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这是天堂吗？”沈小白惊了，这地方倒和重生路有点像，不过他们怎么会突然到这来？

不过这倒也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叛逆却只是盯着天上，苏九也跟着看过去，却发现天上的星星慢慢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影。

“极巨之鸟？”苏九愣了一下，不会吧，他们找了大半年没找到，这会倒是自己出现了？

“不会吧？真的是？”沈小白也看呆了，不过不能长久盯着，太刺眼了。

宗楚左更直接：“你就是极巨之鸟？”

“嗯。”那光影点头。

“我靠！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苏九摇摇头：“现在知道它的愿望也没用吧，就算帮它完成了愿望，能不能放我们出去，主要还是看零零。”

“我的愿望……”极巨之鸟叹口气，“我的愿望一直是拯救天空王国。”

拯救？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苏九沉默着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那您知道王子在哪吗？”

“王子？一直在这啊？”

“啊？”苏九懵了，这话说的和之前的小金人一模一样，“什么意思？”

“真正的王子早就随着时间消逝了，而现在所谓的王子，实际上是你们所有人。”

“王子就是你们的集合……通关试炼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变成小金人，那就是通过了考验，而能通过所有考验的人，某种意义上都代表王子……壁画不是也告诉你们了。”

苏九这个倒是知道：“壁画上面的小金人确实是王子，而我们所有人也是能成为小金人的人，所以四舍五入我们就是王子本身？”

“如果是你，请点燃黑暗，重聚璀璨星群。”苏九再次想到了晨岛的画面，“所以那个动画里，长出四个翅膀的小金人，不是指王子而是指我们？”

极巨之鸟点点头：“你们的主星盘长什么样子？”

“还能长什么样子，不就是一个……”沈小白瞪大眼睛，“我靠，是个皇冠！也就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皇冠。”

宗楚左这就不理解了：“所以拯救王子是什么玩意？救我们自己？可我们自己都要死了。”

“您有什么办法吗？”苏九诚恳地望向极巨之鸟，这等人物总会有些后手的吧。

只可惜，极巨之鸟它摇头了。

“我一直处于虚弱状态，无能为力，不过，如她所言，若你们所有人的力量集于一身，或许还能抗衡。”

“也就是说，我们这里那么多个人，只能活下去一个？”苏九心寒了，那不还是和零零说的一样。

“有点不一样。”极巨之鸟继续道，“你们肆意厮杀，肯定有一部分力量会叠加到那个人身上去，彼时她身怀暗之子和光之子的力量，会更加难打。”

沈小白不明白了：“可是光暗怎么共处，她自身不会反噬吗？”

“其实从某方面看，光与暗是相互依存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阴阳一般，你忘了你们献祭的时候遇到的金人了吗？”

这怎么可能忘记，之前苏九就是向他询问王子在哪。

“记得你们是什么颜色吗？”

“额……”苏九想了想，“黑色。”

“你们拥抱之后它又去哪了呢？”

“我去！”宗楚左反应过来了，“不会是和我合体了吧？”

极巨之鸟没回答了，而是继续刚才的话：“但是我现在用我最后的力量帮你们隔离了这么一个空间，如果你们在这里选择的话，就不会叠加到她身上。”

“当然，我的能量撑不了多久，无论你们选好与否，我和光之生物们都将会献上我们的力量，祝你们一臂之力。”

极巨之鸟不再说话，显然是留给他们自己思考了。

气氛一下子压抑得让人窒息。

“那个……我想问一下您，有没有不会痛的死法啊？”闲鱼A平时只安静吃瓜，倒显得存在感低了不少，不过这一问题可问到所有人心坎上了。

“有，本就是自愿献祭，又怎会给予你们痛苦？”极巨之鸟语气里有莫大的哀伤，要不是没有办法，它怎会选择牺牲它的孩子们。

“那就好。”闲鱼A拍拍胸口，“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办法啊，没办法了，本来说我带你的，硬是到现在也不熟练。”

“没事，我玩得很开心啊，我还有我闪亮亮的翅膀，可惜了，快穿不了了。”宋鸦有点惋惜，显然他也做好决定了。

“与其被零零杀了，倒不如我们自己拼一把。”沈小白咬牙，“不就是死吗？还能无痛死，赚大发了，眼一闭就过去了。”

“这些十岁出头的小学弟们怎么办？”宗楚左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时候的他们对死应该也了解，让他们自愿牺牲自己，属实有点难度。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们，我刚开始还以为要被那些怪兽咬死了呢，真的是要吓死了……”一个女生道。

另外几个男生也说话了：“是啊，这个时候就该来个奥特曼，直接一手解决一个。”

“希望就和睡觉的感觉一样吧。”

“我想妈妈了。”

一白和澹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拍拍孩子们的肩膀，却不料他们就崩溃了直接哭了。

“没事的……我们只是想哭而已……但我们还是愿意帮忙的。”他们抽噎着说着不完整的话，“奥特曼都能靠人们的光重新振作，我们也可以的。”

苏九收回视线：“最后的主力交给阿尔法吗？你对零霜最为熟悉。”

宗楚左和沈小白没有意见：“我同意。”

但是知道阿尔法自己拒绝了：“刚才的伤让我的状态远不及巅峰时期，就算实力提升了，我带着要崩溃的身体也发挥不出来。”

“我们也是。”堕龙，西星木宅和君一他们刚才或多或少都在打斗中受了伤，眼下没受伤的倒少了。

苏九见他们看向自己，有种被吓到的样子：“我？”

阿尔法点头：“你在零霜那边卧底了那么久，而且现在身体也还好，飞行技术也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交给你我们也放心。”

“可是……”

“行了，收着吧，我们也相信你的九哥。”沈小白再次和往常一样搭上苏九的肩膀，“一定要赢啊，出去的话给我的坟带瓶酒吧，我未成年还没尝过呢，本来就想着成年再喝的。”

“对，你和我爸说别乱花钱，好好管理公司，对家里人好一点，别老忙着工作了。”宗楚左叹口气，“和他说趁着年轻，再创一个号还来得及，努力吧，说不定还是儿子。”

“我……”苏九这一刻才不得不承认，他把这事让给阿尔法，并不仅仅包含大义，很大的原因在于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做得好，能一举打败零零，他还是觉得阿尔法的实力才更适合活下去。

但是显然经过一番分析，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挺合适。

“九哥……没事的，尽力吧。”沈小白看出来苏九的不安，“赢了就带着我们的那一份活下去，输了就下来和我们一起喝酒，我们还是好兄弟。”

“加油。”宗楚左伸出拳头，沈小白也伸了出来，苏九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抬起手碰了拳。

沈小白知道，已经稳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终于等来了最后一刻。

“自愿献祭的人请向前。”

“好了，我第一个吧。”沈小白和苏九拥抱，“别想我，我希望我们再过个百年才一起喝酒。”

说罢，他慢慢走到极巨之鸟的规定区域。

宗楚左也去拥抱：“我的游戏账号里面还有好多东西呢，账号密码都告诉你了，闲着无聊你就玩玩吧，有好友问你直接说不是本人就行，奥对了，我爹你认识的吧。”

苏九点头，宗楚左欣慰得拍拍他的肩膀，走到了沈小白身边。

一人一个拥抱。

君一的拥抱很久，苏九的心情很复杂，但内心更多的是愧疚。

“说不恨都是假的，你瞒了我那么久……但是你说小小是为了救你而死，我倒觉得有点释然了，她就是个老好人，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她……不过我要是死去和她见面了，我还是会让她离你远点。”

“那是自然。”苏九苦涩的笑笑。

“可惜了可能以后坑不到你了。”澹台有点惋惜，“努力点啊，我还想在别的游戏里坑你呢。”

她和一白本来就是人工智能，倒是不会真的死亡，也就只能这样说了。

范佳明是唯一不一样的，他拍了拍苏九的肩膀：“想不到最后还是你。”

他的手带了点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过显然也没反对交给苏九的决定。

一白和阿尔法就简单多了，一个拥抱，一句加油，随后就站在了人群中间。

这时候，又出现了七个人影，长老们居然也出现了。

“孩子，我们是弥补不了天空王国了，只能做这么点微薄的贡献了。”晨岛长老依旧很和蔼。

云野长老憨笑着摸着后脑勺：“本来还想着让你们多来玩玩呢，可是你们能够传送之后几乎不需要通过我们进入下一片区域了……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来啊！”

“我们做了太多的错事，无论我多么心急，还是无济于事……”或许是觉得这样说话太伤感了，Teth呸了一声，“我的力量都给你了！臭小子！努力点活下去知道吗？这都做不好小心我以后回来揍你！”

Alef也呸了一声：“零霜那个狗东西，什么玩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姓苏的你要帮我报仇。”

Daleth直接给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做了那么多死都不能弥补的事，献祭都是便宜你了，我真该先把你打死，别以为我们都会原谅你。”

“……”

Samekh则是温柔得笑着：“天空王国是能被拯救的，殿下。”

他们手中交出来四个颜色的光团，苏九也认得，那是水，土，风，火四个元素的力量。

叛逆有预感似的悲鸣一声，极巨之鸟的后方拔起了无数的光之生物，所有的事物都开始发光，遥鲲的叫声，飞鸟的叫声……

苏九从来没觉得它们如此悦耳过。

阿尔法他们的身体像游戏数据一样开始慢慢崩解，光之生物们也是如此，随着极巨之鸟的一声惊鸣，他们的身躯化为光点，如同漫天星河，所有的力量都汇于苏九身上。

与此同时，极巨之鸟也消逝了自身，融入到了叛逆身上。

叛逆的黑色逐渐褪去，变成了白金色，边缘有一点黑色花纹，喙尖则是红色，这一刻，他是新生的极巨之鸟。

“再见了，九哥！”

空间的环境慢慢消散，代表这一切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