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阳光的早晨。

南湾国际错落有致的小高层之间，是宽敞的绿化带，各种健身器材被大爷大妈霸占。

有个大爷把脚固定在单杠上来回转圈，真担心他掉下来，砸坏地板，旁边的大妈纷纷鼓掌叫好。

人行通道上，小学生背着大书包，中学生背着小书包，缓缓涌向小区的大门。

一个少妇正拎着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小学生的耳朵，嘴里念念有词。

可能是给小学进行早晨的知识灌输，站在2601窗台的张伟注视着小区里的人们，身后杨艳轻轻从后面抱住张伟，缓缓开口：

“你说这人间值得么？”

张伟诧异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我也不知道。”

“那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一开始是想有个稳定的工作，买车买房，娶心仪的姑娘！”

“是你昨晚说的那个白育雪么？”

“是的！”

昨夜摇摆过后，张伟向杨艳说了一些自己的青春往事，杨艳知道张伟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姑娘。

杨艳并没有生气：“那现在呢？”

张伟有些踌躇：“我不知道，我好像有很多选择，又好像没有选择！”

“不，你不是选择的问题，而是顾虑太多！”

“顾虑太多？”

张伟感觉自己经过小昭的事件后已经很通透了，现在被杨艳说顾虑太多，张伟连人都敢打，还顾虑多么？

交谈间，两人已经分开坐在床边的茶几旁，杨艳抿了一口花茶继续道：

“我问你，如果昨天不是我主动，你会和我在一起么？”

“可能不会吧！”张伟有些尴尬地说。

杨艳有有一丝愠怒:

“你看你，回答都不敢肯定，你印象中的又富又坏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大概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搞钱，然后身边豪车美女环绕，整天纸醉金迷，挥金如土？”

“那你想不想当坏人？”

“不想！”

“不！你想！你只是不敢直视你的内心。就像你明明很想睡我，可你却要半推半就！你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好色，就是想做，你说你是不是顾虑太多？”

“额……我……”

张伟没想到杨艳竟然一语洞穿他的内心，端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杨艳双手扶住张伟悬在空中端茶杯的手：

“我哥曾说过：‘直视心中的恶，它就是梦想的催化剂，善用心中的恶，别人就不敢轻视你的善’。”

“并不是说要让你成为十恶不赦的人，而是告诉你人生别留遗憾，想追的女孩就拼命追，想赚的钱就使劲赚。”

“若你看起来像个坏人，别人就会珍视你的善举，这就是为什么姑娘会喜欢坏男人，因为坏男人的爱对她们来说更显弥足珍贵！”

……

杨艳的话，让张伟心有所感，不管什么恶不恶的，但是那句“想追的女孩就拼命追，想赚的钱就使劲赚”说得十分在理。

直视心中的欲望，并不是做欲望的奴隶，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欲望会使人努力奋斗而走向成功。

一个男性最普遍的欲望就是金钱和美女，这是张伟欲盖弥彰的恶，一个女人都比张伟看得透彻，张伟有些自惭形秽。

张伟之前还在纠结作为一名觉醒者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现在目标不是明确了么，那就是努力搞钱，顺带认识些漂亮的姑娘。

张伟起身放下茶杯，自信满满的昂视前方，正要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大门，却被杨艳拉住：

“怎么了？”

张伟理所应当的答道：“赚钱去了！”

杨艳娇羞一笑：

“不急，良好的身体也是赚钱的基础，我们先锻炼身体！”

一把搂住张伟的腰，本就只穿了一件睡袍的杨艳此刻沟壑纵横。

张伟也想晨练一番，拉着杨艳在客厅锻炼了一早上的身体，两人都大汗淋漓，显然已经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了。

正陪伴杨艳睡回笼觉的张伟被电话叫醒，一看是校长杜川打来的，张伟瞬间一个激灵。

手机上的下午两点三十五分表明他已经迟到了，电话里的杜川只有一丝不悦:

“张老师，抓紧来足球场集合！”

还好南湾国际离县一中没多远，张伟只用了十分钟的就冲到县一中大门口，要不是坐电梯花了差不多五分钟，张伟还可以更快。

张伟都懒得从保安室过，直接一跃翻过电动门围栏，飞奔往县一中足球场而去，只留给目瞪口呆的保安一句响亮的话：

“我是张伟老师！”

足球场上各班学生按方阵整齐站立，低年级靠近主席台，高年级依次往后站。

主席台上坐着杜川，洪叶，以及其他副校长，还有一个军人坐在中间。

杜川和洪叶分在两旁，主席台的几人首先发现飞奔而来的张伟，几人的嘴巴微张，显然是没想到张伟能跑得这么。

跑进足球场，学生方阵里传来一阵的“哇喔”声，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奔的老师，简直太过吸引眼球。

特别是张伟的大长腿迈得十分潇洒，给他整一身蓝色装扮，活脱脱的顶配版蓝色妖姬。

张伟跑到主席台下，才停下了下来，拉着主席台的边缘，一跃跳到台上。

在一位副校长旁边坐下，喘着粗气，给一脸诧异的杜川众人投以抱歉的眼神。

主席台摆着一席长桌，上面铺着红绸，众人正前方都放着一个标注职务和姓名的牌子，但张伟面前却空空如。

张伟也有点奇怪，想着兴许是自己来迟了，牌子给收了吧。小声问旁边的副校长：

“我的牌子呢？”

这位副校长惊疑的胖脸微微拉伸，肉嘟嘟的嘴张开：

“啊！”

赶忙用眼神示意张伟往左边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学生队伍的最右边站着一个老师组成的方队，就连教导主任也在列，就像银行开年会一般的西装革履队伍。

张伟也知道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牌子了，可是现在都坐上来了，要是下去了岂不是很尴尬，几千个学生看着呢，张伟的面子难道不要了吗。

张伟的脚指头都快把昨天新买的运动鞋底抠破了，但目前只能硬着头皮坐着不动了。

教师方队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张伟看着那些老师晃动的样子，已经猜到那些老师大概在等着看笑话呢。

突然发现一个齐刘海大眼萌妹朝他双手竖起大拇指，正是正对着主席台的高一六班方队，也不知道是夸他现在坐的好还是昨晚救她做得好。

“额，张老师！”

突然广播音箱里传来杜川的声音，吓得张伟不敢抬头看：

“糟了，要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