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相思老
作者:定墓 | 分类: | 字数:5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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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几 离绪搅新愁
小夭有些用力过猛,可就是不愿意放开相柳的手:“不管是人、是神、是妖,他们都有生存于天地的权利。你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她思考良久,又颇为知性的看着相柳:“也不是每个人都要觉得你苦,每个人都都要可怜你,才算圆满,就如同每个人都说你是妖,每个人说的都很难听,你也不要在意。因为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以偏概全的,他们不会去探究你的真实本性。”
小夭将相柳拉到身边,四目相对:“这些你都可以不必太在意。只要在天地间,有一个人觉得你苦,会义无反顾陪着你,不会把你看低,就是值得了。”
相柳紧挨着小夭,她死活都不肯松手,他扯了几下就放弃了。他冷声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小夭立即不假思索的说:“你的妻子!”
“胡扯!”相柳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马上从小夭身边挣脱开来。
小夭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心里也有些怅然:“相柳,你是怎么看我的?觉得我特别轻浮是吗?”
“没有!”
他显得有些气忿,被小夭的话堵得难受,又不愿她这样自贬,可也找不到话来回击,只是阻止她继续下去。
“这世界上,能够共同生活的就叫夫妻,与你有着最亲近的关系,盼望你有来有去,生死相同的就叫妻子。我们不是夫妻,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是什么?”
小夭不能说没有受到伤害,相柳此刻懦弱算是显露无疑了,她帮不了他,所以让他来帮帮自己吧,不过还是太为难他了。
“相柳,我们成亲吧!”小夭的话才说完。相柳想都没想的又要阻止,小夭赶紧开口: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不会改变。我失去过一个孩子,我不想让我的下一个孩子也像他一样:那么不明不白的就消失了,我让他的父亲扛起责任。”
“小夭!你听我说。”
“你别碰我。”小夭扯开相柳:“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一句话。”
相柳想劝小夭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做了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或许他一直都是自卑的,外貌恐怖,能力一般,承担不了一个人的未来。无权位,无家氏,更许不了她一个无忧的环境。
小夭不在意这些,她只想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和相柳走过的那些路,一点都不想再走一遍,只想完成俗成的礼让皓翎王他们安心,原本她也不较真这些事的,可总要给皓翎他们一个交代。然后一起去看山河辽远,去到哪里都行?多苦都无所谓。只要有相柳在,他的每一天都会是有意义的。
她没有期待相柳立刻答应,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好像是极度的忍耐,又好像是对她有着极度的厌恶,连一句委婉的话都不愿说。
你也可以跑掉,反正你那么厉害,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可是我向你保证,你如果敢走。我们恩断义绝,自此再不见面。
小夭说完就要走,阿念赶紧上前去扶着,相柳依然冷漠,只是眼神里逐渐动摇,看小夭似乎没有话在说,离开得很决绝。
他带着无形的压迫,看小夭没有眷恋,好像是一场心与心的告别,至此之后再也不能缝补。他和小夭走得并不容易,好不容易有这个局面,他想能够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停在一个地方太久,不进不退还是会出问题的。今天如果小夭离开,那他们之间就会存在裂缝,裂缝如果放任太久就再也合不上了。
“小夭!我答应你。”
小夭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相柳的这个决定下得很艰难,但他也不想让小夭失望。
“我们……成亲吧!”
皓翎王看他始终有着放不下的心事,没见多少欢欣,坐到与他近一点的地方:“是有什么顾忌吗?”
相柳依旧在饮酒,不似从前的小酌或狠灌,他从容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没有停下,他面容不变,只是脚下已经多了很多酒瓶。
皓翎王让人收拾了,才对他说:“你看当初的梅林暗杀,小夭心竭自尽,还有百黎的月奇阵,青丘被刺,其实没有做得有你好,这些不可以让你放下心来了吗?”
相柳想,他大概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一身妖力,强悍野蛮罢了。
皓翎王让人沏了一壶茶,把所有的酒都收走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有你才可以保护好小夭!”
他朝相柳递去一杯,相柳没有动,他喝茶的时候很少,尤其是这种时候,反而让自己更加清醒。更加明白有些事是不可为的,皓翎朝他伸手的时候,相柳也更不想接了。
皓翎王只得将茶盏放下,他问相柳:“抛弃你的那些不提,你爱他小夭吗?”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相柳以为是不用多说的。皓翎王当然也看得出来:“你觉得有人比你更爱他吗?”
如果你觉得没有这个人,你能相信谁做的比你好?
你那么爱他,你都做不到的,别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馨悦一个人待在一处,马上要是小夭的婚礼——和相柳,她能出席吗?报不了仇还要笑着祝福她们,她做得到吗?
沧炫来找她,说就当是向小夭认错,求的她的谅解,好好的给她操办一下。
她来回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要再往前两三个月,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看如今他有你墨了牵绊,他就不得不为此做出退让。
宫人们看她倚在床边待了很久,一直没有怎么动过?她眼中湿润,可还是不肯认输。丰隆的仇报不了了,她也受制于人,一生都走不出神农山了。
当初他一心想追求的,如今,也终将把自己给困住了。
“馨悦,一切都过去了,等孩子长大,还会是那个最爱你的人,是你这这世间最亲的血脉。他绝对不会让你在经历那些担惊受怕。”沧炫说着,馨悦不为所动。
他没有再说,独自离开了,只有馨悦还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明白,当初伤水那么深的恨,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变成了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