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的大门关闭，黑暗中，季霜只能感受到顾钦紧紧攥着她的那只手。

呼吸声急促，分不清谁是谁的，不知过了多久，季霜感觉到顾钦的气息渐渐近了，而后吻上了她的唇。

唇齿相依的一瞬间，季霜的心飞速跳动。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但却让季霜在这一刻无比坚定。

“对不起……”

顾钦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颤抖战栗。

他在季霜耳边一遍遍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

季霜双眼微微发热，她紧紧拥住面前的人，汲取他身上的热量，也给予对方勇气。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季霜喉咙发酸，“顾钦，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顾钦喉结滚动，“只要我能做得到……你说什么，我都应。”

“答应我，哪怕我们明天就分开，也永远不要怀疑我的感情……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谁，跟我一起，尽量的，让我们两个，一起走得更远。”

他们不知道相拥了多久，久到外面有了喧闹声。

季霜慌乱了一瞬，下意识地去找房间内的灯源开关。

啪的一声，屋里亮起来。

季霜眯了眯眼，半晌后看清了顾钦温柔的脸。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季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顾钦有点诧异，旋即无奈似地看着她，“笑什么？”

“没什么。”季霜忍住了，不想再破坏此刻的气氛，“感觉我们俩刚刚那样，像私奔。”

顾钦温柔得不可思议，“可能大家都看到了。”

季霜挑挑眉，“怎么，顾总不想负责了？”

“怎么会。”顾钦轻轻弹了弹季霜的额头，“我还怕你不想负责，明天又反悔——可能明天，公司的人都会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季霜笑的眯起眼，重新投入恋人的怀抱。

“那就知道吧。”她喃喃着，“谈恋爱嘛，不公开算什么谈恋爱？”

*

不负所望的，季霜和顾钦携手在年会上“私奔”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因为年会忙到太晚，人事在公司大群通知隔天上午放半天假，季霜下午两点去上班，差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多想听八卦的人，季霜无奈又好笑，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有人问是不是谈了，季霜也没迟疑，含着笑，坚定地点点头。

顾钦那边也是一样。

只不过没几个人敢直接跑去顾钦办公室吃瓜，但离他最近的刘康可谓是吃狗粮吃了个饱。

“……说实在的顾总，当初你让我给季设计送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有戏。”

刘康站在顾钦办公桌前等他给文件签字，实在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顾钦抬眸瞥他一眼，“这么厉害？要我给你颁个奖吗？”

“嘿嘿，那倒不用，不过顾总，你俩结婚的时候，我能坐主桌吗？”

饶是顾钦这个不苟言笑的冷面老板也有点绷不住了，眼底酝酿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偏偏他还得端着总裁的架子，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再看吧，还没到那一步，有那一天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刘康太了解顾钦了，一看就知道自家老板这会儿早都心花怒放，只是不形于色罢了。

他来劲儿，凑近了又道：“那顾总，什么时候求婚啊？你看你跟季设计也都是到年龄了，更别说顾总你，老大不小了，也得——”

顾钦抬眸，刘康立时恢复理智，站直身子。

“咳咳，顾总，对不起我说错了。您正当壮年，正当壮年！”

顾钦把手下的文件签署完毕交给刘康，“设计总监的办公室收拾好了吗？”

前一晚的年会，山本丽子走的比顾钦和季霜还早，今天下午也没见人影，不过一切入职手续已经办理妥当，就等这尊大佛走马上任。

刘康点点头，正经起来，“收拾好了，人事那边说，山本小姐上午请了假，说明天再过来。”

顾钦颔首不语。

已经是年末，还有不到一周就要放假，山本这时候来不来公司打卡上班其实意义都不大，只不过瞧着对方这势头，颇有几分下马威的意思。

——

不出顾钦的料想，山本丽子的确是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

隔天来上班，山本丽子当即就召集了全设计部的员工一起开了大会。

赶顾钦知道的时候，会议都结束了。

严婷和刘康都有点不爽。

顾钦才是Ivan如今名正言顺的CEO，瞧着山本丽子这意思，是有点想越俎代庖了。

然而一肚子气的也不止总裁办的人。

季霜率先气了七荤八素。

倒也不是为着山本丽子越过顾钦开大会这事，而是为着山本丽子在会议上提及的新项目。

Tate的办公室内，季霜七窍生烟。

“新项目这事顾总知道吗？她刚来就有提做新项目的资格吗？”

Tate老神在在，“怎么没有，人家现在是设计部总监，干活不能光等大老板分配，得自己找活干。”

山本丽子在会议上提及新项目的事，虽然还没有具体立项，但提了一项任务——

春节前各部门提交至少一个项目方案，要求必须新，不单单得与之前的项目有所分别，而且得一定程度上进行改良，要有低风险把控，还得扶持公司内目前的薄弱项目。

任务不算艰巨，但难在繁琐，眼前已经是二号，六号就放假，四天的时间就要做出一个可以落地的项目策划案，实在是让人头疼。

Tate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放心，我这一堆策划案可以用，先给你两个看一看，你觉得哪个好就做哪个。”

季霜微惊了下，“我来挑吗？”

“当然。”Tate挑眉，“你不是想跟山本丽子比一比吗？正好，我这有个合适的策划案。”

说着，Tate转身就去书架上找文件，挑挑拣拣地拿出来一个给了季霜。

季霜打开翻阅，眼睛逐渐亮了，但更多的是犹疑——

“Fancy diary……公司的彩妆品牌？”季霜语气迟疑，“可FD不是属于Ivan旗下的分公司吗？之前业务来往不多吧？跟他们做项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