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被打懵了，是猴子把他带走的。被猴子带走前他面无死灰，无法从被宁凡扇耳光的事中转换回心情。他过去站得太高，如今跌下来粉骨碎身，一时半会确实无法承受。

宁凡没有管他，看向了李可可。李可可倒是足够坚强，不过被宁凡弄得哭了的她对宁凡莫名有了一股惧意以及……埋怨。从小到大可没有人敢那么欺负她……她觉得是欺负。所以她瞥了一眼宁凡，又像是撅了撅嘴，小小地“哼”了一声，倒是没有逃走，勇敢地继续带宁凡和白可卿到德才汇聚的包厢去。

徐部长还没有到来，宁凡和白可卿暂时在包厢里面等待。李可可让人给他们上了好茶后，稍微有些失了一个优秀服务员的礼貌，快步退了出去。然后她跑到了自己在玄朝的私人休息室，关上门后一脚踢在沙发上，甩掉高跟鞋，“哗”地一声就大哭。

……

另一边，包厢内。

“你刚才做得不对。”白可卿坐在宁凡身旁，笑着，一副玩味的样子看着宁凡说道。

宁凡瞥了一眼她，哼道：“白警官，你什么意思？我不出手你骂我胆小鬼，我出手了你就说我做得不对。”

“白可卿。”白可卿看着宁凡，眼睛一眨不眨，说道：“叫我白可卿就行，我不喜欢别人直接叫我白警官。”

“那不如直接叫可卿吧？这样更亲近一些。”宁凡看着白可卿，恢复到了平常那个笑眯眯的他。

白可卿瞪了他一眼，哼道：“我们没熟到那个地步。”

“在你身边，有谁和你熟到这个地步的？”宁凡笑着问道。

“没有。”白可卿淡淡回答道。

宁凡似乎早已猜测到她会这样回答，轻描淡写地说道：“那真是有点悲伤。”

“你……”白可卿又被气到了。她看着宁凡沉默。她发现自己陷入了宁凡的节奏中。她想，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是自己先开口的，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就掉入了他的节奏中？

这混蛋的心境很厉害。白可卿得出了结论。她看着宁凡微微眯眼，越发觉得宁凡厉害。心境强大之人，可在战斗之前先破人心境，让自己胜利的几率变大。

“宁凡，看来你的心境修炼得很好，没什么人可以打破你的心境。你的心境，可悲可喜可怒，这一点我必须得承认，你很厉害。你像个千年老妖怪。”白可卿看着宁凡昂了昂头，很大方地搭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微微仰了些身子，像个慵懒的女上司。

如果宁凡是警局的人，她就是宁凡的上司。宁凡看到她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让人激动的画面……我的霸道女上司？爱玩捆绑、鞭打……宁凡脸色红了红，再看一眼白可卿，点点头。啧啧，白可卿确实有这样的味道。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但我不喜欢老妖怪这样的形容。”宁凡笑着对白可卿说道。

白可卿早就看到了刚才宁凡色眯眯地看着她昂扬的身体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好气，但不好骂宁凡，毕竟没什么理由，她想尽可能地讲理，以德服人。

可她就是看不惯宁凡得瑟的样子，说道：“你不喜欢老妖怪这样的形容，我倒确实有别的想法。”

“是什么？”宁凡喝了一口茶。

“厚脸皮、不要脸、犯贱……等等之类。”

“……”

宁凡很生气地瞪向白可卿，这娘们是不是故意的，让自己喝口茶都不顺

心吗？

看到宁凡生气的神情，白可卿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难道不是吗？心境好其实就是脸色厚，别人说什么，不管是伤心的还是生气的，你都能无视或者接受，只是你很少把自己代入进去。”

宁凡耸耸肩，不想多说，随便白可卿怎么说。

彼此都不说话了，包厢里很安静，白可卿觉得尴尬，她不喜欢这种气氛。她忍不住去看宁凡，发现宁凡也在看她。她就觉得生气，老是看到宁凡把目光放到她胸前。真是个龌蹉的男人。她这么评价宁凡。

“我刚才说你的做法不对，是指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李可可。李可可都被你欺负得哭了。”白可卿重新打破安静，对宁凡表示不满。

宁凡愣了一下，没想到白可卿会提到这个事。他想到李可可，记起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李可可确实眼睛发红，还流下了眼泪。

“自己会不会做得过分了点呢？”他安静地想。李可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啊，看上去涉世不深，这会不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呢？

“嘎吱……”

在宁凡想着李可可的事情时，包厢的木门被打开了，然后从外面走进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似的圆框眼镜，理着短头发，有不少头发已经发白。老人笑呵呵的，给人的印象非常温和，平易近人。

老人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非常内敛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很恭敬，像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老人。只是他脸色有些苍白，好像是患了贫血的病症。他走不的步伐非常轻盈，就好像没有踩到地板一样。

宁凡看到老人的时候，微微错愕。他对这老人有些印象。之前市第一医院开展中医就诊活动的时候，沈长清说上头会有人来视察。那个人就是卫生部副部长徐振国。想到这宁凡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正部长黄阳春落马了，便由副部长上位，是很自然的事。

白可卿已经站了起来，经验告诉她，这个老人就是徐振国，是要见他们的大人物。

看到宁凡还坐在椅子上，白可卿气呼呼地掐了一把宁凡的腰。这家伙太没礼貌，太嚣张了，人家徐部长来了居然不站起来打招呼？

宁凡回过神来，很是尴尬，赶紧站起来，礼貌道：“您好，您就是……”

“呵呵，不用客气，你们坐下、坐下。”徐振国直接对宁凡和白可卿挥挥手，示意不要客气。然后那个脸色显得苍白的年轻男子拉开了一把椅子，徐振国就坐了下去，与宁凡和白可卿相对而坐。

徐振国笑呵呵地看着宁凡，说道：“我特意迟到了半个小时，宁凡，你的事情解决好了？”

“啊？”宁凡一愣，有些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事，需要徐振国迟到来给自己时间？

白可卿暗自懊恼，这家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脑子就不好使了呢？她赶紧凑到宁凡耳旁，告诉宁凡徐振国指的事就是刚才他和方虎发生矛盾的事。

宁凡听到，诧异地扭头看向白可卿，不料白可卿太靠近他的头了，他扭头的时候白可卿的红唇恰好刮到了他的脸颊。这可就是亲吻了，虽然只是意外地不小心碰到，但也让白可卿内心一颤，赶紧离开宁凡身旁，一颗心跳得厉害，脸上也红了几分，身子更是有些发热。

她气不过，抬起高跟鞋就踩到了宁凡的脚上。

宁凡脸上一阵扭曲，但看着白可卿的样子还得笑呵呵的，不敢痛呼出来。

必须先应对徐振国，宁凡只得忍着疼痛看向徐振国，一副赔礼道歉的样子，说道：“徐部长，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做事有些冲动了。”

说话虽然还是平静，但宁凡心中早已起了一道波澜。这徐部长，不，应该说是红墙的力量，还真是厉害。自己刚刚犯下的事，他们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真不知道和红墙牵扯上关系是对是错，毕竟自己身份有些特殊。其中和澹台玥有关联，并且杀了不少人的事，不知道他们知道了没有？澹台玥可是玩地下世界的，存在极大的暴乱威胁，红墙是不允许的吧？

宁凡思绪万千，然而徐振国却是一脸平静淡然，看着宁凡，又看看白可卿，说道：“宁凡、白可卿，我想我们之间不用再详细介绍什么了，我找你们来的目的，大的方向你们应该知道，而我，是来告诉你们小的方向。”

“哦，对了，我还得先问你们一下，你们……”说着，徐振国神情凛然了几分，仿佛冒出了一股极大的气势，而后才继续道：“你们可愿意帮国家做点事？”

“……”

宁凡和白可卿觉得这老头是不是故意玩心跳，如果不同意的话一早就说了。况且，他们不信这老头子没有调查清楚他们的资料。白可卿有警察的身份，为国家做事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宁凡，很早他就为国家做事了。这一点，恐怕那个神秘老人告诉徐振国了吧？

不知为何，宁凡总是认定，那个神秘老人和徐振国，是同一伙人。

既然徐振国来个形式性的问问，宁凡和白可卿自然配合他，点点头表示同意。这岂能不容易，都走进了德才汇聚包厢，哪里还有拒绝的理？

“那就好。”得到宁凡和白可卿的点头，徐振国像是松了一口气，好像宁凡和白可卿不答应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一样。

宁凡心中暗自叫苦。感觉跟这些红墙内的人说话就是累，好像说什么都得细细斟酌一番，不然就会掉脑袋似的。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于是，他学乖了，徐振国不说话，他就不说话。有时候祸从口出，那不说话总能避免了吧？

白可卿看到向来一张嘴唠唠叨叨，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凡变得乖乖的，总忍不住想笑。看来这红墙之内的人就是厉害，单是那摆在人前的气势就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

徐振国还是笑呵呵的，说道：“先吃东西再聊天，还是先聊天再吃东西？”

“先聊天。”这次宁凡回答得很干脆。现在的心情他是断然无法吃下东西的，被徐振国压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不搞清楚，怎么可能安心吃东西？

“好。”徐振国笑着点点头。

“哦，对了，宁凡，对于刚才那件事，我给个态度你。”徐振国突然又冷不防地说一句。

宁凡吓了一跳。又是刚才自己和方虎起矛盾的事，这事儿没这么大条吧？

徐振国也不管宁凡想什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做得不错。你确实应该出来练练了。不过，我这边比较敏感，如果是没理的事儿，就尽量别做。”

“嗯。”宁凡点头。

他已经明白了红墙那边的态度。自己可以借用红墙的势来做些事，但必须有理有据，不然红墙那块敏感的地方不好处理。

红墙那边给了他这样的支持，无疑说明对他寄予了极大的厚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