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Tate奇怪地看了眼季霜。

季霜察觉到他的眼神，干笑两声，“怎么了组长？”

“你跟顾总吵架了？”Tate纳闷道。

季霜微微悚然。

Tate这话问的有点暧昧。

什么吵架不吵架……男女朋友之间才有吵架这回事啊！

难道Tate知道什么了？

“怎么可能。”季霜强作镇定，“我一个员工怎么敢跟老板吵架的。”

Tate翻了个白眼，“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前段时间不是来跟顾总出去约会吗？别跟我说你俩单独出去吃饭是为了谈工作啊。”

季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见着瞒不过去，无奈反问，“组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啊。”Tate好笑不已，“估计只有你们两个自己觉得藏得特别好，其实公司好多人都知道了，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什么都没说而已。”

季霜傻眼了。

Tate越发觉得有意思，“诶你不会不知道，公司的电梯和负一层都有监控吧？”

“我——”季霜语塞了，“我知道啊！可，可谁会闲着没事去调电梯和负一层车库的监控去看啊？”

“拜托，公司那么多人，总有那么几个人跟安保那边的人关系好吧。你频繁地坐顾总的车，安保那边的人早都看到了好不好。他们可不讲究什么守口如瓶，没两天就传遍了。”

季霜欲哭无泪。

她自以为藏匿的好，结果……

Tate乐不可支，“行了别哭丧个脸，有什么的啊，都什么年代了，自由恋爱。你跟顾总也没影响公司什么，而且你在公司时间也长了，大家也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品，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想了想，隐晦地道：“除了那几个看你不爽的……没什么人嚼你舌根，放心好了。”

季霜自然没什么不放心。

但是眼下她是准备跟顾钦逐渐划清界限的。

季霜笑的勉强，“嚼舌根倒也没什么，只要别说到眼跟前来挑衅……也别捅到顾总那边去就行。”

“为什么啊？”Tate也忍不住吃瓜，“你真跟顾总吵架啦？”

“没有。而且我们也没在一起。”季霜不欲多解释，只给了结论，“我和顾总不合适……诶组长，这话你别让任何人知道啊！”

Tate挑眉，“包括顾总？”

季霜重重点头，“对，包括顾总！有些话……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说出口了。

季霜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隔天起床的时候顶着俩黑眼圈，精神萎靡。

今天要跟顾钦一起再去一趟錾银片场，前一晚的时候季霜就跟谢子琰交涉过，想要再跟张蕴见面的想法，谢子琰也答应得很痛快。

只不过今天是不能再去片场了，剧组有大戏，张蕴也不能走远，只能在片场附近的饭店跟张蕴见面。

季霜身为员工，十分负责地提前订了片场附近的酒店餐厅。

顾钦身为老板，却亲自来接她。

季霜带上了要给顾钦的“圣诞节礼物”，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好像是难过，又好像是不甘心。

但她也坚定。

决定了的事情，季霜很少反悔。

上了顾钦的车，迎上顾钦微微光亮的眸子，季霜浅笑了下，“圣诞节快乐。”

她递上手里的礼盒袋子，看见顾钦颇为诧异的笑脸。

“这么快送给我？”顾钦开玩笑似的，“我可能会忍不住现在拆开，可以吗？”

季霜也跟着笑，“当然可以。”

顾钦想了想，还是先放下，“鉴于你今天不能跟我去吃饭，我还是等回家之后再拆，免得太过于失落。”

恰到好处的风趣幽默，化解了季霜淡淡的愁思和尴尬。

她心里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顾钦实在是个很好的人。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优秀的。

长相、家境、个人能力……他好像样样都很好，但季霜就是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怕什么，事实上，现在让她说出具体哪里跟顾钦不合适，她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但她知道，她跟顾钦不会是一路人。

譬如，季霜从来没想过会走进婚姻。

婚姻于她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像是一道她不讨厌也不喜欢的菜。

今天没吃后天没吃，季霜从来不会去惦记。

明天会不会吃，她也不知道。

对于季霜来说，她只有一件事确定会一直做下去——

那就是漆艺。

她从来没有把寻找一个终身伴侣这种事情，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

但在跟顾钦的相处之中，季霜能感觉得到他的真诚。

顾钦并不是为了一时的欢快而与她相处。

他好像很想寻求某种更长远的关系。

所以他不疾不徐，给足了季霜思考的空间。

但越是这样，季霜就越害怕。

她怕自己再喜欢顾钦，将来还是会伤害到他；她怕某一天顾钦想更近一步，但她却想脱离。

她不想这么做。

胡思乱想之时，他们抵达了与张蕴见面的酒店楼下。

提前定好的包厢内，谢子琰和张蕴准时抵达。

有顾钦在，季霜自以为算是陪衬，想要起身给大家倒茶，还没起身时却被顾钦微微按住了手臂。

只见顾钦亲自给对面两人倒茶，姿态从容优雅。

谢子琰看着，眼神意味深长。

张蕴也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跟谢子琰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总太客气了。”谢子琰浅浅笑着，“说起来我跟顾总还是第一次谈合作，也是多亏了小霜的牵线搭桥。”

“的确。张蕴小姐的资料来时我看过了，很符合我们这次即将上线的产品。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一下——谢总，你应该知道小霜这边的情况。”

顾钦眸色淡淡，说出的话却带着亲昵，“想来你这边也清楚，我们之前跟郑璐那边合作，对方提了什么样的要求。”

谢子琰不动声色，“当然。不过……顾总提起这个，是想说什么？”

“如果合作的话，我希望上一次的情况，不要再次发生。作品设计人的名字，一定要是季霜。”

一旁，季霜失神地看向顾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