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廷苦笑一声，低头吻上妺染柔软的唇瓣。

他不是伤春悲秋，而是，在乎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在乎。

小时候，他把她当成一个小尾巴对待，完成暮尘子任务的时候，他一边教她，一边也会捉弄她，压榨她，有时候过分了，他甚至从她大大的眼睛里看到深深的恐惧。

而小时候的他因此十分得意。

慢慢的，妺染能和他打配合了，他教她杀人，各种各样的杀人，那阵子玄廷闭上眼，哪怕是睡觉都能闻见血腥气。

而妺染比他更甚。

他十分满意妺染长成他想要的模样，两人联手时，总能事半功倍，效果出奇的好。

再后来，妺染的性子逐渐冷淡，扭曲，玄廷突然有些后悔，妺染，不该是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的。

他将这种情绪，透露给暮尘子。

暮尘子当时只问了他一句话，你不会是看上小染了吧？

玄廷当时是沉默的，他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第一反应当然是反驳，怎么可能啊？

可仔细想想，妺染若是能在他身边一辈子相扶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没人比她更能辅佐他，没有人比他们更加默契了。

后面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行。

当玄廷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暗道糟糕。

他好像看妺染真的有些不同了呢。

此后他捉弄她的时候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的关怀，还有控制不住的关注。

他以为妺染会慢慢放下警惕，谁料她更害怕了，总以为这是他又新起的折磨人的法子。

玄廷突然有些无力感。

再后来，妺染执意上了战场，无穷无尽的屠戮，将她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女儿心肠磨的一分也没了。

直到那日兵败，玄廷把妺染从死人堆里刨了出来，他就下定了决心。

两封信，一封给暮尘子，一封给长公主。

好在暮尘子也是这样想。

再后来……就是两年多没见了。

他拼了命的厮杀，除了保家卫国，立军功，为自己铺路外，在心底的最深处，他也曾不屑的问自己，妺染那个小丫头片子，也不知怎么样了。

再相见，是在天都城的茶楼上。

彼时的他击退敌军，重铸防线，荣耀归国，正是炙手可热之时。

可妺染当时同另外两个女子趴在茶楼窗口时的情形，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妺染没有兴奋，没有欢喜，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玄廷甚至从她眼底看到了掩不住的嫌弃。

他当时一头问号，对她笑了下。

她当即眼角抽搐。

玄廷收回了目光，好嘛，小丫头如今出落的这么漂亮，不再喊打喊杀后，她的嗜血性子被装进世俗的套子里，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让他特别特别的想欺负。

那时起他便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样下作的手段，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得到妺染。

妺染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好在，他成功了。

他怀里如今搂着她，吻着她，她的腹中怀上了他的骨肉，可玄廷却突然生出从未有过的踌躇来。

他好像，不想止步于此。

他也说不清自己的贪心到何种程度，目前的他只想和妺染在一起。

时时刻刻。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一吻罢了，玄廷十分动情。

妺染躺在他怀里，听他狂热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一向脸皮厚的她也忍不住红了脸，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玄廷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她，哑着嗓子道:“看雪……”

妺染怀疑的看他一眼。

真想看雪的话，那他这真实的反应又是什么。

妺染不方便，也拉不下脸来用其他方式替他疏解，便一声不吭的看向窗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雪快停了，妺染有些困了时，玄廷本该平静下来的心跳，再一次咚咚咚的敲在妺染的耳边。

她正要开口，却听到玄廷先道:“在你心里……你可有在意我……”

后面的话他声音细若蚊蝇，妺染没听清，抬头又问:“你说什么？”

玄廷面色没有变化，耳根却红了。

“没什么，看雪。”

妺染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睨他一眼:“雪都停了。”

玄廷再次捞过她，一边抚她长发，一边细细密密的吻着，总之不撒手。

妺染觉得玄廷很像在养猫。

可她毕竟不是猫，很快，她再次感受到玄廷滚烫的身躯，逐渐变化的身体。

她十分无语的推开他，道:“殿下还是别在我这里了，你难受，我也不方便。”

玄廷深吸一口气，后仰在榻上，闭目。

的确挺难受的。

妺染迟疑片刻，建议道:“要不，你去两个侍妾处吧，她们是陛下赐的人，你一直冷着，也不好。何况我的身孕也不能长久的瞒着，若宫里知道我在孕期还霸占你不放，又要多生口舌是非。”

玄廷不语，只是目光沉静的道:“你想的还真周全。”

妺染:“………”

“你希望我去么。”

妺染:“啊？”

怔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有些无语的看玄廷。

该说的她刚才都说过了啊，还要她怎样啊。

玄廷见她脸色不好，他赶紧由搂过妺染:“不逗你了，我哪也不去。”

妺染翻个白眼，指了指他下身:“那你至少管住自己。”

玄廷立刻揉乱了妺染的头发，语气温柔宠溺:“你这丫头真是傻，我心里有你，才对你这般有感觉，难道你以为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如此吗。”

妺染觉得自己耳根发烫。

她顺了顺被他弄乱的头发，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甚至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那你这样要怎么办。”妺染小声的道。

玄廷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目光虔诚又热烈的看着她，道:“帮我。”

妺染一愣，随后开始拽自己的手，“不要！”

玄廷又露出妺染熟悉的坏笑，贱兮兮的，每次他露出这个笑容，都是欺负她，干坏事。

这次好像也不例外。

玄廷根本也不给她逃跑的机会，打横将她抱起进了寝殿内。

床帐里，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妺染最终抵不过玄廷的软磨硬泡，还是帮了他，自然，他亦没有亏待她。

外面的雪停了又下，室内的红烛却一直都在燃烧，明亮且热烈。

直至天黑，暮色四合，殿里的烛火更亮了。

玄廷拥着妺染躺在床上，他的大手抚着她露出来的圆润白皙的肩膀，上面有咬痕和青紫痕迹，那是他刚刚没控制住弄上去的。

“你不吃晚膳了？”妺染嗓音慵懒，软绵绵的道。

玄廷:“天黑的早，也不急，你饿了的话现在就吃。”

妺染道:“确实有些饿了。”

玄廷把妺染的衣服好好提了上去，道:“那起床，传膳。”

两人正穿衣服准备叫人进来服侍，却听见院内有嘀咕的声音。

且是朱砂和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