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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马车夫

作者:庄程 | 分类: | 字数:92.3万

第172章 男人哪有自个承认自己不行的

书名:天堂里的马车夫 作者:庄程 字数:4268 更新时间:2024-11-13 02:33:17

丽丽打完电话后当天,连舟就来了电话,同他说这事儿。看来丽丽也叫连舟了。愚同说他要去的。连舟说,那咱到时一起走。愚同说好。

连舟对他回来能成为普教股长很是高兴。年前年后都叫他坐了坐。只连舟的话多,他的话少,对连舟那种咱们也算像回事的感觉,愚同倒不强烈。

虽然愚同知道能成为一个股长,对一名普通教师而言也算人生的世俗成功,也算干了点事儿,但或是愚同有了人生另外的经历,对这点感受已经很淡了。

连舟也问他,怎么话少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愚同说,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这股长不股长的,在官谱上都找不见,只是个工作的负责人而言,能算干成什么事儿。要说还是你们这些校长来得实在,有职有权的。

连舟说,可你到底是局领导了,也算独当一面了,怎么能不算?愚同一笑说,要说也是,我是应知足的,往前看,自己不过一普通教师,要没这些机缘巧合,自己怕还在圈子外,所以是不能有他想了。

连舟说,再过几年,你也到哪个事业单位当个科级领导,这一生也就圆满了,落脚要比我们这些校长好。

愚同说,咱们这还有什么差别,结局都一样的,只一个普通人的归宿。要说呀,你倒还可以静心做些事的,想想我,其实还是下校的好。

连舟说,可你成股长了,还怎么下校?又能下哪去?难不成到高中去,可到高中也做不了正职,还没你这儿好。愚同说,还做什么正职,能有个藏人的地方就好了。

连舟说,你说的,好歹也股长,总不会让你去做教师的。愚同一笑说,做个教师也无妨的。

丽丽幼教集团的成立大会是在高新区一个酒店举行的,现在她手下加起来共有9家幼儿园,两所艺术培训学校,一家演艺公司,十几个股东。算是把事干大了,固定资产已过了千万。

与幼教集团同时挂牌成立的还有她的浅水湾演艺公司,来参加集团成立大会的,除了各实体机构的负责人与部分职工,也有各参股公司或个人,以及市区两级领导,再有就是与丽丽极亲近的亲朋了。

规模不是很大,但场面绝对大气庄重。几个流程下来,宣布了关府市浅水湾幼教集团公司和浅水湾演艺公司的成立,宣读了集团总部的架构及各名负责人,任命了各实体单位的负责人,并由董事长兼总经理给各负责人颁发了聘书,宣读了公司的财务构成,董事,监事名单,最后由董事长兼总裁唐丽丽作了发言。

一身职业装的唐丽丽站在台上,环顾了大家。首先,她感谢了一路走来给予她帮助与支持的亲人,朋友,同事,领导。感谢自己所处的这个给自己以机遇的美好时代。其次,讲了创业的艰辛和守业开拓的不易。最后,她展望了集团公司未来的发展蓝图。

完了时,她突然说起为什么自己把幼儿园的,培训学校的,演艺公司的,最终把集团的名字叫“浅水湾”,这个名字既是一个地方,也象征这个集团,这个地方就是她的故乡,而“浅水湾”这个名字时时告诫她,自己即使今天壮大了,可仍然只是个浅水湾不是大海,要经得起大风大浪,仍然要谦虚谨慎,保持创业初心,方能行稳致远。

愚同听时为这个稿子和唐丽丽的即兴发挥叫好,看来她的确成熟老练了许多。

中午的酒会也不是聚会似的,而是开放的,自助式的。期间,有演艺公司的演员为大家唱歌助兴。参会嘉宾端了酒杯,相互致意,祝贺。

他们几个都来了,而莫船也名列集团董事。看着这酒会上的氛围,倒让愚同心生感慨。

丽丽来敬酒时,愚同说,你有今一日,人生便不虚度,真心祝贺你,也羡慕你。丽丽说,这只是我们所走的道路不同,而占山为王这条路只有不断强大自己,才有安全感,不像你们。

愚同说,当初看你就有那种豪情,现在是可以尽情展现了,好好干!这时端了酒杯走过来的莫船说,再怎么干也进入不了历史的,比不了你们,虽有卑微但也是大事业中的卑微,历史中的卑微。要说豪情,还是你们有。

连舟说,莫船,什么到你嘴里总有另一番道理,看你们现在多好。莫船说,你也不差,一个毕业典礼尚且如此大气,何论其他。连舟说,别笑我了,再怎么气派能同这比吗?

春华见他们在聊,过来说,你们都别发感慨了,都不错,丽丽算事业有成了,这可是我们在阳湾时想不到的呀。来丽丽,让我们为你干杯。

连舟说,对,丽丽,祝贺你,真的为你高兴。丽丽说,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几个人一起干了一杯。

那天愚同没有跟连舟一起回,他说自己到市局还有些事,

让连舟先走了。

连舟走后,他给莫船打了电话,说想坐坐。这也是他来的一个目的。只宴会上不好同莫船说,怕他有事。莫船听后,倒没有推脱,就说了个地方,让他来。

第172章 男人哪有自个承认自己不行的

愚同想同莫船见一面的想法,有好几天了,特别在知道张局长要变后。

愚同知道自己要在股长之后,能有个变化没有一个核心人物是不可能的,而目前看,这个核心人物只能是程铭了。虽对张县长熟,听说他已转到了市委办任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了,可自己并不能完全依赖他,有些事也不好说得开,再说不能不断地麻烦。而且这事似到不了他那层,最好操作此事的人恰是程铭。

莫船听了愚同的心事,说,你是想要早占个位子了?

愚同说,体制的事能上的话就要快些,我若再当几年股长,今后怕没有什么熬头了。莫船说,你觉得程铭能办?

愚同说,他的位置用心的话应没问题。莫船说,别的不说了,我下来同他说。莫船知道自己这个同学是个很懂事的人,他这个县委办主任来得快,萍梅的哥可能还出了力。所以一直同自己走得近。

愚同听莫船这般说时,拿出一个纸袋,说,这里面有三万元现金,再多我也拿不出,我给他未必收,你看着给他吧。莫船盯着愚同说,不必的。我想,我若出面,他怕不好拒也不会要钱的。愚同说,情归情,这类事我算也经历不少,的确不是钱的事,可钱是个态度,这你明白的。

莫船说,愚同,咱们一场,钱你拿回,若需要我给他。愚同说,我来见你犹豫了几次,就怕你不接这钱。还是那话,情归情,钱归钱,你拿了就算有这事,硬是不拿了,就算我没说。这事哪里会有需要的那天呀,而且即使需要也没有人会说的。

莫船见愚同话到这步了,就说那先放这儿吧。愚同说,莫船,我也在里面呆着,这样的事见得多了,也正常,不是谁坏谁好的问题,我想你明白的。程主任同你是同学,是朋友,这是一种我与他无法达到的关系,给我办事并不在他的情分内,是额外的事,而且这情会越用越薄的。

莫船说,他明白,又看了愚同眼说,那这路总有个头的,你想过落脚点吗?愚同说,天花板能看到,但落脚点没法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也是这条路让人心累的原因。两人又聊了些,愚同才走。

莫船要送,愚同说不用了,他也想一个人静静。

看愚同走掉的背影,莫船心里有种说不来的酸楚,看来他为找自己是下了决心的,而且能把三万元摆自己面前,知道那条路已把他变了。

只是人们把这种变总看得不好,可细想想,这同自己为了挣钱给人送礼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异,都有一种私利在。可这又同自己搞生意给人送礼不同,那是为了一个公职的位子,这公职中加了私利,这公职的味道也就变了。

可所有公职要由人来担任,而人总是有私心的,看来那条路走起来也难啊。愚同是把这看得重了,自己得好好同程铭说说,能帮他一把算一把吧。

可看到头,也做不了一个局长的,能把路走到哪呢?

愚同回去时间不长,一天下午,莫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愚同问,怎么是你,啥时来的?莫船说,上午。中午同程主任吃了饭。愚同就把莫船叫到了档案室。

坐定后莫船说,他死活不要的,说这钱拿了这事就没法办了,但我还是留了,说钱先放他那儿。程铭问,只为个级别,不为别的?我说能有别的当然好,不能有了就先上级别吧。程铭说,局长马上要动了,在动前不折腾了,负责人也算经历了,这段时间稳住就行。

愚同听了,说他明白,又问我需要见么?莫船说,不用了,他心里会帮这个忙,让愚同等等再看。说完莫船也没多待就走了。

莫船走后,愚同那天下班后,没有急着回家,一个人在办公室呆了很久。

这些年,愚同与明侠也攒了些钱,这钱有两人的工资,也有别人送的。主要是花费少了,许多生活开支一年实在没多少钱。女儿上学也没什么过多花费。明侠在医院上班,虽也买衣服,到底穿的机会不多,所以花费也少。愚同的烟酒,就更不需花钱,这也是能攒下的原因。

明侠也看来了愚同的工作,要比她的更有含金量。过去刚在局机关时没在意,慢慢地拿回家的东西越来越多,事也越来越顺,她也就明白这路不是她看的那么普通。虽然愚同没什么明确的职位,可知男人已有了身份,所以有时也吵闹,可在心里对愚同的工作倒看得重。

这次从市局回来,能做了负责人,出门被人叫股长,吃个饭被人让主位,自己也被大家叫嫂子。连医院的主任们也会把愚同当回事儿了,在她心里倒是知足的。

愚同要拿出三万元时她虽有些不舍,但想想还是同意了,知道没有白来的好处。可看愚同显得比过去沉稳许多,话也少了,就有些不喜。问了几回,愚同也不多说,便知他遇了难处。

这晚回来,倒同自己说笑,说咱一直想买辆车的,可我得会开呀,我报个名去学吧。肖明侠说,怎么想通了,还是事顺了?愚同说,都有吧。明侠说,是钱起作用了?

愚同说,起不起作用不知道,但收了就会有结果的,你不心疼吧?明侠说,当然心疼,可哪有白得的好处?在医院家属送我们点儿东西,哪怕给大家一箱水果,好像不由人的要对对方家属好些,总想能有什么给个方便,人心就这样,也不只是东西的事儿,好像那东西里有什么的。所以咱能得那么多好处,自然应有回报的。我也不问你谋什么,但别太走歪就行。

愚同说,你倒看得透。事也就这理,那东西里藏的是尊严,是别人高自己低的味道,这味道是人都爱的,何况还有那些实实在在的金钱和东西。我也不知怎么慢慢就这样了,可人心到底不是铁打的,同一件事给甲办了,也就抽包烟,给乙办了,又是请客又是烟酒,还有几千元时,这心也就不稳了。不是觉得那包烟少,而是被人轻看了。慢慢都是几千元时,心也就淡了,木了。觉得这几千元就如同抽包烟一样,直到另一个拿了上万元时心又有了倾向,想想不就是孩子上个学吗。这么多年走来,心也变了不少。莫船问我何时是个头?落脚点在哪?我也不知道,可走了这条路,似乎只能向前了,向前又不知头在哪,心里就总有慌恐。

明侠说,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已够好了,房也有了,要买车也行的,过去觉得你没个事的,只知打牌钓鱼不好,可现在,终日心中有事的样,我也觉得不好,能简单还是简单点。要我选的话,还是你心闲的好。

愚同笑笑说,我也想啊,可有些不由人了,只能往前走。

那夜愚同倒与明侠有了温存,折腾完后,明侠说,不是说你不行了吗?怎么还这么厉害。

愚同笑笑,抽了根烟说,男人哪有自个儿承认自己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