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息之后，那黄烟也有消散迹象，能见度上升。

楚天歌收拢了武器，凭着记忆，大概向着嫪毒战斗之处赶去。

途中，若遇到敢于反抗的帮众，就随手料理了。

当然有很多已经死去，可能是被嫪毒支使的那大汉带人做的。

这些人被强迫挖矿，本就心有怨念，一有外力介入，自然就会爆发。

很快，他看到了嫪毒身影，随即快速走近。

战斗已经结束，那樊无期箕踞在地，状态萎靡，被布条捆缚。

见其临近，正把玩手中药瓶的嫪毒侧身笑道：“他服食了秘药，我便拖到了他副作用到来。”

语声虽是云淡风轻，但他很明显是挂彩了，身形也是有些狼狈。

楚天歌明白是嫪毒要将此人留给他来杀，不然状况应该是要好点。

他走至樊无期身边，俯瞰下来，“你就是樊无期，可真是让我念念不忘呐。”

闻言那樊无期桀骜抬头，平静道：“看来是你要杀我，你是谁？”

楚天歌取下兜帽，显露冷峻如冰的苍白容颜，他还没有恢复完毕。

樊无期怔然，旋即叹了口气，“没想到是你，也好，也算是让我死个明白。”

他既曾派人出手对付楚天歌，自然调查过，又岂会不知道他的长相。

楚天歌嗤笑道：“当然要让你死个明白，报仇不露脸，便犹如富贵不还乡，锦衣夜行耳，岂不无趣。”

樊无期颓然道：“看来阿霄应该是死在你手中了，你无疑是个天才，我认了。想要折磨我，那就来吧。”

说完他再不发言，视死如归。

楚天歌颔首，此人为亲人报仇，倒也不算错。要怪，就怪他有个不长眼的蠢侄子吧！

如此想着楚天歌一槊扎在了他腹部，开始绞扭。

那樊无期倒是硬气，死死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即使痛得身躯不停颤抖。

“好，倒是个汉子。”

楚天歌赞赏一声，也不再折磨他，一槊扎死。

见事情结束，嫪毒道：“快走，矿内有宝贝。”

他迫不及待，楚天歌披上兜帽，急忙跟上。

“要快，出了如此大事，那周玄鸡保不齐会赶来。”

很快，两人在那先前壮汉的率领下来至一处矿道深处。

有个向下大洞，三人一跃而下。

是个溶洞，有熔岩小河流淌。

熔岩之外，则是盛开着熔岩结晶状物件，如红莲之花，不少。

“果然，这无疑是个宝贝。”

嫪毒看向那壮汉，“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壮汉连连推辞，言称既已承恩，不敢贪得无厌。

随后告退。

“嗨呀，倒是个会做人的。”

突有微风拂面，一道沧桑身影现出身形，戏谑出声。

“墨老？”

“老墨？”

楚天歌两人目瞪口呆，莫不成这个老东西居然是在跟踪保护他二人么，这也太假了吧。

老墨笑道：“也不枉老夫跟来这一趟，这种炎属性晶石倒是个宝贝，不过以你二人之力是无法炮制加工的。

若是我料想不错的话，这里当是内城炎鸟刀派指使玄鸡帮开发的。”

言下之意是，玄鸡帮乃是炎鸟刀派在外城的触手，就好像正阳武馆之于正阳武派那般。

“现在，倒是便宜我们正阳武馆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这些东西俱是消失无踪。

楚天歌与嫪毒面面相觑，但也未说话，毕竟以他二人之力，也弄不走多少。

而且武馆，也亏待不了他二人。

还有此事，若是被察觉，还是需要武馆来兜底。

“老夫就先走一步喽。”说着，他消失不见。

嫪毒、楚天歌二人也快步离去，为免和周玄鸡撞上，便抄了一条异常偏僻的小路，一路疾行无话。

直至回到了武馆。

刚刚经历大战的二人正是精神亢奋之际，自然是难以入睡。

于是在嫪毒的提议下，二人来到了他的庭院。

嫪毒亲手下厨，做了几样简单荤菜，楚天歌打下手。

很快，二人就做在廊下，喝起了嫪毒酿制的药酒，之前喝过那种。

兼之闲聊。

嫪毒取出之前夺自那樊无期的药瓶，分润一半丹药给楚天歌，大约有五颗，“这是可短暂提升实力的焰血丹，好宝贝。”

嫪毒笑道。

楚天歌惊讶，“这是我之前服食过的那种。”

嫪毒会意，“看来那纪华无疑是受樊无期指使，你的猜测无错。”

两人开始一口一口地喝起了小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次并肩作战，无疑是大大加深了二人的友谊。

此时，天穹如幽蓝幕布，繁星如宝珠，点缀生彩，星光璨连，勾陈似画。

嫪毒嘴角微扬，看着手中酒杯，浮露回忆之色。

“小时候的我很调皮，又胆大，总是做其他小孩子不敢做的冒险事情，是以经常受伤，为此可没少挨本性温柔的母亲训斥。”

他的眼眸被星光点亮，迷蒙幽蓝，那是经岁月流逝，而凋零斑驳的童真。

楚天歌安然倾听。

“每当这时，我爹，就会拿出这药酒，让我服用，说男孩子，就当活泼而富有朝气。”

“就像我拿给你这样。”他调侃道。

“可去你的吧！”

楚天歌翻了个白眼。

“哈哈。”他笑了笑，有些怅然，“不过，他们早已离开，真是难过。”

“你呢，倒是和我差不多，也加入了这武馆，同样的也在刚开始受人欺负，现在也获得了立身之本。”

嫪毒感慨出声，这也是他那时照料楚天歌的缘由，无非是同病相怜罢了。

楚天歌默然，这一世他的父母早早死去。

上一世，更是个身世飘零的孤儿，就连一起长大的白月光，也是悲惨死去，在他的面前。

也许，他本就是个与亲情、爱情无缘的苦命人罢了。

他唯一的憧憬，可能就是这一世，也可以死在酣畅淋漓的战斗当中。

嫪毒自嘲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武馆，很多弟子都是身世凄惨，孑然一身者。”

楚天歌讶然，看来武馆要得就是这些身世青白，与其余家族没有太多牵扯的年轻弟子。

直到天色通明之时，喝的淋漓大醉的两人俱是倒头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