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无忧无虑，还有萧逸封的摆烂，在将来，给他带来了无数懊恼和悔恨。

他渐渐察觉到镇南王庞华，还有定远侯姚震的野心。

萧国皇室的软弱，让父皇举步维艰。

朝中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以前，萧逸封只想做一个闲散皇子，不希望大皇兄以为他想争夺什么，也希望父皇不太注意他。

慢慢地，他发现这样是帮不到太子的，于是开始努力学习。

希望可以帮家人减轻一些负担。

然而，到底是迟了一些。

即将十五岁的程凌，长得芝兰玉树，站在人群里就是会发光的存在。

唇边永远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你的时候，眼底仿佛万千蜜语，诉之不尽。

“三哥……”程凌在萧逸封面前永远都是活泼好动的，跟在别人面前的稳重不一样。

萧逸封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青年，不自觉地朝着青年伸出手，“过来。”

程凌自然而然地坐到萧逸封的身边，“你怎么了？”

萧逸封说不出来，他发现庞华和姚震等人的野心，也发现了皇室的软弱和无力。

难怪大皇兄在朝堂上说一句话没有人响应。

原来，根本没有人服皇室之人。

“我想去战场历练。”萧逸封开口道：“我打算过几日跟父皇申请前往北疆历练。”

程凌愣了一下，明白萧逸封为什么做出这种决定。

“以后，你在京城小心一点，”萧逸封想到程凌性格温和，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照顾着，万一他走了……这个小哭包被欺负肯定只会躲在被窝里面偷偷哭。

想到此，萧逸封忍不住伸手把程凌抱入怀里，“小笨蛋……以后等哥成了大将军，也会一直罩着你。”

程凌眼眶一红，忍住哭泣，“三哥……”

他不能叫萧逸封留下。

幸好……他也决定从军，跟随萧逸封前往军营。

等萧逸封在北疆看到他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惊喜吧！

就这样，萧逸封在两日后请求前往北疆历练。

可是帝后舍不得这个小儿子，太子更不想自己弟弟出去历练受伤极力反对。

“小封，你出去历练什么？在皇宫待着不是很好吗？”萧逸途劝道：“你去那么远，我跟父皇和母后都看不到你，不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会担心的。”

“大哥，男儿志在四方，我得闯一番事业。”萧逸封坚定道。

萧逸途很了解这个弟弟，直接问道：“说吧，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定要从军。”

弟弟自小懒散，不爱学习，更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怎么可能突然想去吃苦从军，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大哥，对不起，”萧逸封愧疚道：“我一直以来享受皇室给的资源，你们的保护，没有发现父皇和你在朝上举步维艰，”

如今赵国和卢国虎视眈眈，国内更有姚震和庞华搅混水，让他怎么心安理得地享受。

萧逸途强撑着笑道：“这些事，你不用管，我和父皇会处理的，卢国和赵国不过是小国，兵力不足，成不了什么气候，”

“大哥，让我去吧，”萧逸封去意已决，“如果三年内，没有成就，我也没有脸留在军营，不是吗？”

萧逸途知道劝不动，又不愿意让弟弟离开，只能用拖字诀，“很快就到你十五岁生日了，要不等你过了生辰再说吧。”

萧逸封哪里不知道太子的意思，没有再坚持。

去是肯定要去的。

这次跟程凌在一起度过的第十个生辰了。

从五岁到现在，每年他都会跟程凌一起过生辰。

从明年开始，大概就没有如今的光景了。

想到那个小孩儿，萧逸封心里充满了不舍。

他拿起酒瓶倒头喝了一口。

浓烈的酒味呛出眼泪。

他脑海里面回荡着程凌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还有软软叫他三哥时候可怜巴巴的样子。

笑容明媚叫他三哥的模样。

奇怪的感觉在瞬间冲向脑海里面，汇聚到某个地方。

让萧逸封感觉异常难受。

懂事后，第一次的欲望。

竟是因为程凌。

萧逸封心里浮现了一股难以启齿的羞耻感，还有对程凌的愧疚。

他怎么能对程凌有那样的想法。

甚至想把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想看对方哭泣的样子。

还想很多很多。

他闭上眼，努力阻止自己的想法，可是……无济于事。

程凌的容颜还有声音无孔不入，缠绕在他的身边。

“小笨蛋……”

萧逸封离开之前，看到程凌站在人群里面，低头抹泪的样子，差点就要反悔了。

可是，国不在了，又怎么会有家？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他根本就不能跟程凌在一起。

算了吧。

不要把小笨蛋带入歧途。

“再见了……”

后来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远在京城的父皇突然出事了，太子继位，赵国和卢国进犯，导致萧逸封分身乏术，无法离开北疆。

突然有一日，大嫂领兵出征。

远远地，他看到程凌跟在大嫂关芷荷的身边对他微笑。

多少个日夜。

他无比想念的这张容颜，就近在咫尺。

他很想让程凌离开，却没有发现自己到底用怎样渴求的眼神盯着那个一身白衣的瘦弱男子。

为什么要来。

他无声地问。

远处的程凌对上了萧逸封的视线，坦然极了。

似乎在无声地回答，“我来陪你了。”

永远陪你。

直到利箭射入程凌的胸膛，萧逸封的世界都崩塌了。

所有的呐喊，在这一刻都暂停了。

他看着那个人中箭倒地，临死前死死地看着他，落下了遗憾的眼泪。

终究，没有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

“程凌——”

萧逸封恨不得跨越千军万马冲到程凌的身边，抱住对方。

为什么！

都怪他。

如果他再努力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他不摆烂，不做一个闲散皇子，是不是就可以保护重要的人。

【想再来一次吗？我给你一个机会。】

“代价呢？”

【一生再无子嗣。】

“我愿意。”

——番外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