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在期中考试后才看到邱莹。她是为了排练元旦演出节目来春树的寝室找春树帮小朋友们伴奏。一个乡村小学里，会乐器的老师不多，春树是比较少见的那类，会口琴，会二胡，邱莹希望春树帮他们班的小朋友跳舞时拉个二胡伴个乐。

邱莹出现时打扮的很漂亮，一脸笑容的走进寝室才发现一个小姑娘睁着大眼睛静静的看着她。邱莹走到桌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才问春芽。

“我脸上有啥不对劲吗？一直盯着我看。”

邱莹嘟着嘴有些不满小姑娘看她的眼神，出声指责春芽。这时的她自认为自己在春树心里已有一定的地位。连他的女儿也无法超越。

“你对着镜子看时没有发现你的脸涂的跟鬼一样吗？脸和脖子完全不一样的色，头和身子都要分家了。幸亏现在天还没有黑，要不然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我都要被你吓的做噩梦。”

春芽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着扎心的话，让邱莹气的瞪大了眼。

“你这个小孩子很没礼貌呢！你妈妈没有教你怎么和大人说话吗？”

邱莹高中毕业就来到这里上班，刚成年的姑娘心气高，作为学校最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上班以来还没有听到过这样刺耳的话。现在一个几岁的小朋友直白的说出来，她的脸立马黑下来，不顾春芽的年龄开始反击。

“我都是我爸爸教呀！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爸教的不好啰？我爸爸那样不好，你还来他寝室干啥？”

春芽天真的问话让邱莹傻眼了，她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提问。

春树从办公室回到寝室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邱莹瞪着春芽，春芽一脸的呆萌。

“你们俩在干啥？”

春树看到邱莹用凶神恶煞的表情对待自己女儿春芽，内心非常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爸爸，邱老师说我没有教养。”

春芽站起来跑到春树身边，搂着爸爸的胳膊奶声奶气的告状。

“是你说话太难听了吧！”

邱莹气的当着春树直接怼起了春芽。

“邱老师，她还是小孩子呢，她说了啥不好听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春树心里更不高兴，却还是压制着脾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老师，我没有说你女儿没有教养，只是告诉她那样对大人说话很不礼貌。”

邱莹再单纯也感觉到春树有些不高兴，虽然她来上班后，所有老师中，春老师对她是最亲近的，帮助也最多。但不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意来批评他的女儿。

“好的，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在这方面教导她说话的方式，以前听到的都是夸赞她，我还真没有意识到孩子在说话方面有所欠缺。谢谢你的提醒。”

春树也很婉转的表达出送客的意思。

“爸爸，我没有说她啥呀，只是她突然走进来照镜子，我才告诉她脸上太白了，和脖子的色不一样。”

春芽抬头和爸爸喊冤，并指着邱莹的脸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我知道我们春芽是好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实话。以后我们说话要注意一下，不能太直白尽量婉转。”

春树看了一眼邱莹，发现真如女儿说的那样。肖凤几乎不化妆，她的皮肤天生白皙。邱莹这样化出的白脸和脖子的暗色交界真如春芽说的那样头和身体像是要分家一般。春树摸着春芽的头安抚着女儿心中的不平。

邱莹看到他们父女亲昵互动，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说，感觉春芽在的情况下无法继续和春树继续交流。

“春老师，那我先走了，等下次再和你讲。”

春树点点头，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的确没有办法继续聊下去。

邱莹第一次和春芽打照面就这样闹了个不愉快。

“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了？”

春芽看着邱莹离开，便搂着爸爸的胳膊委屈的问。

“我女儿没错。”

春树看到邱莹已走远，很肯定的对女儿说。

“我觉得邱老师很没礼貌呢，她都没有敲门就直接走进来，照我的镜子用我的梳子。”

春芽把邱莹不合适的行为挑出来问春树这样是不是不妥。

“对，我也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我们在没有征求主人的同意就进别人的家或房间，还擅自用别人的私人物品是非常不礼貌的，我们不要学她这样做。会被人笑话没有教养。”

春芽再次认可女儿的观点。

春芽通过春树的态度明白爸爸现在和这个女人还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但通过邱莹的态度可以看出两个人已有点暧昧的苗头，但并没有进一步。

深秋的天越来越冷，肖凤给春芽和杨华穿上了小夹袄。

春芽的记忆中也就是在穿上夹袄不久，母亲浑身湿透的从外面回家，父亲紧张的跟在后面，两人一进他们的房间就关上了房门，然后屋内传出妈妈压抑的哭声。

翌日春芽问妈妈为啥哭，妈妈很忧伤的告诉春芽。

“杨华的爸爸送杨华过来时，身边那个年轻的小老婆让你爸爸眼红，也动了这样的念头。”

当时小小年纪的春芽不明白妈妈的悲伤，却了解到爸爸想学杨华爸爸去找小老婆，而邱莹就是他小老婆人选 。

春芽既然知道了这个时间点，就开始对春树形影不离。除了她上课的同时爸爸也在上课的时间，不管在办公室里还是在寝室里，都是同进同出，不给邱莹一丝靠近爸爸的机会。

肖凤是农民，自己一个人种十多亩地。春树是小学教师，也是学校最年轻的辅导员。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算的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就这样深厚的感情也没有留住春树那想放飞的春心。

善良的肖凤万万没有想到，丈夫的同事里那个刚从学校出来，跟在自己身后亲热叫着大姐的小姑娘会来抢自己的男人，让自己的后半生凄苦无助。

周六，杨华做完春芽额外给他布置的作业，他抬头看向小姑娘时发现她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门外。

春树的寝室门正对着一条石板路，路的两边种着葡萄，几年的葡萄藤现在已爬满葡萄架，让砧板路生出幽静浪漫感。

现在这条幽静的路上是春爸爸和一个年轻女老师在说话的背影。

杨华再回头就发现春芽已离开座位，正出门朝春爸爸走去，她的脚步坚定有力没有半点迟疑。

“春老师，你一定要帮帮我，学校里的老师里也只有你多才多艺，元旦我们班表演的舞蹈还没有音乐。现在时间挺赶，只有一个月的排练时间，他们要上台顺利表演要练习一个多月才能熟练。请你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帮帮我吧！”

邱莹边娇滴滴说着还边拉着春树的胳膊抱在怀里摇晃着。

春芽非常冷静的从两人身后出现直接分开两人，抓住被邱莹抱在怀里那胳膊搂在自己怀里。

“爸爸，我和杨华哥哥的作业写完了，需要您的签名。”

春树刚被邱莹抱在怀里摇晃的胳膊瞬间换上春芽，那心花儿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被女儿掐了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春树脑子顿时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