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昼!
作者:杀时间 | 分类: | 字数:3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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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谍子骗我,楼主救我
晚香丝丝缕缕,寄托在雅房的青绸上,好似伊人新妇在向新郎倾诉衷肠。
陆怜生默坐静心,香气入鼻,不由感到心旷神怡。乌沉香、白芷、水安息、母丁香、冰片,陆怜生约莫嗅出了这几种香料,但他涉猎香道甚浅,上一次闻香还是一年前,徐先生焚香抚琴时。
因此,雅房内这沁人心脾的焚香,还用了哪些珍贵香料陆怜生也不得而知。
香气宁神静心功效甚佳,毫无疑问是香中珍品,也不知是何人焚香。陆怜生虽黑布蒙眼,但脑中却一刻都未停下思索。
他双手未被束缚,身边那两名悬刀卫也已早早退出房间,但即便如此,他仍不敢摘下眼前黑布,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那句开膛破肚属实是吓到他了。
在宁神香的作用下,陆怜生冷静想了很多,但对今夜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遭遇,仍毫无头绪。不过,对于自己如今身处何处,倒是有了几分猜测,只待有人主动摘下黑布,验证猜测。
“那些汉子动作粗,你多担待些。”
黑布被轻轻解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静心梳妆打扮的美妇。那美妇举止优雅,神态温柔,面带笑意,坐到了陆怜生对面,细细端详着陆怜生的样貌,陆怜生眼神不自觉地闪避。
美妇轻声说道:“倒是真有几分相似。”
陆怜生深吸一口气,再度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敢问在下如今是何境地?方才悬刀卫抓在下入狱,随后却又被带到了此处,他们扬言要将在下开膛破肚,不知是真是假。”
“你可知你房内那男子,是北琅派到上京潜伏的谍子。”美妇收回了目光,认真说道。
北宫留?那个自称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侠士,怎会是北琅的谍子?
陆怜生一时有些不敢置信,但转念一想,这样一个被数名悬刀卫追杀的男子,说他是名谍子似乎才更加合理。来到敌国当细作,满嘴假话,胡编乱造,貌似也正常不过。
陆怜生苦笑一声,道:“所以在下如今是落得了个通奸叛国的罪名了吧,难怪要处以极刑。看先前悬刀卫的手段,在下怕是连在公堂上申诉的机会也没有,只是想不通的是,此时为何要将我带到望星楼?又为何是姑娘您这般人物来审我?”
美妇忍不住浅浅一笑,道:“审你?我来怎会是审你?审你就不会是这般待遇,辣椒水、老虎凳都算是轻的,我来当然是救你。不过,你倒是聪慧,蒙着眼都能猜到这是望星楼。”
“救我?”陆怜生望着眼前衣着非凡的美妇,不禁心头一惊,转而又是一喜。
“我与你父亲是故交,不过关于你父母如何,你不必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只要知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进了望星楼就没人敢动你!”美妇坚定地说道。
陆怜生心绪激荡,多年来对于父母的了解仅停留在何姨的只言片语,而面前的妇人竟是父亲的故交。毫无疑问对于何姨绝口不提的死因,这妇人必然也知道不少内情。
陆怜生还是忍不住问到:“所以,我父母是被人害死的吗?”
美妇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道:“不让你问,你偏要问,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道。”
陆怜生仍不依不饶,从怀中取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千玑盒,离开客来赌馆前,何姨将此物交与几手,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打开此盒,发现盒中秘密。
陆怜生将千玑盒递到美妇面前,问到:“何姨说这千玑盒中,藏有当年秘密。若想强行打开此盒需驭云境强者全力一击,我还是想凭自己解开此盒,但这千玑盒构造奇妙,我百思不得其解,请您告诉我该如何打开此盒。”
那美妇自然认得这天下第一奇盒,盒身密布上千种纹路,然后正确排列组合,而眼前的这个千玑盒正是出自望星楼。
“怎么,现在不担心你勾结北琅谍子的罪行了?”美妇话锋一转,没有正面回答。
这一句话瞬间将陆怜生拉回了现实,他望着眼前的美妇似乎是在恳求,救自己一命。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若是这样冤死无疑死得比鸿毛还轻,陆怜生难以接受自己的生命以这样的方式终结,自己纵然要死,不求轰轰烈烈,也该死得其所吧。
美妇道:“我方才说了望星楼内,怎样都不会让你死的,哪怕百晓阁包围望星楼,悬刀卫倾巢而出,也要不了你的命。”
陆怜生不禁暗暗咂舌,眼前这个不知身份的父亲故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似乎完全未把百晓阁放在眼里。
透过雅房的窗户,只能望见漆黑的夜空,但通过推测乘坐天翔兽上升的速度,自己现在所在的楼层应该不低。
正当陆怜生猜疑之际,那美妇突然说到:“那谍子可有拿出一枚珠子,让你吞入腹中?”
陆怜生一脸迷茫,摇了摇头,从始至终他并未见过什么珠子,更别谈吞下。美妇看着陆怜生表情细微的变化,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答案。
“可敢用你在世的亲人起誓?”美妇神情严肃地说道。
见此情景,陆怜生自然知道开不得玩笑,便以客来赌馆一众起誓。
“那如今你可知,为何先前那些悬刀卫要将你开膛破肚?”
“开膛是为取珠,那北琅谍子怕是被捕前,对悬刀卫说我吞下了那颗极其重要的珠子。”陆怜生恍然间想到了前因后果。不禁暗暗感叹做谍子的果真心狠手辣,自己明明救他一命,却恩将仇报,想拉自己共赴黄泉。
美妇又道:“那颗珠子名为载珠,注入源辉后,珠子便会投射出上千文字,是多年来北琅谍子在上京打听来的情报。只是那名为北宫留的谍子头目身上并无载珠,你又说没将载珠吞下,那么载珠究竟在哪?”
陆怜生顿时又一阵心慌,他怎知什么载珠究竟在哪?无凭无据,无人信自己所言,到头来还是得先开膛破肚,只是也许眼前妇人有什么神异手段能保自己不死。
美妇却并未露出着急神色,看起来似乎成竹在胸。
她让陆怜生起身来到她身旁,随后竟在陆怜生身上翻找起了什么,从脖颈摸到脚趾,陆怜生愈发不适。片刻后,一颗眼球大的小巧珠子,竟从陆怜生裤腿间拿出。
陆怜生吃惊地看着载珠,问到:“这是什么时候……为何我毫无察觉?”
“载珠材质奇特,没什么触感,你自然察觉不到。那谍子确实打了一手好算盘,当发现你腹中并无载珠,百晓阁必会把你草草掩埋。但事实上,载珠就藏在你身上,日后新的谍子必会通过前代遗留的蛛丝马迹,从你的尸身上寻到载珠。只是他百密一疏,没想到我会亲自处理此事。”美妇说着,将载珠放入盒中。
美妇又道:“你少遭些无妄之灾,少受点罪已然是最好的结局。丑时已过,今夜耽搁地太晚,你明日还需参加春试,就在望星楼早些休息吧。今夜我擅自决定见你,没为你日后考虑,也许今后会有很多劫难找上门,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你一定要多多小心,赶紧成长起来。”
陆怜生笑道:“见您一面,我便要遭遇劫难,其中缘由属实不是晚辈如今能想请的。但晚辈并不觉得与您相见不如不见,晚辈朋友身边有有一绝世强者,若真遇刺杀,那强者定能轻松应付,前辈不必担忧。”
马不疾吗?那老家伙会全心护的可不是你,而是那应府的少爷啊!美妇暗暗想到,对陆怜生仍满怀担忧,毕竟是她违约在先,接下来就怨不得秦忠使出什么肮脏手段了。
陆怜生拱手行了一礼,道:“前辈既是父亲故人,那便是长辈,不知日后晚辈该如何称呼?”
“我与你没有一丝血缘关系,长辈可谈不上。趁如今我还是望星楼的楼主,你日后称我为上官楼主即可。”上官惊鸿说道。
望星楼的楼主!难怪能从百晓阁手上要人,做这天下第一的楼主,必然有着超凡的手段。
再加之望星楼每年极高的收益,怕已是上京首富了,而财力势必会牵扯到权利,身为望星楼楼主别看没有一官半职,但整个上京的权贵谁没有与她结交过。
先前与应东流来望星楼时,陆怜生也猜想过望星楼的楼主,究竟是什么模样?开酒楼开成这样,说背后大东家是皇上都有人信,万万没想到,今日有幸一见,竟是一位年龄不算太大的美妇。
“不像?无碍,一些朝中大臣见了我,起先也不信。事实上,我也只是个代理楼主,真正的楼主始终不是我,而我还在等这天下第一楼的接班人。”上官惊鸿说道。
这一夜,在曾经的十五个年头的长夜中,都显得尤为漫长。
望星楼的楼主呀,那可是自己认识的除马老前辈外,第二个身份超凡的人。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还在于,世上结识他们的人不多,自己有幸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