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驭欲言又止，好几次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贯将情绪内敛，“李兄，你不必造成心理负担，这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错，不该给你说这件事。”

秦驭一直以来犹豫的手，放在小贯的肩膀，轻拍一下，道，“不讨论这些，我们四处走走吧。”

他们俩起身，在昏暗的环境下漫步。

除了他们，也有不少人处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凑过去看台上的表演。

是的，在他们眼中就是表演......

在昏暗的光线下，虽视线不太好，但看清谁是谁，还是可以的。

有不少人和小贯主动打招呼，就只是打招呼，并不会上前叨扰。

二人不知不觉间，来到暂存异兽的地方。

这里有人维持异兽的秩序，不担心会打起来。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李贞人，怎么在这。”

秦驭和小贯看向来者，是赵有故。

赵有故道，“李贞人，我有一个小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当讲，就别讲了。”

“李贞人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彼此彼此。”

赵有故给秦驭的印象，差别蛮大的。

第一次见，第二次见，都没什么不妥，反倒到了现在，和之前的印象，有较强的割裂感。

可能是因为刚开始见面的几次里，太子都在的缘故......

赵有故丝毫不恼，道，“李贞人怎么没和我王兄待在一起，我记得他很器重你。”

秦驭笑的比春天的风还荡漾，道，“太子殿下事务繁多，抽不出空来参加。”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李贞人可否抽出空，我听说李贞人除鬼很厉害，能否让我见识见识。”

“像刚才的那个舞女一样，李贞人上那个台上即可。”

“我也听闻公子有故武艺非凡，又能否展露一手，在那个台上，让我，让大家长长见识。”

“李贞人说笑了，我不通武，只是凡夫俗子。”

“公子有故还请莫拿下官开玩笑，您都是凡夫俗子，我等又是什么......”

“哈哈哈......”

赵有故笑的很大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笑的很开心。

他的眼底有抹不掉的阴霾，秦驭有些不给他面子......

二人针尖对麦芒，看上去和和气气，实则双方一个比一个锋利。

小贯默默的在旁，也不说话，他已经看出，他李兄和这赵有故不对付。

二人首先是立场问题，他李兄站队太子，赵有故却又是另一派的首领，在赵有故心里，是希望秦驭能站他那边的。

而小贯的父，也是太子集团的人。

所以他天然和赵有故不太亲近。

小贯看的很明白，很透彻。

举个例子，大王和诸侯王是一个个的部落首领，大王又是诸侯王的首领，诸侯王是大王的小弟，小弟抬举大哥，非常给面子。

大首领的继承人，想要继承那个位置，也要得到下面小弟的认可，小弟给其面子，尊其为下一任首领的首领。

也就是成为大哥，拥护的小弟越多，地位越稳固。

至今小弟们大多只给最顺位的继承人面子，其他有那么点可能的继承人，给个屁面子。

就以这些小弟，也就是诸位诸侯王，多年的见识和了解，其他有可能的继承者，加起来，连给现任那位顺位继承人提鞋都不配。

现在的太子殿下，像个全能型人才，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好......

其他继承人看不到一点机会。

小弟们自当尊奉最可能的那个人，其他继承人，没阳奉阴违就不错了，能给面子就很好了。

至于小弟们为什么有底气敢这么干，因为当真正的继承者上位，他们那些不可能的继承者，只会封个男爵或子爵。

去往名义上的封地，实际哪有什么掌控权，或者有可能留在帝都，但也担任不了多大的官。

明面上属于大王的子嗣，可实际上，官职又怎能比得上那些小弟。

小弟们身为诸侯王，各自便是各自部落的首领，早已得位。

小贯收拾好心情，新的笑意挂在嘴边。

秦驭在笑，笑的比较张扬，赵有故在笑，笑的张狂，小贯在笑，笑的只是嘴角张开些许弧度。

三人中，赵有故最高，小贯最后......

看上去不太协调，还透着古怪。

小贯想顺下鸡冠，想到什么，强行忍住。

赵有故突然收声，“李贞人，当真一点面子不给吗......”

“公子有故，又可否给下官些面子，我可是真的素来听闻您的气极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真不愿展露一手吗。”

赵有故拂袖离去，留下“哼～”的一声。

声音不大，但秦驭和小贯听的清楚。

秦驭二人站在原地，注视赵有故远去。

实际上赵有故完全不生气，连心绪波动都没有产生，很多事他要慢慢推动......

秦驭很想仰天大喝，看看，都看看，哥们魅力多大。

一想到魅力，他又想到赵知故，还是算了......

他想摇头，又强忍住笑，按理说，以他的为人处世之道，是不可能遇到太多波澜的。

顺风顺水说不上，但小风小浪，抬腿可平。

他给自己定了个不引人注意，不起眼的行事风格。

既不做头，也不做尾，就在那中间的位置上上下下。

在那个恰到好处的位置，没人关注，没人在意。

他而今被注意到，不过是因为他目前的头衔罢了，若是他的为人，可没几个人会关注，只会当小透明忽略掉。

他要的，也正是被忽略掉，做那个毫不起眼的人物。

此番为人处世之道，便是“中庸”二字。

是表面意义的中庸，中庸之辈。

秦驭对中庸之道可是颇有见解，以其独特的视角，来理解和践行。

终究是强行忍住了笑意，他短暂的浮想联翩。

小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联想，甚至给了他当头一棒，差点神志不清。

“喂，那骚老娘们。”

不远处一名女子疑惑的指着自己。

“对就是你。”

秦驭呆呆愣愣的看着小贯，这是这个时代能够拥有的台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