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面色一变。

他虽然一直都知道白音身份特殊为国家效力经常摆弄枪械，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白音拿枪，更何况这枪此刻还指着他。

莫林害怕了，恐惧让他的瞳孔都在颤动。

他不应该把白音看成普通女人，不应该的。

“你的研究都是我投的钱，我怎么没资格进你实验室，看看你究竟在研究什么？”

白音始终笑着道：“想不到你胆子很大，竟然敢背着国家做违法的人体实验，还是跨物种的基因融合？”

莫林羞愤于白音对他的侮辱，但是他更忌惮直指他的那把枪，“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音脸上的笑意加深，温柔之下尽是让人惊心动魄的骇然，“就凭你那脑子，能想得出来基因融合的尝试？你背后还有人吧？你们有什么目的？”

莫林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被戳中心思的惊骇，即便他极力否认，“我背后要是有人的话，至于用你的钱搞投——啊！”

话没说完，他便发出一声惨叫。

白音已经开枪打中他的膝盖。

血腥味瞬间飘开，莫林疼得直抽气，嘴唇惨白，“疯子，你这个女疯子！”

白音笑语幽然，“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保你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你如果说实话，我只会让你废掉一条腿而已。”

莫林相信白音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已经开枪了！

这哪里是为国家做事的特工，这分明就是恐怖分子！

“我说...我说！”莫林很害怕自己会死在白音手中，于是将他身后的势力交代了大概。

莫林有个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发小名叫成煜，他有很严重的反社会人格，从小就有解剖尸体虐待动物的癖好。

后来在读书期间用石头砸死了一个同学被送进少管所后又重伤了两名看守逃出少管所，再之后一直潜逃至今并在期间有了属于自己的地下王国，想借用莫林的手制造出战争武器，将这个国家变成无政府制度。

所以莫林才会在成煜的“胁迫”下做人体基因改造实验。

“照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被逼无奈了？”

白音晃了晃手中的枪，每晃一下都让莫林胆战心惊，生怕它走火。

“......是。”

“帮我联系成煜。”

莫林愕然瞪目，“你...你说什么？”

白音将枪口往前挪了挪，“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莫林瞳孔骇然一缩，“不不...不需要，只是...只是我得等他联系我......我单方面无法联系到他。”

“想办法联系。”白音根本不听莫林的这些屁话，“你要是联系不上我就帮你助助力。”

“不用！”莫林太清楚白音指的助力是什么了，抖着手拿出手机，“我也不清楚他会不会接电话...如果不接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音啧嘴一声，不耐烦地拿起茶杯朝莫林的脑袋掷去。

莫林的头瞬间被打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染了他快半张脸。

白音笑容里多了点儿狠，“让你打就打，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五分钟之后，莫林拨过去的电话终于得到回应。

只是传出扬声器的声音却让他一怔。

“他忙着呢，有什么事等他忙完了再回播给你。”

莫林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紧收。

成煜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个可以接他电话的人了？

“那就麻烦你等他忙完了打我等下让莫林给你发过去的号码了。”

莫林还未开口，白音便悠然地开口道。

莫林与电话那头的人皆是一怔，电话里的人的声音已经变了，“你是谁？”

白音笑了声，“一个能给你们带来巨大利益的人。”

说完，她示意莫林挂断通话，让莫林把自己的联络方式给对方发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白音的手机响起。

但是她没有接，而是将它挂断，并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白音脸上始终挂着笑，对打完那通电话便有些心事重重的莫林说道：“感谢你今天的配合，送你句忠告话。别耍花样，不然我会让你变得彻底没有利用的价值。”

莫林心尖一颤：“......我知道了。”

—

零号在噩梦中惊醒，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他睁大着泛红的双眼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那对直竖的兔子耳朵颤抖着噩梦带给他的惊恐。

梦里，他又回到实验室，被囚禁在那透明的牢笼里。

电流从他的指尖过遍全身，他疼得直掉眼泪，感觉自己马上要死掉了。

零号瘪了瘪小嘴，泛红的双眼里有泪光闪烁。

他静静坐了会儿，像是在缓解噩梦带给他的恐惧。

零号垂着小脑袋，一双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再抬头时已经没有泪光在眼中闪烁。他白嫩的小手又戳了戳自己的脸蛋，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爬下床，费事又懂事的铺好被子，方才欢欢喜喜的走出卧室。

可是，他刚走到客厅想要喊白音。不知为何竟突然停下脚步，小脸上的表情骤变。

惊惧噙上零号瞪大的双眼里，小家伙好不容易回暖的脸色再度变得苍白。睫毛颤动的频率与他竖在发间的兔子耳朵相同，僵在原地的小兔子瑟瑟发抖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

听见主系统说零号惊醒，刚穿好衣服跑出书房的白音，在看见零号的瞬间，脸上闪过明显的怔愣。

一个星期前还是小豆丁的小家伙，现在明显长大了不少，像是吃了催生剂。乍一看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只是白音更多的惊讶并没有放在零号突然长大的事情上，而是他此刻的情绪。

“你怎么了？”

说着，白音就要走过去。

岂料，零号下一秒给出的反应竟是排斥！

“你不要过来，你个大骗子！”

白音此刻的出现就像一把镰刀，无情收割了零号所有的安全感。

小兔子的双眼霎时被泪水浸染，泪珠噼里啪啦的向下砸，惊恐之余又有着愤怒，兔子耳朵激动的颤抖着。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个人的味道？你是不是不想保护我了，让他过来把我带走！”

白音一愣，旋即顺便明白过来零号嘴中说的那个人是谁。

莫林。

她有点哭笑不得。

没想到做了祛味处理零号还是能闻出来。

“他是来过。”

白音承认。

零号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悲痛。下一秒，他的眼泪更凶了，哭得悲痛欲绝，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绝望扼住了喉咙。

“但是我把他收拾了，你再好好闻闻空气里还有什么味道。”

零号一怔，嚎啕的哭声也因为他情绪的转变发生了变化，憋得零号打了个哭嗝。

他委屈巴巴的用小手擦了擦眼泪，红通通的眼睛看起来难过得不行，被他哭红的鼻尖在吸气微微一动。

鼻腔里多出的血腥味让零号的兔子耳朵猛地一跳，跟着便直直的竖了起来。

还染着泪花的睫毛颤动着，零号撇了撇小嘴，抽抽噎噎地小声无措道：“有...有有血。”

说完这话，他又掉眼泪了，但是这次更多的是伤心的自责。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

话语间，白音已经走到小兔子面前，有些费力的将他抱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擦了擦他满是眼泪的小脸蛋。

“没事，姐姐不怪你。”

感受到白音的温暖，零号更加自责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了。

“谢谢麻麻原谅我......我一定做麻麻的乖孩子！”

白音：“......?”

麻麻...妈妈？！

这次，轮到白音惊恐了。

“你叫我什么？”

零号眨着泪意朦胧的双眼，无辜又乖巧似的看着白音，小声却又坚定地道：“麻麻！”

白音：“......”

她感觉脑瓜子嗡嗡响。

好家伙！这个位面可算占到神明一个大便宜了！

可是这便宜不是她想要的啊！！

“叫姐姐。”白音纠正零号对她的称呼。

零号很是不情愿的摇头，还皱起了小眉毛，一脸严肃地道：“书上说你就是我的麻麻，所以我不能叫你姐姐，这是不尊敬您的！麻麻！”

白音感觉此刻的自己不用喝酒就已经醉了。

这大儿子谁碰见谁不迷糊？

“行吧。”白音也不和零号犟，无奈接受自己摇身一变成养母的事实，“饿不饿，给你冲点儿奶粉喝？”

零号笑弯着眼睛点头，一双手环住白音的脖颈，小奶音软糯，“谢谢麻麻~”

—

零号这次再醒来，精力比之前旺盛不少，吃得也更多了。

但是他这次醒来以后玩儿心也比较重，不像之前爱学习，而是鼓捣白音给他做的小玩具，没事就找白音给他放动画片和动画电影看，有时候还爱一边啃草吃一边玩儿泥巴。

但最多还是在浴缸里玩儿泡泡，窝在白音怀里双手捧着小奶瓶喝奶。

白音知道这是零号在成长阶段必要经历的一段贪玩时期，也没管他，只是限制他看动画片的时长避免眼疲劳。

可是时间一长，白音发现零号有点“恃宠而骄”了。

比如这天，白音正和小丸子通着视频电话。

原本默默呆在一旁玩儿着魔方的零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魔方重重地放在地上，红着眼睛望着白音，又委屈又愤怒的，没过几秒竟还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