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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十五次之后我终于拿对了剧本

作者:馒馒吃西瓜 | 分类: | 字数:34.3万

第1章 成为伴读

书名:be十五次之后我终于拿对了剧本 作者:馒馒吃西瓜 字数:3927 更新时间:2024-11-07 14:32:44

启盛七年十月,大齐国的京城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这本应是不祥之兆,可现在却举国欢庆。

原因是大齐国在今年年中时打了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

可是立了如此大功的赵府这几日却是鸡飞狗跳的。

因为赵家大公子得了怪病晕倒的消息几乎传得满城皆知。

而赵大公子——赵海诚在发了场高烧之后,发现脑海中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比如现在,那声音急切道:【不能去伴读!父亲的胜仗也不完全是靠他自己、不只是靠军队打下的!】

赵海诚十分诧异,疑心自己是否睡昏了头,出现了幻觉,那声音继续道:【不是幻觉!我是死过无数次的你,这次本来也应该是记忆覆盖,怎么以前的我还在?】

赵海诚仍有疑虑,于是将从小到大的一些秘辛之事一一考来,那声音皆对答如流,于是便渐渐相信了这声音所说之事。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日赵震文下朝归来时,赵海诚与弟弟妹妹正在用午饭,听闻门口小厮迎接的声音,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向门口奔去。

“父亲今日怎的现在才回家?”赵海诚接过赵震文脱下的大氅,递给皇帝赐给父亲的侍从俊安。

赵震文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身高九尺,面色黑红,因长期骑马用枪,所以肌肉紧实,走起路来阵阵带风。

而赵海诚,由于自小父亲便没让他舞刀弄剑,只让他醉心读书,所以便不像父亲那样被暴晒,只是普通黄种人的肤色;也不似父亲那样纵横沙场,所以减了几分锐气,更有柔弱书生的味道。

赵震文看了看身高已长到自己肩膀的大儿子一眼,替他掸了掸落在肩膀上的积雪,道:“如今太子已满十二岁,该选伴读了。”

赵海诚望了望在大厅门口张望的弟妹,抬头向父亲:“我已年满十四,弟弟才十一岁,妹妹更不必说。赵家自然是我去,其他是哪些人家的公子?”

“暂时不知。”

赵海诚点点头,问到:“父亲何时回冀州?”

赵震文思忖道:“此次进京,是因我军抗击外族大胜之功,还未论功行赏,估计得要春节前后,各喜同庆。我已去书与你程伯,请他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多多照看家中事务。”

程伯自赵海诚记事以来,就一直是赵家的管家,却不知道名讳,问父亲,父亲也是含糊其辞,不知是不是因为父亲这个大大咧咧的武将给人家名字搞忘了,又不好意思明讲,所以次次问起来都被他搪塞过去。

边说着,二人转入内厅,赵震文对随行的俊安道:“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俊安轻轻点头,倒着退了出去。

赵震文听他远去,紧绷着的身体突然松了下来,横七扭八地摊在椅背上:“快,快来给我捶捶腿,哎哟可给我累死了,这京城中的弯弯绕绕,说个话都得拐十八层意思,我一个粗人可真不习惯。”

赵海诚笑笑,蹲下来给父亲按摩,问道:“父亲准备何时带弟弟妹妹回家?我……我多久能回家呢?”

赵震文还在揉背的手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等封赏完毕,我就向圣上请旨回去,可是诚儿你……唉,诚儿,只能委屈你了,伴读名册是圣上钦点,不过我和你娘每年都会进京来看望你,待我回去之后,请程伯来照顾你。”

赵海诚抿了抿唇,重重点头:“嗯,孩儿不会为赵家多生事端。”

赵海诚其实早就知道这样的回答,他是家中长子,理应如此。

虽赵家是武将世家,但是父亲从他小时便有意培养他从文,连第一次骑马都是因为七岁的弟弟骑马时,偷偷载了自己一程。

赵海诚起初也会苦恼,可是爷爷与父亲在习武之事以外,对自己和对弟弟并无半分不同,何况爷爷临终前唯一一句遗言,便是让父亲好好照顾母亲、自己和胞弟(那时小妹还未出生),他即使是想要难过,却也觉得自己矫情,只好埋头于书本之间,不去想这些。

赵震文见儿子这样,心中也不是滋味,摸了摸赵海诚的头,故作轻快地道:“好了,此刻正是吃饭的时辰,走,一起吧。”

父子二人便向饭厅走去。

“你最近可先收拾着,一月之后,便有人来接你入宫上学去。”

“嗯。”

随后的记忆,便是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握着自己的手,又似乎有人给自己喂很苦的汤。

不知过了多久,赵海诚猛然睁开眼,脑中便出现了一个声音:【该死!差一点就成功了!这三皇子真是又蠢又坏!唉,又回来了,唉,这床……得起来看看现在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赵海诚十分诧异,这声音不是自己的想法,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自己不懂的话语,他便躺着没动。

【欸?怎么回事,为何坐不起来?使劲!使——劲,哎哟,累死我了,我不是眼睛都睁开了吗?难道这次的我已是个瘫痪的人?不对啊,前面十几次我都没瘫痪过,不对不对不对,奇也怪哉!把眼睛闭上,再来一遍!嘿——哟!】

赵海诚冷不丁地在脑中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声音突然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赵海诚刚想坐起来,那声音又兀地响起:【可能一时半刻你还不会相信,我就是你。】

赵海诚转了转眼珠,想到:【可是你刚才的语气与讲话用词,并不像我。】

从脑中传来一声长叹:【唉,你要是经历了我所经历过的事情,也会先消沉,再乐观的——因为我就是你,再说了,都活成这个鬼样子了,再不乐观,我要么是急血攻心而死,要么是气竭而亡。】

赵海诚不置可否,突然想到不知现在是什么日子,不可错过入学的时间,又想要坐起来唤人。

于是便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赵海诚与那声音对完“暗号”后,暗自惊诧,心中已几乎全信了他的话,于是坐起来,发现帷帐外此时已是天光大亮,衣服被褥的摩擦声惊醒了案边照顾的小厮,小厮忙大叫:“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快去告诉将军!”

小厮名唤荣轩,是自小便服侍他的,如今也不过十七,略识得几个字。

荣轩连滚带爬地赶至床前,压抑着声音里的激动,对赵海诚道:“少爷,我马上去给你倒点水来,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也一并给你弄来。”

赵海诚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道:“温水便好,不急。”

荣轩道:“怎的不急!少爷那日莫名便昏倒在走廊上,高烧四日不退,府中上下都很担心,二少爷与三小姐知道后立马跑来看你,一个二个啼哭不止;将军将你抱来床上后,亲自去请了五六个郎中,夜不安寝,食不下咽。这几日汤药似流水般灌下来,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他情绪激动,说到最后竟流下泪来。

赵海诚一看,泛白的嘴唇扯出一个微笑,道:“好了,荣轩,快去吧,可要渴死我了。”

荣轩擦了擦眼泪,“欸”一声,飞一般地跑出房门,差点与赵震文和郎中撞个正着。

赵震文笑笑,拍了拍荣轩的肩膀:“嗐,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冒冒失失!”

荣轩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跑进后院。

说话间,郎中已赶至床前,为赵海诚把脉一番后,问道:“公子是否有心事?”

赵海诚暗忖这是个有本事的郎中,脑中那声音也是发出了一声:【噫?】

赵海诚借势问到:“先生,高热之后,脑中有不似自己的声音出现,还能和自己对话,这莫非是引发了癔症?”

此话一出,现场其余二人皆是满脸疑惑,脑中那声音争辩道:【你小子!我说了我是你,不是什么癔症,你自己骂自己是吧?】

郎中眉头一皱,似乎在想着什么,对着赵震文道:“令郎如今高热已退,脉象已然平稳,只是有些思绪不宁,我先开三副方子,按照我说的方法细细煎之,七日之后,我来回访。”

赵震文拱手道:“多谢,请。”

郎中便出去了。

赵震文坐在床边,问到:“诚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海诚答到:“只觉得身子有些酸软无力,此次高热,可能是偶感风寒,让父亲担心了。”

赵震文道:“没事,你我父子,何必说这种话,想吃什么就给厨房说,或者让荣轩去买,好好调养——若是真不想去伴读,让仁儿去,也是一样的。”

——赵海仁,便是十一岁的二弟。

脑中声音马上活跃起来:【还有这种好事?快答应快答应!然后和父亲跑得远远的,永不再回京城了!等皇帝掉以轻心的时候,再把弟弟接走,一家人隐居过日子!】

赵海诚没有理会那个声音,而是看着父亲的眼睛:“父亲,为何这么想我?”

赵震文避开赵海诚的目光,说道:“这几天想了想,感觉你去也是不妥,太子十二岁,你已十四,或许说话说不到一起去呢,他们这些皇亲贵族,与我们这种乡野村夫,终归还是有差别的。”

赵父这话其实说得很没逻辑,难免让人难过。

“那弟弟难道就没差别了吗?况且我读了十年的忠孝仁义,弟弟却学的是刀剑骑射,不是更难以谈到一起去?再说了,圣上懿旨,如何可以轻易更改?”

赵海诚说着说着,竟突然有些想哭。

赵震文怔了怔,刚要说什么,赵海仁与赵海宁便一齐跑进屋子,还带着外面的风雪味。

他们的小手在赵海诚身上脸上乱摸,确定了哥哥不再发热以后,不约而同开始哇哇大哭。

赵海诚收起情绪,安慰两个小孩子:“好啦,哥哥无事,可能是着了凉,你们俩在外面这样跑,可得多加点衣裳,不要像哥哥一样,不然可是要喝很苦很——苦的药哦。”

赵震文帮他们二人把披风解下,拿与二人的仆从收了。

赵海宁——即是三妹,抹了把脸,抽抽噎噎道:“呜——大哥,我好担心你,大哥前两天,全身滚烫,我好害怕。”

赵海仁也泣不成声地连声附和。

赵海诚看着九岁的小妹,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刚要出声安慰,便听得门外俊安高声道:“圣上听闻将军之子已然苏醒,请将军入宫去取些药材,以滋补身体。”

赵震文听罢,深深望了三个孩子一眼,便转身出了房门,走到廊上,满目银白,天上飘起鹅毛大雪,俊安忙给他披上大氅。

转到前厅,远远便望见大门开着,门前有个宫人衣着的人在等着,门口是一辆马车。

赵震文上前拱手:“有劳公公,久等了,公公辛苦。”

公公是个很年轻的人,身材不高,淡淡一笑:“都是我们份内之事,不足挂齿,请将军上车。”

等到赵震文稳稳坐在车上以后,俊安便从随身荷包里摸出几两碎银,发与车夫,再摸出一锭沉甸甸的,双手奉与那公公。

公公却反手一推,摇了摇头,对俊安轻声道:“见外了。”

于是马车在大雪中向内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