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韶公主敏锐的捕捉到妺染的动作，她关心的抓过妺染的手摸了摸:“怎么了？你可是冷了？”

妺染摇头:“没有，不过是酒吃的多了些。”

明韶公主立刻道:“不能喝就别喝了，放下。”

妺染顺从的放下酒杯。

一旁的叶芷瑜心头升腾起怪异之感。

这明韶公主和妺染之间，关系好的……超乎寻常的感情，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

妺染道:“这是我回天都第一个秋天，属实不太适应，我打算过了年后回一趟金陵。”

叶芷瑜:“你要回金陵？”

妺染顺着接下去道:“本来是回天都成婚的，可婚事黄了后我也想通了，也没必要一定听祖母安排来天都嫁人，我回金陵找一个也是一样的。”

明韶公主皱眉:“你要走？你之前的婚事也就罢了，可你既已经历过这种事，当知男人不可靠，你又何必要嫁人？”

此话一出，叶芷瑜惊呆了。

她凝滞片刻才道:“公主，妺染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她……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明韶公主察觉到自己失态，她立刻道:“啊，本公主也只是替她打抱不平罢了。”

妺染只是轻轻微笑，她这样说，也只是看看明韶公主的态度而已。

“公主和芷瑜可曾去过金陵？”妺染问。

两人异口同声:“不曾。”

妺染真挚的邀请道:“要是我回金陵，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同我一起前往。”

叶芷瑜先道:“有机会一定。”

明韶公主却怔了片刻，也是啊，妺染没法子进宫，两人像今天这样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要是她和妺染回金陵那就不一样了。

岂不是任由两人逍遥快活？

她想到这里，再抬眼看妺染，不免心痒起来，瞧她的眼神也热辣辣的。

妺染心头抵触，怕明韶公主看出什么来，她羞赧一笑，低头错开了目光。

晚宴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安然结束。

夜间安歇时，妺染不太习惯，有个辛清珞在旁边，她睡不踏实，不过将就将就也就一晚。

第二日赛马，妺染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睛任由朱砂糯米梳头。

辛清珞见她这样，她一边梳妆一边道歉:“对不起大姐姐，都怪我不好，我昨晚一定吵着姐姐睡觉了。”

妺染摇摇头，睁不开眼:“没事。”

她其实在心里也在笑自己。

从前要么自己睡，要么在死人堆里睡，或者坟圈子里睡，她都睡的十分香甜。

突然身边多了个会喘气儿的，她反而睡不安稳了。

姐妹两个收拾妥当用了早饭后，齐齐出了门。

今天天气比昨日还要好，阳光明媚，不冷不热，微风徐徐，简直不要太舒服。

妺染喜欢这种天气，她心情都变的极好。

两人约了叶芷瑜赶向马场，迎面碰见了辛予嫣。

她一身桃红色的骑装，长发高束，妆容明艳，倒是十分衬她，只是与这里的一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瞥了妺染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后走了。

叶芷瑜觉得莫名其妙，她道:“妺染，你这妹妹好像和昨天不大一样了，她好像……更张扬了些。”

妺染不以为意:“随她去。”

她爱穿什么穿什么，爱勾搭谁勾搭谁，反正最后丢的是尚书府的脸，她又不在乎辛朝义的脸面值几两。

辛清珞道:“二姐姐美貌，这样艳丽的颜色，也只有她穿的好看。”

叶芷瑜嗤声一笑，道:“清珞小妹妹，别说这马场里美女如云，只你的容貌，就已经和你二姐不相上下了。”

辛清珞怯懦扭捏的垂首:“叶姐姐谬赞。”

她这副样子，看的叶芷瑜眉头一皱，不过她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拉着妺染往那边走去。

今天换了骑装预备上场的还是公子居多，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指着场中正在跑的各种马议论的津津有味。

玄廷与怀王梁王站在一处讨论几匹汗血宝马的品相。

今日的头彩就是汗血宝马。

一匹月光白，一匹墨色，一匹粉金色，皆是线条优美，烈性十足的良驹。

妺染光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辛清珞拉着妺染道:“大姐姐你看，汗血长的怎么同其他马匹不一样，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妺染给她解释道:“你仔细观察马的眼睛，汗血是横瞳，尤其那匹粉金色的汗血，看见没有，它是蓝色的眼睛。”

且浑身的毛发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色泽。

辛清珞由衷赞叹:“真是漂亮啊。”

妺染道:“嗯，价钱也很漂亮。”

叶芷瑜道:“这等品相的汗血太子殿下居然一下子牵出三匹做头彩，真是好大的手笔。”

阳光耀目，妺染眯起眼睛看玄廷的方向，道:“或许太子殿下自信能得第一吧。”

叶芷瑜摇头:“今日上场的皆是佼佼者，何况梁王和怀王也来了，太子未必赢得头彩。”

妺染转头看叶芷瑜:“你希望太子赢吗？”

叶芷瑜一愣:“你怎的问这个问题。”

妺染给她们指道:“那你们看那边。”

叶芷瑜和辛清珞同时看过去，在玄廷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一群姑娘不远不近的跟着，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套近乎，仿佛昨晚辛予嫣的成功给了她们莫大的勇气似的。

叶芷瑜道:“看来她们都希望太子赢啊，妺染，你上场么。”

妺染道:“我骑术一般，还没想好。”

叶芷瑜道:“咱俩可以组队，上去遛两圈呗，无所谓输赢。”

妺染:“那也行。”

“妺染！”明韶公主高声呼唤。

妺染心肝颤抖，她兜出个笑容回头:“给公主请安。”

回头完成任务了，她得从暮尘子那要奖励。

她感觉她受了严重的内伤。

明韶公主一脸的阳光灿烂，显然心情不错:“妺染，咱们两个组队吧。”

妺染看了看叶芷瑜。

明韶公主有些不快，可也拿叶芷瑜没法子，她只能道:“那就咱们三个一起，又不限制组队的。”

说完，她去看辛清珞。

辛清珞十分识时务:“我不会骑马，不过是穿着衣服装装样子，陪在大姐姐身边显的人多些。”

明韶公主点头道:“那成，今天怎么着也要拿个头彩回来，我看中那匹月光白的汗血了，待我赢回来。”

叶芷瑜&妺染:“公主一定可以。”

明韶抓住妺染的手臂，深情款款的补了一句:“待我赢回那匹汗血，送你。”

叶芷瑜:“……？”

辛清珞:“………”

妺染屈膝:“……多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