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风翊冷
作者:白且且 | 分类: | 字数:6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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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最毒妇人心
“呵。”丹凤眼男子轻笑一声,这个姑娘很是有趣,敢这么问自己,不怕知道真相自己会丢了性命吗?
“我只是想知道他会是怎么样的死法,够不够抵消他的罪孽罢了。”从琪这句话彻底出乎丹凤眼男子的意料。
“那个药会让他陷入幻觉,每天都在被人虐打,追杀,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就算睡着了昏迷了,梦中都不会停止,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一种惊恐的状态中。同时他身上的肉,头发,都会一点点的掉落,就跟一只烤鸭被片了皮一样,变成一副骨架,受足七天的折磨才会死。”
丹凤眼男子风轻云淡的说出这番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姑娘,他想从从琪脸上看出害怕,却只看到淡漠。
“这种惩罚,勉强可以吧,他对别人做过的事,只能说是平等的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从琪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不害怕?我是说那个男人会死。”丹凤眼男子又强调了一遍。“是我杀了他。”
“我会为什么要害怕?他该死,你该杀他。”从琪一抬眼,脸上是疑惑不是害怕。
“你这个姑娘很有趣,明知道我杀了人,还这么淡定,你现在可是跟一个杀人犯说话,你不怕我杀你灭口?”丹凤眼男子感觉自己对眼前这个姑娘充满了好奇。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有人生来为黑,不代表他内心黑暗,有人生来为白,不代表他内心善良。最难的反而是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他们能用一些最为合适的手段去解决一些事,虽然可能被正道所不耻,那又如何,人生来从来不是绝对善良的,私心才是人最真实的一面,我反而觉得灰才是真正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从琪的一番话让丹凤眼男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从来没听过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非黑即白的过着日子。
没有人告诉过他,他这种到底算什么。他总是在玩笑间做着别人看不懂甚至嗤之以鼻的行为,他做事仅凭喜好,像一个游戏人间,却又跳出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有时候他也看不懂自己。
“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你?那个姑娘,我相信你也不会逼她接客,你自会有你的安排。你对这个男人的做法,自是他应得的。世人老喜欢用是非去评断一个人的行为,那是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是我,伤我心上之人,我会让他下地狱万劫不复。”
从琪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像极了那天面对雷勇的样子。
丹凤眼男子看着从琪的表情出了神,相信他?为什么这个女孩会这么简单的说出这句话,而且她的每一字一句明明透着一股狠毒的味道,他却觉得她如此真实剔透,更加亲近。
“我叫米子右,姑娘既然认同我的做法,大家不妨交个朋友,我在天幕镇多少还能帮上点忙。”
从琪看了看眼前这个叫米子右的男人:“朋友?估计我们当不了朋友。”
米子右一脸疑惑:“刚才姑娘不是说不怕我吗?为何当不了朋友?”
“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无情者如何为友?”从琪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的一瞬间泪水突然滑落。
无情,就不会伤心了吧。
米子右看着从琪离开的背影,这个姑娘他似乎看不透,这次再相遇,她好像变了一个人,连卜算都失灵了。
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卜算失灵的只有他命中的劫数之人,但是明明那天在落栖镇他还能卜算她将遭遇之事,这一点又不符合。
“少爷,要查一下她吗?”灰衣仆人再次出现。
“让绝影楼查下。”米子右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调查下,不仅是为了卜算失灵,也为了她身上让他难以言说的亲近感。
“小姐,你还想去哪里逛逛?”小艾看着有点失魂落魄的从琪,出声询问。
从琪抬眼看了看热闹的街道,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大家看一看哈,下面是最精彩的表演了,我需要请人上来一起表演。”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围观的百姓发出哄闹声,推推搡搡却没人站出去。
“哎,那位漂亮姑娘,请你上来一起表演。”一个黄发蓝眸的外域人冲从琪喊道,从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百姓推了上台。
“漂亮的姑娘,来,站到这里。”外域人盯着从琪上下打量着,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伸手要拉从琪站到表演位置。
眼睛余光瞟到伸向自己的手,从琪只觉得体内魂力涌动,有种强烈的厌恶感蔓延开来。
『砰』围观的众人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有个人影飞一样的速度被弹开,越过百姓的头顶,砸到十米开外的茶摊上。
茶摊上坐着的百姓受到惊吓四散跑开,从琪抬手看了看还未完全散去的魂力波动,刚才一瞬间,她出手了,差一点使出了全力。但即使最后控制住了力量,那个外域人多半也是废了。
人群哄闹着散开,对着瘫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外域人指指点点,没人看清刚才是发生了什么,留在原地的从琪在百姓眼里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没人往她身上想。
第24章 最毒妇人心
“走吧。”从琪默默从另一个方向走出人群,自己现在的情况留在外面有点危险。
回到客栈关上,从琪盘坐在床上,运转体内的魂力,今天魂力几乎实在不受控的情况下自己运转而出的,这太奇怪了。检视过体内的封印,还在逐步消减,也没有神智失控的情况。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小艾等从琪再次睁开眼睛,出声询问。
“我查不出原因,就那一瞬间,可是我收住了力量。”从琪摇头。
“我感觉那一瞬间,小姐你的情绪有很大波动,愤怒值突然达到了一个顶峰,小姐,你那会因为什么生气吗?”小艾想了想问到。
“我就是有种厌恶感,也不是愤怒,我说不清。”从琪想不明白。
“可能是七情封印的缘故,剩余的封印本就难解开。按现有的数据来看,以前也有七情封印解开的先例,在进入最后的七情俱失前,七情会很不稳定。”听了小艾的话,从琪却笑了,就连最后的时光,自己都不能安然度过,果然七情俱失之人,终将孤独一生。
天色微亮,花影楼。
“少爷,那个姑娘名叫从琪,畔山镇人氏,她爹是镇中医馆三世堂的大夫。她一年前嫁给了畔山镇知县之子,一月前在不知为何独自离开了畔山镇来到落栖镇。”灰衣仆人向米子右汇报暗探查回的情报。
嫁人了?米子右心里微微一涩。
“另外,暗探还有另一件事回报,我们去落栖镇的前几天,京城派兵曾经去过落栖镇,是老爷派人领兵的,他们进镇子直接接管了所有官兵,同时也封锁了绝影楼,所以具体那天发生了什么没人知晓,只知道最后是太傅出面解封了镇子,所有官兵均无一人存活。”
爹派人去落栖镇做什么?太傅?这老头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突然出现又是为何?官兵无一人存活,能让爹手下的人能死绝了,究竟是谁有这种能力......
米子右只觉得眼前一片迷雾。
透过栏杆往外看出去,整个镇子仿佛刚苏醒过来,都蒙着一层薄纱。
米子右一夜未眠,总是会想起从琪跟他说的那些话,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难掩笑容。眸子一动,米子右一撩衣袍,转身下楼。
走在镇子外的小路,两旁野花也是别有一番景致,看着歪歪扭扭的田间小路,以及一望无垠的油菜花田,从琪感觉胸口的烦闷有所缓解,
一夜未眠,辗转反侧,脑中都是那天客栈的一幕,感觉神魂仿佛被切割了千万遍,可即便是这样,魂力始终在控制之中,摸索不出七情涌动的规律。
迎面拂来的微风,吹乱了鬓角的碎发。
“那,输光了的话,你养我吧。”
好像隐约看到有个身影,站在油菜花田中对着自己说出这句话,只是脸却有点模糊了。
自己心里的那个少年终究也将会随着七情的消散而淡去么,是爱是怨也是害怕失去,白翊......
一瞬间魂力冲体而出,从琪下意识控制住力量,却也将一片油菜花拦腰斩断。
『汪』细弱的声音从田间传来,那一片被横扫的田中探出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呜呜』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害怕,小脑袋探了探又缩回去。
从琪稳定魂力,寻着声音走去,在油菜花掩盖下发现一只正在发抖的小土狗,浑身沾满了泥土,脏兮兮的毛黏在一块。
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从琪,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架势,无奈体型实在太小,没有丝毫威慑力。
从琪伸出一只手想摸摸小土狗的脑袋,小家伙吓得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家伙,是我吓到你了吧?别怕,过来。”从琪扬起笑容柔声哄着小土狗,伸出手静静地摊开手掌。
小土狗歪头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凑过来低头闻了闻,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从琪的手指头。似乎是感觉没有危险,又往前走了一步,从琪伸出手指,小心地擦了擦小土狗脑袋上的泥土。
『呜呜』小土狗蹭了蹭从琪的手,越发乖顺。
从琪低下身把小土狗抱在怀里,不顾泥土脏乱了衣裙,拿出方巾细细地擦拭着。
小土狗浑身土黄,仅额头露出了一缕纯白色的毛。从琪看着一缕白毛,手指头缓缓抚过,双眸有点失神,直到小土狗舔了舔从琪伸出的手指头才反应过来。
“小家伙,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等我封印都解开了,我有足够的魂力开启你的神智,你以后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看着小土狗的眼睛,从琪认真的说道。
『嗷呜』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小土狗侧着脑袋在从琪怀里再次蹭了蹭。
“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吧。”从琪看着这缕白毛,眼中闪现一丝疼痛。
油菜花田中,抱着小土狗一脸温柔笑意的姑娘,米子右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不是宫装仕女图的端庄,也不是霓裳飞天舞惊艳,平凡却又温暖入心。
米子右不禁露出微笑,这个女人好像越来越能让自己在意了,一大早动用暗探查到从琪所在,一向有洁癖,却直接踏进这田地之间。
“姑娘,又相遇了。”米子右掸了掸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才开口。
从琪听闻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是你啊,阿左。”
阿左......米子右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为什么会这么叫自己,难道她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为什么叫我阿左...?”
“米子右米子右,也不好听,左右左右,还不如叫阿左,可爱多了。”从琪头也不回,逗着小白。
米子右脸上一阵抽搐,居然是这种原因,这个女人,真的是......与众不同。
“那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米子右想往前进一步,低头看到自己鞋边沾满的泥土,眼角又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阿左,你跟踪我吗?不然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有洁癖还往田间跑,牺牲够大的。”从琪看出米子右洁癖的不适感,故意点破,她是越来越没耐心绕弯子了。
“呃......”似乎是没想到从琪说话这么直白,米子右愣在原地,一脚踩进了泥里也没发现。
“我是什么引起了你的好奇心?姿色,我也算不得绝色,聪明?你就见我两次,卜算出来的?狠毒?这个我倒是有。毕竟古语有云,最毒妇人心,不是么?”清丽的面容说出狠厉的话语,却又直戳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