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陆天南都沉默了。

拿小孩进行实验，最终实验成功的实验体危险系数过高被囚禁流放。

“不要你可怜我，你是小气鬼。”池子扬仰着小脸盯着陆天南，读取过陆天南记忆的他说陆天南小气怎么想都没冤枉陆天南。

席明烛摸了摸池子扬的头，冷淡的语调说着：“他不是小气，分享是在特定条件下。爱人不可以分享，你想要分享属于他的我，不对。”

这句话弄懵池子扬，却把陆天南哄高兴。

听见这话陆天南瞬间眸光明亮望着席明烛，很豁达地开口：“哥哥你放心，我不跟小鬼一般见识。”

池子扬似懂非懂地想着席明烛刚才的话，又看向陆天南，随后重重朝席明烛点头保证：“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我比他听话。”

陆天南俯视池子扬觉得这个视角欺负小孩一样，就蹲下身来欠揍道：“不信。”

池子扬撇撇嘴，“你应该对我友好一点，有一天你会感谢我。”

陆天南不以为意，“等那天到了再说。”

两大一小刷开通往E区的大门，一开门就发现他们正被枪支瞄准着。

席明烛为了进入D区做的事，对于警卫来说意味着犯人反抗暴走行凶，典狱长的优待将不复存在。

子弹划破空气，接二连三的枪响。

密密麻麻的子弹，躲是躲不及。

“哥哥，站在我身后。”池子扬说着，就在身前化作一大片薄膜。

无法摧毁，意味着这些子弹和其他杀伤性物品对他没有作用。

研究员们恐惧池子扬是有道理的，只是他本质是人类，人类的情感是池子扬拥有着的珍贵财富。研究员们却忽视这一点将他当作恐怖的实验体流放。

池子扬似乎是故意按照席明烛的身高作屏障，陆天南想不被爆脑壳就得蹲着点或者低着头。

陆天南得了便宜朝席明烛卖乖，“哥哥，他欺负我。”

池子扬在前面挡着子弹，没空搭理他。

席明烛看不下去，“替你挡子弹也叫欺负？”

“哥哥偏心了呢。”陆天南说罢朝席明烛摊开手掌心，席明烛把手枪递了过去。

陆天南哼笑着转着枪，枪被正好握在手里那一瞬间，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小鬼，掩护好我。”

池子扬抿着唇，想到陆天南记忆里席明烛的舍身相救，这两人的命冥冥之中被联系在一起。

他喜欢席明烛的温度和气味。

得保护陆天南。

小脑袋瓜想明白以后就给陆天南身前覆盖薄膜，陆天南冲出去的速度本来就快出残影。

那边射击更加凶猛，生怕让陆天南突破集中的火力，陆天南得到池子扬不可摧毁的庇护可谓是逆天的加成。

陆天南的精准度百分之百，每一次开枪都是冲着要命去的。

那边的人数越来越少，火力也逐渐削弱。

直至最后一人倒下。

池子扬和席明烛走过来，准备刷开门卡。

兴许C区还有警卫，下个区域也会有火力在等待着他们，又或许E区这已经是全部能调动的警卫战力。

池子扬用薄膜包裹住这些尸体，很迅速地溶解吞噬。

随后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警卫正是刚才集火他们的那些人。

席明烛意识到，摧毁这所监狱对于池子扬来说很容易。

在池子扬的帮助下，这所监狱的警卫依旧是那些人。通过这次同化过后，典狱长不再私下受制于警卫，警卫将真正成为自己人。

B区的灵异事件是玩家人为制造，目的是为了让警卫重视冤案，重新再审找到线索，玩家理清案件后归还任务对象的清白。

C区的实验是在用药剂控制犯人的神志，通过不同剂量进行数据记录。

狱医坦白过后，留下的实验数据对于席明烛他们来说用处不大。

这些事说到底是副本内部的牵扯，他们随时都可能离开，没必要管。

A93中间跟陆天南联系过一次，能做的他都做了。陆天南得知他要离开需要重新理清的案情，按照约定把当年的档案给A93看。

过后几天陆天南再没见过A93跟他的队友，恐怕是已经离开副本通关了。

陆天南的通关也不难，他泄露的机密是关于C区的药剂信息的内容，现在药剂信息他随时都可以知道，但他一直不看的原因很简单，他要陪着席明烛。

席明烛离开这里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提过能帮助席明烛离开的池子扬硬是一声不肯透露。

趁席明烛不在，陆天南盯着池子扬懒声问道：“小鬼，你那么喜欢我的明烛哥哥做什么？”

池子扬抿着唇不吭声，许久才闷声回答道：“我受过的苦不比你少，可我遇到的人没有他好。”

针剂、实验、异变，被视为怪物的日子他都习惯且扛下来了。他没有引起恐慌，一直都保持着平静，可所有人都把他视为异类，哪怕是见识过他最初模样的研究员。

陆天南的记忆里遇到的人大多数都认为陆天南可怕残忍，可是为什么还有人愿意爱陆天南？

自己就不配被爱吗？

池子扬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他同样清晰知道一个现实——他没办法把席明烛从陆天南身边抢走。

他是一厢情愿，可人家是两情相悦。

他不能那么做。

“小鬼，那是因为你读取的是我的记忆。你要是知道我获得天赋时做的梦，你就不会觉得我跟你受的苦差不多。”

一倍的苦难和双倍的苦难是不一样的。

陆天南仰在沙发靠背上，吐出一口气。

他在选择天赋那次做过一个很漫长的梦，是他进入副本后的一幕幕，最后在第七层孤立无援地走向终结。

自那以后，经常循环做那个梦。

拼命下副本就是为了减少睡眠，一开始真觉得是梦，后来清晰过后以为是前世今生。再后来进入跟梦里一样的副本，他才恍然，或许世上真有重生。

一样的路再走一遍没什么意思，可他遇见了变数，原本死掉的沈意和梦境出现差异。

死而复生，多有意思啊。

如果自己是重生，对方呢？

陆天南怀着期待靠近，告诉自己只是觉得对方有意思，实际上他内心何尝没渴望过救赎？

只是不敢承认。

先靠近的是陆天南，一直在逃避的也是陆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