不愿意。

“……你总是能够给出一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楚泽年温和一笑。

尘清蜷缩在高位之上，面纱遮挡着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现在的神色，不过，语气听起来倒是多一份惆怅:“没办法，吾一旦有这个念头，转头就会忘记了，根本想不起来，都只是徒劳，吾不愿意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看来神主对于自己身份的自觉性要高得多，甚至可以说是强迫性地让自己保持神心，也难怪尘清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消失了。

一时间，水晶宫里面陷入了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楚泽年温润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奇怪的安静:“好吧，那么，我换个话题，你遮挡模样的原因是什么？”

好跳脱的问题。

尘清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纱:“这个啊……你们想看吗？”

程弈和楚泽年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了。

“怎么说呢……总觉得挡住会比较好一点，虽然，吾并不清楚这份好究竟从何而来。”

尘清边说边把脸上的面纱给摘下来了。

那是一张称得上漂亮的脸，不过，肤色有些许过于苍白了，眉眼极美，而且很有韵味，如同水墨一般，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左眼下有一枚泪痣。

楚泽年若有所思，这不是他所熟悉的脸。

而程弈就不一样了，他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真的假的……”

他是认得这张脸的，在……他穿来之前，程弈在原来的地方和谁都不是很熟，但是耐不住有人天天来刷脸，只是，这些是可以说出来吗？那样不就彻底的告诉楚泽年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吗……

尘清眨了眨眼睛:“程公子，你的神情……是见过吾这副模样吗？”

程弈回过神，迅速别开眸子:“没有！”

实在是过于肯定和快速了，让人很容易察觉到是在说谎。

尘清倒不是那种发现问题就刨根问底的神明，哪怕知道了，他也没开口，而且，这是程弈诶，可爱但是还挺凶残的，还是算了。

楚泽年若有所思，他抬手轻轻地搭在了程弈的肩膀上，目光落在尘清的身上:“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嗯，吾明白，还是那句话，吾随时在这里等你们。”

只是，离开水晶宫的时候，程弈显然有些心神不宁的。

尘清怎么那么干脆就露出模样了啊……真是的，让他又多了一个烦恼。

好的，程小弈已经开始甩锅了，但是没关系，大家会溺爱的。

楚泽年一直在一旁看着程弈脸上的小表情，他很确定，程弈是认得尘清那副模样的，但是，从程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基本没分开过，程弈又是个不记人的类型，见过神明玥几次都不怎么认得人家，所以，程弈能够一眼就认出来的模样，恐怕是有过不少接触的。

可是，在楚泽年记忆里面并没有符合猜测的，那么，就只能是……存在于程弈自己的过去的人了。

也难怪会那么烦恼的模样。

“程弈。”

程弈听到楚泽年的声音，一惊，他偏头看向精致漂亮的神明青年:“怎，怎么了？”

楚泽年露出了明媚的笑意:“我想听你说实话……”

不过，他还没开口，程弈就捂住了他的嘴，如果楚泽年直接问出来，他大概率会真的说出来的。

楚泽年握住了他的手腕，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程弈的手心。

温热湿润的触感让程弈一惊，不过他没机会抽回自己的手了，楚泽年眼里含笑，看着程弈的目光满是温柔和爱意:“是因为没办法对我说谎，对吗？”

“你知道不就好了吗……”程弈的声音低低的。

楚泽年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很快，他收敛了一下笑意，看起来认真了许多:“但是，我并不想让你担心害怕什么，其实，关于你的过去，我也有所猜测了……你自己恐怕都没有意识到，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

程弈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是没办法面对啊……

“大概……”

“我很喜欢你，程弈，所以，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楚泽年更靠近了一些，“我可是恨不得把你锁起来的。”

程弈总觉得楚泽年不会有读心术吧，他确实有担心楚泽年如果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会不会回到对他有所忌惮的时候，不过现在他懂了，楚泽年更可能会把他关起来。

毕竟他脖子上现在有锁链了。

“好吧……但是，关起来还是算了……”

“呵呵，我先听听你所说的，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