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

楚天歌沉默看着坐在对向的两人。

“小嬛，我们应该如实道来，而不是稀里糊涂得就走了。”

柳若萱看向洛清嬛，洛清嬛则是眼睑微垂，但还是轻轻点头

柳若萱郑重道：“那就是，从今以后，你就是小嬛的男人，而她，也将是你的女人。”

“——！”

楚天歌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听了，不由看向洛清嬛，却见洛清嬛也是在静静看着他，美丽的眸中似乎也带着些许希冀色彩，还有些许预感可能不会被接受的失落色彩？

他目光转回柳若萱。

柳若萱道：“你没有听错，小嬛此生，已经非你不嫁了。”

“——！”

一道晴天霹雳轰然炸响，楚天歌剑眉紧锁，良久，方才涩声道：“我想，我可能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信息。”

柳若萱眸光温柔道：“另外，小嬛修了一道名为【观神录】的功法。”

“观神录？”

楚天歌再三琢磨。

柳若萱继续道：“修此功法，会封印原本修为，继而浪迹天涯、周游大地，观天地阴阳、山川林海乃至万事万物、诸般哲理，从而寄望于有朝一日，可以在心中凝聚出独属于自己的神。如此，本已是陷入桎梏瓶颈的修为方才是会继续增长。”

“等等，你的意思是？”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浮现到心头，楚天歌面色大变。

“是的，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阴差阳错，总之，你成为了小嬛心中的神。”

柳若萱一字一句道。

他万分僵硬，缓缓看向洛清嬛，问：“那您觉得这样好吗？”

洛清嬛静静看着他，温柔道：“我觉得这样很好，在你站出来愿意守护我直至生命尽头的那一刻起，我就很喜欢你了，弟弟。所以，你对我真得很重要，但……我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最后，她偏过头颅，眸中有着盈润水光，道：“我知道，你对我是纯粹的感恩之情，其中不含一丝杂质，甚至将我看作得非常神圣，就像是一朵不容玷污的圣莲花那般。那次，若萱将你带来之时，若是你真得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我会远离你。但是，事情的变化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

说着，她又是将目光转向楚天歌，在闪着盈润水光的同时，还有着细腻温柔，“不管怎样，我想，我是真得很喜欢这种感觉。”

默默看着她的楚天歌轻轻吁了口气。

柳若萱继续道：“最后，小嬛的身份非常尊贵，由于你成为了小嬛心中的神，同时也变相成为了小嬛的软肋，可能会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可能会有很多人想要擒杀你。所以，这也是我们现在无法带走你的原因，而且……时间可能会不短……”

楚天歌安然倾听。

洛清嬛道：“我有自己的责任，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只能离开……”

她的眸光依然温柔似水，只是其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惴惴不安，渐渐垂下头颅，“对不起，我真得很自私……”

楚天歌垂首，静默良久，道：“我想，这些可能都不是什么问题。”

随后，他深吸了口气，正视着洛清嬛，认真道：“只要是您……你的愿望，我都会竭诚满足，那么今后，我会将你视作我的一生伴侣。而且，你也不必因为觉得这样不好而在内心谴责自己，因为，我想，我可能也需要那么一点时间来调整下心态。”

洛清嬛的眼眸渐渐睁大，里面浮现了越来越多的欣悦光泽。

“另外——”

楚天歌凝视着她，嘴角浮露细碎笑意，“清嬛姐，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对你，其实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真得？”

“真得………………”

洛清嬛欣喜扑了过来，抱着楚天歌，发出欣悦轻笑声。

楚天歌犹豫再三，还是万分艰难的用手轻轻环抱住了她。

她很强大，甚至强大得要超乎他的想象。

那么他也无需再担心，因为他的靠近，而会给她带来什么祸患的事情了。

夜色深沉，楼船行驶在宽阔大江之上。

前方，崇山峻岭形成的海市蜃楼若隐若现。

房间之内。

楚天歌开始将自己的东西聚数塞到洛清嬛赠予的储物灵器之内，这要比放在储物链之内的安全系数要高得多。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也会往储物链之内留置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随后将注意力放在功法上面。

日涡诀他已经散掉，转而修炼寰天圣乌诀。

但是日涡旋这个武技他觉得很不错，正在设法保留。

幸运的是，寰天圣乌诀涉及的真力运转路线无比繁多，已将日涡诀的运转路线涵盖在内，他只需要略微修整，便可以继续使用。

寰天圣乌诀和霸鲸图录一样，是阶段性功法，会随着进境提升而不断开辟真脉，自然也会越发神异。

心中想着，他点开了面板。

【姓名：楚天歌】

【修为：紫府七重天】

【修为：黄庭七重天】

【功法：霸鲸图录、圣妃观想录、寰天圣乌诀】

【本源真术：圣乌、圣光翼】

【本源血术：霸鲸、魔王态】

圣乌与霸鲸基本类似，圣光翼则是会随着进境提升而凝练出神奥金乌之翼。

很快。

众人下了船。

穿过丘陵森林地带，飞纵上了山岭。

环境确实不怎么样，有瘴气弥漫、毒虫妖兽、植物妖精等等。

但是有洛清嬛在，这都是小问题，仅仅是身上逸散的圣光，就足以净化一切魑魅魍魉。

若是让楚天歌自己来的话，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夜里，篝火熊熊，随风赋形。

四人相对而坐。

洛清嬛依偎在楚天歌身畔，玉颜惬意靠在楚天歌肩侧。楚天歌仍在适应当中。

他问，“我需要成长到什么程度，才能前往你们的所在地。”

柳若萱沉静回道：“当你成长为无上天骄，名声足以响彻整片大陆之时，自会得知应知道的东西。”

楚天歌道：“可能需要三四年时间。”

柳若萱宠溺笑着，“若萱姐相信你。”

洛清嬛看着楚天歌，含情脉脉道：“不用如此努力的，当姐姐将那些迂腐的老东西与该死的小东西都给处理干净了，就会来接天歌弟弟的。到了那时，你只需要在姐姐怀里躺着就可以变强了。”

她似乎是以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在说一种非常冷酷的话。

柳若萱不得不提醒道：“小嬛，有的人，有的事，你不能如此做。”

洛清嬛叹了口气，“我也只是在心中想想。”

楚天歌道：“清嬛姐不必着急，只要我再成长一段时间，展露了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潜力，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您要相信着我。”

“天歌弟弟，也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吗？”

洛清嬛忽闪着漂亮大眼睛，满含期待问道。

“是。”

楚天歌言简意赅。

“太短了。”

洛清嬛嘟着嘴嗔道。

“至死不渝，誓死不忘？”

楚天歌试探着道。

“还是短。”

洛清嬛还是嘟着嘴。

“不准再说短。”

楚天歌有些生气。

洛清嬛则是直接在他脑域里凝练了一道精神体，栩栩如生，希冀道：“那我离开以后，你可以每天都看我一百遍吗？”

“我会每天都看您一千遍、一万遍。”

“啵~”

洛清嬛很高兴。

……

夏嫣然在喂养孔雀。

楚天歌静静看着。

少顷。

柳若萱道：“我已传授了它一部妖修功法，它有一丝极为稀薄的霓虹王雀血脉，希望它有朝一日可以返祖吧，不过现在就可以改变体型了。”

许是在危难之际驮过她的缘故，她对孔雀还挺不错。

楚天歌端详孔雀，就见它真得变得很小，像是鸡崽一般大小，如此倒是携带方便了。

洛清嬛道：“它很漂亮。”

楚天歌回，“这也是我捕获它的理由。”

洛清嬛微微歪头，“威逼？利诱？”

楚天歌微笑，“没有利诱。”

说到这，孔雀就很气，在洛清嬛身旁叽叽喳喳，连蹦带跳，是在告状，说楚天歌究竟是如何虐待它的事情。

“嗯，嗯，嗯。”

洛清嬛接连点头，听得很认真，还不时温柔拍着它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孔雀越加来劲，叫得嗓子冒烟，这才停下。

洛清嬛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不若清蒸了吧，也好减少一下小孔雀的痛苦。”

扑扑扑扑。

小孔雀吓得直哆嗦，一径飞到柳若萱的肩头落定。

柳若萱笑道：“小嬛在逗你呢，瞧把你给吓得。”

小孔雀这才放下心来。

又见柳若萱道：“还是红烧比较好呢。”

扑扑扑扑。

它又飞到夏嫣然的肩头落定。

夏嫣然踅摸着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油炸。”

扑扑扑扑。

最终，它飞回到楚天歌的肩膀落定。

楚天歌哑然失笑。

终于出了山脉，前行数十公里。

是黄土地貌，入目土黄，沟壑纵深、沟谷不少，间或有着大片平地。

楚天歌取出地图查看，少顷之后，道：“三位姐姐，那就到这吧，稍后我会联系老墨。”

已经变小的孔雀在他肩头立着。

洛清嬛恋恋不舍地看着楚天歌。

楚天歌道：“清嬛姐，我需要一块您的身份凭证，也许要不了几年，我就会与您重逢。”

洛清嬛给了她一块玉牌，定定看着他，眸光低落，“姐姐真是舍不得你。”

楚天歌微笑，“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我会每天看您一千遍、一万遍，也会每天想您一千遍、一万遍。”

洛清嬛非常感动，一把抱住了楚天歌，使之埋没在雄伟峦月之内，耳鬓厮磨。

楚天歌有些难受。

少顷，柳若萱也是轻轻拥抱了一下他，随后缓缓后退，微笑道：“无论在哪，若萱姐都会一直相信着你，相信你可以崭露头角、名震天下。”

楚天歌也是微笑，“感谢您和清嬛姐一直以来的照顾，小子——感激不尽。”

“此去山高路远，祝君武运昌隆。”

夏嫣然则是眉目沉静，双手合织，盈盈欠身。

楚天歌微笑，旋即转身，轻轻摆手，渐行渐远。

洛清嬛就这样目送着他，直至夕阳西下。

“那我们也走吧。”

随后，洛清嬛随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对柳若萱说道：“若萱，也是时候彻底根治你的旧伤，让你恢复修为了。”

旋即带着两人踏入，身形消失不见。

“无上天骄？不，是盖世。”

路途之上，楚天歌低语一声，旋即轻笑。

漫天余晖倾洒于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第一卷，北昌城——白月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