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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

胡杨倒影。

北风呼啸。

雪粒飞扬。

篝火映着脸，一团团白雾呼出，碰到热气，攒成一个个奇妙的变化，像你，像我，也像他。

故事发生在北疆荒原的无人区。

那荒原的无人区是一个怎么样的无人区呢？

有起伏，不是平面的。

平面要想有立体感，要拔高，要俯拍。雪原里要有草，有的是黄的，但枯枝在黄之前它是绿过的，生命力极其顽强。

这是先生在与我们主创人员围读剧本时候给我们传达的电影要求和解析。这对于我拍摄后来的电影给予了很大的启发。

《无人区》拍摄速度很慢。

有些时候，趁着雪夜，每晚拍摄完，师父都拉着我们十几位剧组主创在在毡房内相约而聚，把酒言欢。

师父款之以佳酿。

我们携耳赴约，用心感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酒酣耳热之际，师父会亲自用一个蓝色的铁皮水壶在烧的很旺的炉子上煮上一壶热气腾腾的咖啡，向我们讲解《无人区》拍摄的目的以及要达成的期望。

《无人区》拍了4个月零7天，我们在荒原生活了3个月。

就在这种一遍一遍的揣摩与碰撞之中，这部戏有了它自己的精气神，也才有了自己的内核。

每个工作人员拍摄的时候，都很默契的没有过多谈论电影本身要表达的内容，但我相信，大家对于这部电影都憋着一股劲……演员更是。

很疯狂。

发哥后来生病住院了一个多月是拍摄完成后的事情了。辉哥在拍摄的时候精神状态也投入到了角色中，后来我听说他修养了将近半年才走出角色……

二十年之后。

辉哥除去了心结，才下定决心愿意和我一起返回了那片我们曾经一起疯狂过的荒原，再次出演了师父监制，我执导的那部电影《被解救的买买提》。

师父说过，这部戏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是《无人区》的姊妹篇。

只不过，这一次是文明成为了主题……

人民成为了主旋律。

—《林超苋：我和我的师父及师兄弟那年那些事》（探照灯文艺出版社2013年修订版）

——

冰天雪地的荒原，铁路蜿蜒。

“你要在这里架起机器，对着身后的雪原，这里是一个主观镜头。这些……道具组这里的窗框和窗帘用黄色，镜头渐退。”

叼着半截古巴雪茄胡子拉碴的吴大帅比对着鲍?熹指挥，同时扭头对周闰发道：

“发哥，你扮演的‘闻名’在车厢里要坐在靠近这个位置——望着火车掠过胡杨…”

“我要表现出什么情绪？”

“傲慢以及鸣鸣得意。因为你知道…你打完这个官司之后，会获得大量的曝光……你该知道那些律所律师的状态…”

闻言，周闰发站在旁边，闻弦知雅意的点点头。“我知道。闻名的心路我也写了角色小结。”

“那就这样，这场戏结束之后会去下一个场景拍摄你和‘盗猎者’的戏份。一会你要心情愉悦归心似箭的驾驶着BMW撞飞辉哥。”吴孝祖转身把半截雪茄放在林超苋手里，出声询问，“替身和特技驾驶员都准备好了吧？”

“贤哥和小黑那边已经准备OK了。”林超苋连忙点头。

因为有大量的汽车戏份。

罗礼苋与柯受莨这两位如今华语电影最顶级的特技指导也都事无巨细的全面负责。

替身和驾驶人员是必须的。

一方面专业的人士更能够把效果拉满。

另一方面也是保护演员，能够让剧组的拍摄顺利进行下去。

不然万一梁镓辉真的受伤，那耽搁的就是剧组的拍摄进度。

浪费的就是金钱。

现在吴孝祖有点明白为何王佳卫的《东邪西毒》那么费钱了。在这种环境下拍摄，人吃马嚼真的不是一笔小的开支。

也幸好北疆这边物价不高

或者说这年代的内地消费都很低。

要不然每日的消耗都是一笔巨大的款项。

“对了，《导火索》和《恐惧斗室6》上映了吧？是不是马上《夺帅》和《东邪西毒》也开始宣传了？”

吴孝祖接过雪茄，抽空问了一嘴港岛方面的事情。

公司的电影宣发他虽然不亲自操刀，但是大方向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成绩不错，《夺帅》的宣发也做得不错了。至于说《东邪西毒》…”林超苋皱了皱眉，“王导最近在帮助王小姐她们拍摄《欲望都市》第一季，并没有见……”

“对了，我想起件事。‘闻名’的手指上的戒指你们注意一下，后面拍摄的时候，他戒指丢了，但是手指上的痕迹不要忘记。”吴孝祖不待对方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着不远处的游艿海叮嘱。

“我这边在分镜头稿本的注意标注上已经记下了。”游艿海连忙说。

“好。”吴孝祖吧嗒一口雪茄，重新冲着林超苋昂了昂下下巴，“你继续，刚刚说到哪了？对了，回头和蒋sir回个电报或者长途电话，年会我就不参加了。明年及后年的计划按照之前我们定的来就行。”

急匆匆吩咐好，吴孝祖就下了火车，拉过吴天明问起哈密的‘法庭’戏份的场景布置。

看着吴孝祖坐上‘三蹦子’朝着下个场景而去，林超苋也快速的把刚刚对方吩咐的事情记在本子上。

耳边还能传来师父的声音。

“匪徒的扮演者就安排西影厂的人来客串吧。”

“行啊，你拿主意就好。”

“我可能下个月要请几天假。”

“最多一个星期。”

“正好法庭的戏以及零零散散我分镜头稿本里标注的一些镜头这些天拍摄好。也算是给演员休息2天，拍摄了近一个月了。”

声音渐远渐无，只能听到突突突的三蹦子声音。

时间线进入了12月份。

《无人区》剧组也都进入了磨合期，前期的许多戏份在每天几场戏的进度下也拍摄了差不多四分之一。整部戏的进度不快，但效率很高。

剧组也产生了很好的化学反应。

一部戏，演员和演员之间是需要化学反应的……这自然需要导演去调节，但也需要演员之间的相互碰撞和熟悉。

吴孝祖接下来要请假去一趟北美。

《低俗小说》剪辑工作需要他来拍板，同时内部碰面会也需要他到场。

剧组拍戏就像是上班，他这次临时出去就像是出差。

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包括演员也是如此。

接下来最重要的一场戏就是关于讼棍闻名和舞女之间的戏份，拍摄之后，他就会立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