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席明烛微微眯眼，他记得那个人，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失乐园的玩家，只是跟陆天南和江虞舟一起组队进副本而已。

“跟我很像，找上路扬？”席明烛虽然还是冷淡的语调，但肉眼可见现在不是很平和。

陆天南不是傻子，立马就反应过来席明烛误会什么，连忙快速解释着。

“哥哥，你先别生气。我找路扬只是带他进副本，我没打算跟他做别的事。跟他说话的第一瞬间我其实就知道找谁都没用，特别的人就只有哥哥你。”

“那时候我就是心里不服气，我就觉得我对哥哥还挺好吧？我愿意被哥哥利用，我很自觉当哥哥手里的刀，可是哥哥把我推开让我很受伤。我对哥哥好哥哥不要，有大把人愿意凑上来，我就是为了填补我那点被哥哥伤害的自尊心才找到路扬。”

席明烛真的没想到，就从鬼屋出来那一晚上，陆天南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想这么多。

赌气是真的，分道扬镳的决心也是有的。就是那时候陆天南没算到神策会找上沈意进三层副本，更没想到自己会轻易就妥协凑到沈意身旁。

“哥哥你不知道，我看见你拉着江虞舟进城堡我都嫉妒死了，我每次碰哥哥都被洁癖这个理由拒绝。我那时候真的坏心眼地想看江虞舟被拒绝，结果哥哥什么都没说就拉着他进去了。我那时候真要被气炸，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气。后来我想明白，我就是嫉妒……”

陆天南越说越上头，后知后觉又开始醋。

席明烛没想到陆天南记的这么清楚。

“南南，这件事我能解释。不拉着衣角进不去门，连副本大门都进不去，没法离开副本。”

席明烛的解释让陆天南扁扁嘴，闷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傻子，我就是当时气糊涂了。”

“我本来想要继续赌气，希望哥哥会来哄哄我。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去参加什么公爵私密会议，结果我看见哥哥女装我很没出息，哥哥不哄我我就妥协了，我舍不得那群人为难哥哥。”

“所以那时候我撕开裙子——”席明烛恍然，陆天南动心的时候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早，可能比鬼屋还早就是不自知。

对方总是表现的像虚情假意的试探。

不在乎、爱玩爱演这些表现的多了，就会让人误以为这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我不想给别人看，哪怕是同性也不行。我就是小气，想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宝藏。想让自己是哥哥的唯一。”

陆天南这么一说，以前那些奇怪的举动就都说的通。陆天南这家伙倒是坦诚，嫉妒和醋意都通通表达出来。

也是，让席明烛自己猜得猜到猴年马月。

0561表示自己这个旁观者看的门清，陆天南的小心思全都在它监控之下。就是监控着监控着没成想，给自己宿主搭进去了。

好恨！

席明烛吻了吻陆天南的唇角，轻淡温柔道：“南南，你就是我唯一的偏爱。”

“哥哥，我对罗素愤怒也是有原因的——我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的时候，就暗戳戳计划过等离开副本前悄悄杀死罗素。”

“结果还没等到舞会，在拍卖场上看见坎贝尔伯爵夫人那一刻我看见一些场面，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就是非常痛恨。”陆天南没说自己看到的是死去的沈意被侮辱。

发生在坎贝尔伯爵夫人身上的事同样让人无法饶恕罗素，只是通过沈意这种情绪更严重地传导给陆天南。

以至于陆天南在拍卖场上无限克制自己不杀罗素，但拳拳痛击。

席明烛轻声安慰着陆天南，那些事他从那时候0561的反应就知道多糟糕。

只是因为他自杀的干脆，后面的事没发生在他身上，没感受过，他就还能以旁观者平常心去对待。

“罗素已经死了，只是游戏副本。”

“我知道。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一直以来都很害怕失去你……”陆天南声音低而沉闷。

怕被抛弃，那是因为有过被抛弃的经历。席明烛知道言语上的保证没办法换得心安，所以他一直都在用行动告诉陆天南他也同样在爱着对方。

他想陪陆天南走下去的决心不比陆天南少半分。

以至于愿意一次次挡在陆天南身前，不顾性命。

“南南，我很庆幸你怕失去我，一直怕下去也挺好。害怕证明你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说明你在认真对待。”

“我有同样的顾虑和担忧，故而我没法答应独活的要求。我来这里之前是自杀，我对漫长的生命感到厌倦，无所得的持续是在耗费。”

席明烛说的不急不缓，是听着很舒服的叙述节奏。

“来这里以后，我一开始跟林雄他们进副本以命相搏不是因为我滥好人发善心，我只是觉得这条命我看的不是那么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想亏欠任何人。”

“闫晴虽然拿刀威胁我，但真正划伤我脖子的却是我自己。她没有杀人的决心，只是以她的思考方式只能找到威胁我来使你妥协救刘雅这一种办法。我跟她互不相欠，在你从那扇门出来前我跟她就扯平了。”

陆天南心思微动，是因为扯平不需要出头，若是早些说明白就不至于有误会，更不会赌气。

“鬼屋那次不是针对你为我出头，是我找不到你一直不求回报的付出的理由。我认不清无关利益的给予会带有什么目的，我这人不愿意亏欠，会下意识躲避人情往来，更何况事关情欲。”

“我不知道跟你同行下去我会亏欠你多少，就想着避开你会简单一些。后来才发现——没有你，很多时候我面临的都是死局，你是我唯一的生门，还是自动送上门来让我利用的生门。”

“你说喜欢我，我在知晓你两次重置期间所为后我信你。我还你这颗真心没有期限，我愿意为你踏出舒适圈尝情字，本想着你对我多好我还你多少，却没料到会陷进去。”

“如今早就理不清了。南南，如果能活着出去就一起共度余生，如果死在这里就一起葬在一处。”

这是席明烛的真心，也是席明烛的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