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林皓文的事情，孙德麟突然想到了有个事情要程沛然出出主意。

“程总，有个事情，得请教请教了。”

“孙总尽管说。”

“昨天，倪总跟我说，泰达电器城现在的生意开始惨淡了，从12月8号开始，皓石科技的MP3就铺天盖地的宣传，媒体、电视剧、综艺选秀，还有产品自带的口碑，都把所有的电器消费者带到了远扬电器城。现在远扬电器城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每天几万人的吞吐量啊，营业额大得吓死人。”孙德麟叹了口气：“倪总现在很慌，因为，有一个最坏的情况出现了。泰达电器城，已经有十几家商铺准备退租不续了。”

程沛然没有太大的表示，静静地听着。

孙德麟目光一沉，看着他继续说道：“这其实对于斐声科技也是相当的不利，原本你想，泰达电器城，只卖斐声的MP3，那是在帮你扩大销量。现在这么大的一个电器城要走向毁灭了，以后斐声的MP3在海城还怎么热销？”

程沛然哪里听不出来，孙德麟前半段话说的是倪芳佩的难处，后半段是故意加上去的，深怕自己不肯出手帮忙，打出感情牌了。

但是，眼下打击远扬电器城就是打击林皓文，所以程沛然也不会作壁上观。

“倪总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放心，这事儿我有主意。”

孙德麟松了口气：“说说看。”

“咱们手上现在有两张王牌，一张是那个还没曝出来的澎湃MP3的大黑料。第二张，就是孙总您手底下的假货产业链。这两张王牌要怎么利用呢？就可以用在这次的泰达与远扬两家电器城的矛盾上边。”

孙德麟大概听出来一点味道了，但是也没捋清楚头绪：“程总能否说得明白一点。”

程沛然打了个响指：“假货一直就在远扬电器城大门口外边卖，但是对于皓石科技的MP3是不痛不痒，林皓文做得很谨慎，在远扬的内部组成了一个安全防火墙。如果假货不能在电器城内部流通，那样伤害就太有限了。正好，这次泰达电器城不是有商铺准备撤出，要去远扬电器城嘛？让他们去，趁这个机会，把咱们的势力给灌输进去。”

孙德麟恍然大悟：“对，从内部给他整垮了，远扬电器城的名声一臭，对于皓石科技的MP3品牌影响必然巨大。这招不错。”

程沛然摇晃着酒杯说道：“这只是第一步棋。第二步，明天我给倪总打个电话，让她好好安排安排，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孙德麟心里有数了，大概能猜到，第二步该怎么做。

……

五天之后，12月17号，骆洁从华尔街回来了，下了飞机也没有回家倒时差，直接来到林皓文的办公室“请罪”！

“林总，抱歉，这次是我办事不利，连关泰钊的面都没有见上。最后还是全靠裴先生才能成事。”

林皓文把骆洁叫到沙发这边喝茶：“坐！”

“谢谢林总。”

“这次，不是你的责任。关泰钊背后有萧雨晴限制着，很多事情，他无法单独决定。你是有能力搞定关泰钊的，但是你搞不定萧雨晴。只有同时认识他们夫妻二人的，才有办法游说成功。”

骆洁点点头，林皓文这话真是一针见血，直中要害。这个萧雨晴太难搞了。

骆洁这一次也是深感林皓文的朋友圈有多么的强大，竟然能找到同时认识他们夫妻的人。

“林总，这位裴先生，真是有本事，他一到华尔街，就把关泰钊约出来见面了，然后过了几天，关泰钊就同意回国和您见一面了。”

林皓文倒是没有过多地聊裴时光，直接问道：“他们两个是留学时候的校友，你现在对关泰钊的感觉如何？”

骆洁想了想，说出一番话：“精英中的精英，在我职业生涯所见过的财务管理高手当中，他可能是最拔尖的那一拨。”

林皓文笑了笑：“你阅人无数，能有这样的评价，说明我没有看错人。”

“林总的眼光，向来独到，精准，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的。”

“骆经理，这次回来，你可能没办法休息了。”

骆洁倒是无所谓，说道：“林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皓石科技已经进入到创业的第二阶段，咱们要把规模扩大上去，第一批的量产，咱们的数量只有25万件MP3，但是第二批，数量已经成倍增长，达到了50万件。所以整个组织架构都要跟着升级。目前公司的员工数量为500人，你跟阮总合计合计，我预计在今年年底，人员要扩充到700人。当然了，公司目前现有的500人，你也不用手软，该挥刀砍掉的，直接砍掉，公司现在是面临着人员需要扩充，但是资金方面又有压力的阶段。所以，只留能干事的人，帮不上忙的，直接走流程辞退。”

林皓文从来不怕当一个坏人，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发展考虑。

骆洁作为顶尖的猎头，她当然特别理解林皓文的措施。毕竟皓石科技初创的500员工，有很多人当初都是硬招进来的，公司和员工之间，其实就像一段恋爱关系的双方，刚开始合不合适谁知道，不得先处一段时间嘛，不合适了，就分了吧，免得以后埋雷。

“明白，那我这边就跟人事部以及各部门的主管商量一下，该砍的砍，该扩招的继续扩招。”

“好，辛苦了骆经理。”

“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先去了。”

“好！”

骆洁离开之后，林皓文忙了一上午，下午三点多钟，季昌勤来到了皓石科技，说是找林皓文有事情商量。

林皓文让前台把他带到办公室，泡茶，待客。

“林总……”季昌勤显得有些着急，但又不太敢直说。掩饰得厉害。

“季老板，电器城那么忙，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了？”

“林总，我那边有情况啊！”

“什么情况？”

季昌勤的两个大手掌，在裤腿上搓了几下，站起来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又把玻璃上的百叶屏给放下来，走过来神秘兮兮地看着林皓文。

“季老板，这是干嘛？嘿嘿，在我公司里边，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哎呀，林总，这事儿关系太大，我……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慢慢说嘛，不着急的。”林皓文喝了口茶，一脸的轻松。

季昌勤搓搓手掌，两个手心都是汗：“是这么回事，这段时间啊，我们远扬电器城生意太火爆了，每天的客流量暴增了几十倍啊，这虽说他们都是冲着您的MP3来的，但是，也顺带地把我们整个电器城的各类商品销量给带动起来了。”

这就是商业上的漏斗效应，只要你的开口足够大，聚拢了足够多的客户，那么不管他们一开始的目标产品是什么，到最后都能有一小部分，转化成为你的有效客户。

很多超市为什么组织9块9抢购的活动？真的靠这个9块9赚钱嘛？天真了，人家指望你进了超市之后，再买点别的。

不过这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啊，怎么听着季昌勤有点头疼的感觉？

“嗯！”林皓文点点头。

季昌勤接着说道：“最近我们电器城的营业额，每天都在猛增，到今天，是MP3开售的第十天，竟然比泰达电器城最鼎盛的时候，还要高得多啊。所以这几天，已经有很多商铺，准备入驻我们电器城，都是从周边其它六家电器城过来的，其中包括从泰达过来的十九家商铺。”

“正常啊！商铺可不就是这样嘛，跟着客流移动。咱们之前不是合计过了，客流量带动租户增长啊！”

如果真是这么好事儿，那季昌勤今天就不回来了。

“林总，您是不知道啊！这新的商铺入驻之后，管理就难了很多了。以前的上百家老租户，全部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也跟我共度时艰，不离不弃。这伙人，好管理，不敢乱来的。但是新来的这新来的几十家商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季昌勤一脸焦急地看着林皓文，有些话，不敢说出来。

林皓文细细品着茶，早就看出来了，季昌勤今天是来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的。

“季老板，是不是，远洋电器城内部，已经出现假货了。”

季昌勤脸色僵硬了，整张脸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他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