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我还要再买几个带回去。"徐少虞吃完蛋糕，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奶油。其实他本来想用舌头舔的。不过刚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憋回去了。莫名不想在沈夏莲面前丢脸。

"你要几份？"沈夏莲看着订单以外并不多的几份甜品，问徐少虞。

他想了想，"5份吧，奶油小方要三份。"今天大哥不在，他家就5个人。他刚两份甜品都尝过了，觉得奶油小方更好吃。

徐少虞掏出五块九的毛票给沈夏莲，沈夏莲数了数觉得不对。"不用那么多的，5份甜品是四块六，给你都是半价。你只要给两块三就行。"说着要数出多的钱还他。

"上次帮你找书说好你半价卖我蛋糕吃。刚才那两个半价的我已经吃了。这会这五个就是正常买卖了，你又不欠我什么，我为什么要拿半价的蛋糕。还有，刚才刚我过来的时候，就拿了颗茶叶蛋吃，你没看见吗？"少虞躲开了递过来的钱，略带怀疑，"你会不会算账，这么做生意真的不会亏吗？"

沈夏莲无语凝噎，这人刚还说是朋友，指责她遗忘友情。现在又算得那么清楚，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肯占。

就因为徐少虞这个性格，从小到大真正的好朋友也就高建华一人，那还是因为高建华脸皮厚。其他人刚开始接触时也会觉得徐少虞好相处，可日子久了，就会发现，这人分得太清楚，不肯占人一点好处，有一点了，就急着还回去。朋友之间，分太清楚跟拒绝交好也没多少区别了。也就高建华，心眼大的像牛眼，对徐少虞的一些行为，压根看不见。厚着脸皮天天上学下学，拉着他打球补课的。时间久了，徐少虞也习惯了有那么个朋友的存在。

这主要也怪徐卫国，小的时候天天给小儿子灌输，没事不要占人便宜，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吃了人家的就得从别的地方找不回来，不然就得原原本本吐出来，到时候代价就到了。刚好又是几年特殊年代，在厂区里看多了这种脏污事儿，再长大点就特别爱惜自己的羽毛，一点都不给别人碰的机会。

赵明伟回家在晚饭桌上谈起了自己想卖炸鸡的话题。他爸妈还没反应呢，他大嫂先开腔了。"我说明伟呀，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东西。还要面粉和油，你知道那要多少钱吗？家里的鸡也都是要拿去卖的，不是给你去瞎搞吃着玩的好不好。"那声调阴阳怪气的，好像断定了赵明伟就是想拿家里的钱闹着玩。

"大嫂，做生意都是有成本的，总得先有投入才能有回报吧。家里养鸡也是先买鸡苗买饲料，等养大了才能卖钱。又不是天上就有成年的鸡掉下来的。"赵明伟说着说着也没好气了，不想他插手管理养鸡场，又天天嫌弃他这个嫌弃他那个，什么机会都不给他。现在他自己有想法了，还想打压他，真当他是泥捏的？

"你做过小吃生意吗？锅铲都没拿过几回吧？就想去炸鸡。那是鸡诶。大一点一只四斤重的老母鸡就是五块钱，你以为……"刘丽娟音量越说越高，还没说完呢，就听见桌子正上方"砰"的一声，当家人赵来友把碗筷往桌子上一砸。巨大的声响，把坐在自己奶奶边上吃饭的小孙女赵小燕给吓了一跳，3岁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赵明伟的妈妈，李凤霞赶紧放下筷子哄孩子，埋怨的看向老伴，"你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看把小燕吓得。"

"我好好说的时候他们听吗！"赵来友也就五十上下，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此时正在向外散发着自己的怒火。"你看看你大儿子，娶了老婆以后就跟只瘟鸡一样，老婆说什么伊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伊老婆说的是伊亲弟弟，以后说的就是我们两个老不死！估计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咒我们呢！"桌子被他拍的震天响，他是真的气。

大儿媳妇嫁进来四年多，还以为他们不知道她天天在背地里挑拨几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他媳妇厚道，总怕别人说他们当公婆的挑儿媳的刺，有时候也就拉着大儿子明里暗里说几句。然而大儿子是个没用的东西，一点都管不了老婆。去年二儿子也成家了。小两口都有出息，都是镇上的工人，厂里分了房，他也不想跟嫂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直接带着媳妇搬出去住了。小儿子前两年还能说年纪小，看不懂眼色也不放在心上。现在都19了，还会听不出来他嫂子三天两头的阴阳怪气吗？但他从来不会来他们夫妻面前告状，孩子老实就被有些人当泥捏了！

本来夫妻俩还想着，等三个孩子都成了家，就给他们彻底分家。自己手上留点养老钱。二儿子有自己的事业，到时候也给他折算成钱。这个养鸡场，大儿子和小儿子两家可以合伙干，有他之前那么多年贴下来的脸皮在，吃饱穿暖总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两年看下来，大儿媳自私贪婪，早就把这个养鸡场算在自己头上了，话里话外的觉得赵明伟靠他们两口子养着。小儿子瞧着对待在山里管养鸡场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要让他们以后能一起齐心协力合伙，是不可能的。

前两天孩子他妈还跟他说，小儿子可能瞧上了隔壁禹水镇上的一个姑娘，但人家姑娘说是很能干，一个人每天赚的都不比他们一个养鸡场少，他儿子对比之下，算是无业游民了，哪里配得上。他们两个当爹妈的正发愁呢。今天赵明伟就回家跟他们讨论起新行当了。他其实觉得是可以试试的，现在外面摆摊卖点什么的人越来越多了。说明是真的有钱赚。鸡家里就有，不就浪费点面粉和油嘛。卖不完带回家来自家吃，亏不了几个钱，他们完全承受的起。

他还没发话呢，大儿媳就开始阴阳怪气了，话里话外的觉得小儿子成不了事，浪费家里的钱。家里的钱都是他跟他老婆赚的，关她这个儿媳妇什么事。他们帮忙打理养鸡场他也是每个月给发工钱的。他还真以为养鸡场是他们的了，他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