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个东西，说不上的真假

什么是小爱，什么是大爱

都不如不爱，来得更真实

二

苏沫轻轻扭开房门把手，抬头便与那人对视。

他穿着白色衬衣，前面几颗纽扣已经处于解开的状态，修长的五指捏着酒杯，杯中的红酒随着他的摇晃而动荡，倒是一副慵懒十足的样子。

“万俟少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免心生怒火。

“公事。”

这种借口从他吐出来，仿佛就是真的，说的那么自然，完全没有任何掩饰。

“我度假，您公事，还能碰到一个地方，真是有够凑巧的。”

是公事还是来限制她的，他自个儿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他微微倾身放下手中的杯子，便是朝她走来，她不自觉退到了墙角，被他围住。

“你......”

“我想你。”

低沉的嗓音像是一股电流，穿透她的耳，苏苏麻麻的，让她一下子没有了任何抵触。

那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他低下来将头放在她头顶上，细细的温柔的磨蹭着。

苏沫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从来没与人如此这般细腻接触过....自然十分的不适应，便是要伸手推开面前的人，被他顺手环抱住。

“你是第一个，我想要的女人。”

他低喃着，一字一顿丝毫不差地被她听了去，一下子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一般，满满荡荡的，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被他撩了，所以还正儿八经告诫自己不要被他这般迷惑了。

他似乎有些累，就这样靠着她，过了一会，便听到头顶上方匀称的呼吸声，轻轻扭动了自己的身体，发现居然没动静，才敢确定是睡着了。

她扶着他走到了床边，顺势一倒，便要脱离，却被身下的人再次环绕抱住，挣扎了两下，没用...只好选择顺从.....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映在两人的脸上，这画面显得如此和谐....好像，他们就是一对恋人.....

苏沫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万俟宇修，床头多了一张卡。她起身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便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正好是落日西下，夕阳的余晖洒在大海上，染红了一大片，海鸥在上方盘旋着，忽而直直的落下...她闭上眼深深呼吸着这属于大海的味道，咸咸的，却感觉那么舒畅。

从行李箱里拉出一件黑色的吊带装，加了个拖鞋便出了门。

繁华盛景，霓虹灯五光四色的投射在这座城市中，似真似假....让人着迷，却没那么容易疯狂，痴痴笑笑，走过的路何时不孤单，只是哪怕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着。

路过一家卖帽子的小店，苏沫手里捧着一杯七彩冰，侧头望向一面小小的镜子，朝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很美。”

她心中瞬间闪过不爽，看着镜中那个让她不喜的面孔，没有多余的停留，转身便走，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就这样被破坏。只是那人似乎不懂苏沫这份讨厌，硬是叫喊着跟上她。她也不理睬，那人也不作罢，竟是跟着她走了一条又一条街。

手中的七彩冰早已消化完毕，她找了个垃圾桶，毫不犹豫的丢了盒子，仍然是没有回头看看那个跟了自己几条街的人。走到河边，老早便看到了河里的游船，她来了心情，在河边的售票处买了一张票，头也不回的踏上了游船。那人也自觉，跟着买了一张票，尾随着她上了游船，看到她找了个船边的位置，也不顾旁边的人，硬是挤出了一个位置坐到了她旁边。

“先生你到底要怎样？”

她是真的生气了，直瞪瞪的看着他。

他倒好，不慌不忙地拍拍自己腿上的灰，又将船票对折了放进自己的裤子包里，这才笑嘻嘻望向她。

“我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你看我们也算是有缘了对么，今天一天之内这都是第三回见面了，所以......”

“我并不想认识你。”

她的回答一点情面也不留，甚至显得有些憎恶。这个人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太过不好，尤其是各种无理取闹和没礼貌，她完全没有想要认识的意愿。

忽然一阵动摇，她的身子不由得往后微倒，再一看，原来是船开动了。

“别这么不留面子，你看我们也算有缘分了...认识一下又不会死，我叫法麦图，法律的法，麦子的麦，画图的图....”

“噗。”

她倒是没忍不住笑了出来，本来姓法的人就不多，而他对自己的解释，麦子图画，哪有人这么解释自己名字的。

“你笑起来很好看嘛。”

被他这般一说，她的笑不自觉的就收了起来，她也不再看他，微仰着望向那片漆黑的天空。

他趴在船舷上侧着头看苏沫，那深黑色的眼眸不见底，与这黑夜重叠在一起，让人感受不出来到底是忧还是喜，他想从那眸子里收集些信息，奈何什么也得不到，只有一张白皙的脸颊，仰头望向那片天，无声中让人夹带隐隐的心疼。

其实苏沫不算那种绝美的人，却让人看了一眼之后被她那双眼睛吸引，继而再看她的容颜，就会发现已经印在了心里，无法忘记。

“关于这条河有个传说。”

法麦图朝后仰了一仰，换了个姿势，双眼仍然看着苏沫。

“这种骗小女生的桥段，你还是留着以后吧。”

她说得直接，什么传说，什么神话，不过都是骗骗小女生博取好感，而她完全不需要这般的桥段，因为她早已经不是那种小女生，又或者说从来没信过那些打胡乱说且是俗透了的浪漫传说。

“......可我还是想说。”

他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也不理苏沫的拒绝了，自言自语起来。

“很久以前，在这片土地上爆发了一场战争，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年轻的男子都投入了战斗中，有一天，敌军准备渡河夜袭的消息被一个被俘虏的年轻女子得知，她为了不让敌军得逞，假意向敌军看守投诚，趁着那看守睡着的时间，拿了他身上的刀将他杀了，又将他身上的手**一并拿走，她花了好大的劲才偷跑到这条河边，夜色朦胧，她根本看不清对岸，她甚至连那些战士所在的位置都不清楚。而这个时候敌军的部队已经在集合了，她绝望的看向河那边，稀稀落落的灯光，虽然寂静、落后，但她仍然是不舍，那里有她的亲人、爱人、孩子，那里有她的家...”

苏沫的眼光里闪现出些许迷离，她嘴角微动，仍是没说话。

法麦图转过身，整个人都趴在了船舷上，伸出一只手感触那被游船激荡碰撞而起的水花。

“她琢磨着要让对岸的人都知道，就一定得制造些动静来，便想到了身上那枚手**。她泪眼婆娑地抚摸着这枚手**，最后一咬牙拉开了....因为手**的响声惊动了河对岸的士兵们，这才避免了一场夜袭带来的灾难。战斗胜利后，为了纪念这个女人，河两岸每晚都会亮着无数的灯光。所以才会有这么美的夜景。”

说着他望向苏沫。

“你觉得那个女人如何？”

“哪个？”

“救了这座城市的那个。”

“喔......不值得。”

“嗯？”

法麦图扭过身，正面朝向她，“她都让整座城市的人记住她了，还不值？”

“爱情.....”

“爱情？”

“你指的是大爱，而我关注的是小爱。她如此这般伟大，留下的不过是众人的纪念，而真正使得她舍不得的是她的丈夫和孩子，她这一死，她丈夫必然会赢取新的女人，她孩子会有新的妈妈，最后还不是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还遭受了侮辱，为此她还可能成为别人口中的不守妇道，所以不值。”

“那你呢？大爱和小爱，你会如何选择？”

“我没有爱.....”

他仰起头正好看到苏沫那一抹妖艳的微笑，妖得艳人，美得如寒冰般彻骨。

这时候船到岸了，她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木屑，拿起包，等待着船停稳。

法麦图也站起身，厚着脸皮挡在她面前，嬉笑着问她的手机号码。

她懒得理，待船停稳后，绕过他上了岸。

“喂，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回头都省了，苏沫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法麦图倒是觉得心里头空空的，像被挖了一块东西似的......

也没心情继续晃荡了，便回了酒店，不过第一件事便是咨询前台有没有别的空房间。

“不好意思苏小姐，由于这两天我们这边的房源很紧，所以一时之间不能有新的房间提供给您......”

前台小姐声音倒是很甜，到了她耳里却怎么都不是滋味。

怎么可能没房间，现在又不是旅游旺季...这么大一个酒店也不可能说住满就住满的啊....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在从中捣鬼。而这个人除了万俟宇修，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没关系，我明天换酒店好了。”

她丢给前台小姐一个淡淡的微笑，心里默默骂着。

转身朝电梯走去，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好好的一个度假就这样被万俟宇修破坏了么，无论如何她都是不甘心啊，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要跑来破坏她的好心情呢，还借口什么公事，鬼才相信呢......

磨磨蹭蹭，蹭蹭磨磨，本来从电梯到房门不到三分钟的距离，硬是被她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挨到了房门口，手中的房卡也久久不肯去触碰感应器。

“不会用房卡？”

“啊？”

耳边传来万俟宇修的声音，她着实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音的么？”

她转身推了他一把，因为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她的气息都不平稳。

他微微一笑，歪头看着苏沫。

这应该是他印象中第一次看见苏沫这般.....小女人。

毕竟他看到的她从来都是一副死要面子的模样，像现在的这样的，他倒是想多看几眼。

“还不开门？”

万俟宇修说着从她手里拿过房卡，朝着感应器触了了一下，听着“滴”的一声，将开门把手往下一用力，打开了房门，顿时一阵清香味从房间里扑鼻而来，他挥了挥手里的房卡，跟她示意门是这么开的。

进了房，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衬衣上的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转头却看到苏沫还站在门口，不禁皱了皱眉。

“还不进来？”

语气完全不允许被拒绝。

苏沫抬头，正好看到他脱了一半的衬衣之处，脸上莫名有些发热，但她就这么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关了门进来了。

然而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

万俟宇修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心头一阵好笑。

这是在害羞？

是的....害羞。

说到底，苏沫跟过的男人是有那么几个，但是像这般要住在一起的却是第一个。以往的都是属于一夜的性质，一夜过后，各走各的路，真的像现在这般的同处一室绝对是第一次。

苏沫典型的是一个可以接受自己无下限，可就是不能接受平凡温馨的人，因为她不相信那种假兮兮的表面，反正最后都会被现实撕破，又何必花时间去浪费在上面呢。

他再看了眼她，转身朝浴室走去，很快便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发，侧头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她等不到明天走了，一定要今晚离开才行。

这么想着便是一刻都不能待了，趁着他洗澡的空隙，草草的收拾了箱子开门便离开了。

她可没想过后续会怎么样，反正出来散散心，不想被万俟宇修坏了兴致。

苏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之后便穿着拖鞋开始梳洗，昨天匆匆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拦了个计程车也没想好去哪，便告诉司机把自己载去一家稍微舒服点的酒店，只要舒服就好了。那么巧司机的亲戚家是开旅馆的，她也没有多想了，就让司机把自己载了过来，一个晚上睡下来倒也是蛮舒服的。

“苏小姐要用午餐么？”

旅馆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挺和蔼的，老板身子胖胖的，挺着个将军肚在小厨房进进出出的忙碌着，老板娘一头齐肩的短发，看起来十分精神，眼角的细纹笑起来有些明显，此刻正帮着自家的那位端着做好的菜，看到苏沫从阁楼下来，热情的招呼着。

“方便么？”

苏沫觉得不便。

“当然方便。”

老板手里端着刚做好的糖醋排骨，冲着苏沫笑了。

“一起吃吧，不用客气的。”

说着老板娘将手中的炝炒白菜放在了圆桌上，朝苏沫走了过来，正要伸手拉她，刚抬起手，又想到了什么，笑着将一双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来回擦了好几下，这才去拉她的手。

“厨房里到处都是油，擦擦....免得把苏小姐的手弄脏了。”

只是一句很朴实的话，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摇摇头，任由老板娘拉着走到桌边。

“希望饭菜合你的胃口。”

老板端着两碗已经盛好的米饭从厨房出来了，将其中一碗放在了苏沫的面前，侧头又对着刚刚进去厨房的老板娘叫道，“老婆子，把筷子拿出来，还有一碗饭你瞧见了吧，一起弄出来呗。”

“唉~”

听到了回应，老板又笑眯眯的转头望向她。

她也扬起头回应了老板一个微笑，看了看桌上的菜，蛮丰富的，典型的四菜一汤，一个糖醋排骨，一个姜爆兔丝，一个炝炒白菜外加一个西红柿番茄汤。

“入住的时候不是没有包括餐费么，待会我把这钱给您。”

“不用.....给什么钱啊。”

老板娘端着一碗米饭，拿着三双筷子出来了，递了一双给她，又给了一双给老板，自己才找位置坐了下来。

“您这开店的，不收钱怎么行。”

“我们开店纯粹就是为了让家里多添点人气罢了，目的不是为了赚钱。”

老板娘说着用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的碗里。

“我们的儿子在外地工作，不经常回来，我们两个在家冷冷清清的，这不这块儿旅游现在那么好么，我们就计划着把家里这房子整顿整顿弄一个家庭旅馆，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去弄下了证，这旅馆啊才算正常进入正轨了，虽然接待的人不多，但是我们家也开始热闹起来了啊，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什么钱不钱的啊，都没太在意的。来，吃吧，看我家老头弄的味道喜欢不。”

“嗯......”

苏沫低下头将碗里的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味道刚好，甜味中还夹带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怎么样？”

老板看向她，想知道答案。

“好吃。”

她这两个字让老板甚是满意，“好吃就多吃点，看你那么瘦，多吃点才好呢。”

说着又弄了一夹兔丝到苏沫碗里。

苏沫看着两人惬意的微笑，也不好再提钱什么的，只有继续吃东西，不过味道真心不错。

末了，她想要帮忙收碗筷，被老板娘拒绝了。

“不用了，您是客人，这些我们自己动手就好了。”

老板也凑过来让她不用管了，自己去玩。

她也不在说什么，道了谢谢，拿起自己的包便要准备出门。

“苏小姐。”

老板娘叫住她。

“嗯？”

苏沫转过头，见老板娘手里拿着一把小黑伞，走过来将伞递到苏沫手中来，笑道，“我们这地儿虽然景色不错，但是白天紫外线挺强的，打把伞吧，否则您那么白的皮肤一天下来就给晒黑了，不好看了。”

说完，老板娘双手在围裙上又擦了擦，转身朝厨房走去了。

看着老板娘的背影，心中的感觉不言而喻。她拿着小黑伞刚穿过旅馆的小花园到达门口，停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拉开拉链，在包里翻了翻，果然没见到护照。

难怪昨天出酒店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什么没拿，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放在房间梳妆台上的护照忘拿了。怎么办...没护照不可能啊，更不指望会有人给她送来了。

思前想后，她决定回一趟酒店。

到达酒店的时候，只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像在燃烧一样，刚刚踏进酒店，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感觉十分舒服。

“请问下，3014房间的客人退房了么？”

她望着前台接待小姐那张精致的面容，尽量露出自己最温柔的微笑。此刻心里却在默默祈祷着答案是退房了。

“3014么...我帮您查一下。请稍等”

前台接待小姐冲着她颔首微笑，然后在电脑上迅速查了下，确定的回答，“3014的客人还没有办理退房，请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苏沫只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仍然是温柔的望着前台接待小姐，“那麻烦您帮我问一下3014的那位，有没有看到房间里有本护照，有的话麻烦请人送下来一下好么。”

她完全不想再和万俟宇修有什么正面的照应了，至少在这个地方完全不想。

“好的，您稍等。”

前台接待小姐请她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一下，拨通了3014房的电话。

她在一旁看着她拿着电话一直毕恭毕敬的点头，微笑，说话。不由得想，如果现在在那个位置的人是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这般的模样呢。

“小姐您好。”

前台接待小姐挂了电话，朝苏沫微微一笑，道“3014房的客人请您自己上去取。”

声音甜美得让她完全不忍心反驳，其实此刻她内心是非常狂躁的。断然已经把万俟宇修问候了千百十遍了。

最后还是不得不自己磨磨蹭蹭的走到3014房。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狠心按了门铃，一次没动静，两次没动静。正准备要按第三次的时候门开了，抬头看到的却不是万俟宇修那张万恶的脸，而是一个裹着浴巾露着半个酥胸的女人。

梁洁仪。H市副市长的女儿，名媛圈里小有名气的人。

“苏沫？”

很明显梁洁仪对苏沫的出现是吃惊的，那张迷人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尴尬。

“你来这儿做什么？”

梁洁仪将自己身上的浴巾不由得往胸上提了提，遮住了她那露出的酥胸，她原以为等来的会是万俟宇修，结果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房卡，迎来的不是万俟宇修，而是最不想看到的人，苏沫。

“我是来拿护照的。”

她也不继续多看梁洁仪一眼，自个儿走进房间里，朝着梳妆台走去，却没发现梳妆台上自己放的护照。

“啧啧啧，传言在H市，你就勾着宇修不放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梁洁仪站在她身后，望着那身米白色的波斯长裙，张口便是一顿冷嘲热讽。

要知道，苏沫在她们那个圈儿里可是众所皆知的贱骨头，到处招惹男人，凭借自己那副臭皮囊，把男人勾引的一个身心都扑在她身上了，最后得到了好处之后，狠狠将男人踢到一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指望着她们能给她什么好脸色么。

她也不怒，转过身，看了一眼梁洁仪，道，“我是贱，那请问现在梁小姐做的难道不是和我一样贱的事么。”

“你.........”

“梁小姐别忘了，你口中那个宇修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你现在这幅样子万一传出去，难道会有人觉得是万俟宇修叫你来的么。”

“苏沫....你.....你不要脸。”

梁洁仪没料到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齿，一时间自己找不到回击的话，涨的脸通红的厉害。

是，她是爱慕万俟宇修有一段时间了，做梦都梦见和万俟宇修在一起，结婚了又怎样呢，现在离婚的那么多，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这一次成了，那万俟宇修就是自己的不是了么。

“我是不要脸，可我至少不像有些人没脸都装成一幅很要脸的样子。”

她说着准备离开，护照没找到，碰到这个人找事的人，完全没有想要多待的意识，肯定是先离开比较好。

“咔嚓”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冷不防的抬起头，看到的是万俟宇修那张冷峻的脸。

“宇修。”

梁洁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腻人，娇媚的脸上还夹带了几丝红润，那身上的浴巾也不由得往下故意滑了滑。

“谁让你来的？”

万俟宇修一双黑色的眼眸紧紧直视着苏沫，语气里夹杂的全是不满。

“对啊谁让这个贱人来的。”

梁洁仪听着万俟宇修的口气，瞬间气势就来了，往万俟宇修的身边靠了靠，也冲着苏沫不客气的嚷道，“不知道这种地方贱人和狗是不得入内的么。”

“是的，狗与......贱人都不得入内。”

苏沫咬着贱人的着重音望向了梁洁仪。她很清楚万俟宇修刚刚那句话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不该出现的人。

“你......宇修。”

梁洁仪娇嗔着伸出双手挽着万俟宇修，却见他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不由得缩回了双手。

“表达得还不清楚？”

这句看似留了面子的话却是十足的给了梁洁仪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一个堂堂副市长的女儿，送上门来，竟然被这样退了货，这传出去还怎么得了，颜面都搁不下啊。

“苏沫，你狠。”

梁洁仪恨了苏沫一眼，尴尬的抱起自己的衣服，跑出了房间。

随之而来是万俟宇修关门的声音。

苏沫不自觉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怕我？”

万俟宇修当然是不放过她，昨天晚上就被她逃跑了，今天送上门来的他怎会轻易放过。他走向她，右手搭上左手，慢慢卸下带在左手腕上的表，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开始脱下自己身上的白色外套，丢在了一旁。

她天真的想绕过他，被他一把拦下，只是一恍之间，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万俟......”

“嘘......”

万俟宇修的下巴搁放在她的头顶，细细磨蹭着苏沫，贪婪的闻着那发梢传来的香味，他对她，似乎是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了。

是韩秘书告诉他苏沫在前台询问护照的事情，她的护照昨天落在了梳妆台，他知道她肯定是要回来取的，便随手将护照收了起来，他倒是要看看这只小野猫准备怎么从他手里拿回护照。

本来还在处理事情的他居然有些想尽快回了，便把手边的事情吩咐给了韩秘书。

从办公的房间到自己的房间不过十几层楼的功夫，他站在电梯里头，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质问苏沫了，这女人昨天就这么逃走了，这笔帐不好好算算，他怎么肯罢休呢。

只是这个时候，他就这么抱着她，起初自己盘算的那些质问，一下子都变得不重要了。

“今晚的应酬，我需要女伴。”

苏沫推开万俟宇修，有些小置气的说，“我的护照，请万俟少给我。”

万俟宇修也不恼，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慵懒的靠着半仰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沫。

“你觉得来了又走，真的这么简单？”

她只觉得他嘴角那一抹微笑似乎带有穿透力，就这么一句话使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可是她是苏沫啊，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是丢不起的呢，不就一个护照。

想着，竟是一抹明艳的微笑回给他，便要起身离开。

意思就是，难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你住的那小旅馆还舒服吧。”

万俟宇修微微起身，从面前的矮桌上倒了半杯红酒，拿在手中摇晃着。

“以万俟少的手段，怎的还会以这招来胁迫人？”

她背对着万俟宇修停了下来，回应的声音淡冷却夹杂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无奈。

是啊，她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胁迫的，却阻止不了身边的人受到不必要的麻烦。

他拿着酒杯的手停了停，然后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为了想要得到的，结局和过程，你觉得哪个重要？”

“我这种女人，只要万俟少愿意，一抓一大把不是么。”

她还做着最后的反抗，转过身看到的是他那仿若胜券在握的微笑，无比的自信。

“可苏沫只有你一个。”

这简短的几个字已经直白的告诉苏沫答案。

正当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啪嗒”一声被打开了。

万俟宇修眉头轻皱，并没有起身，只是眼神掠过的苏沫那双小腿时，竟是觉得喉咙有一抹干燥。

“累死我了，宇修，你上次说......”

迎面进来的何润贤一抬头便看到了苏沫，刚刚想说的话一下子又噎了回去，瞬间换了张笑脸，侧过头看着万俟宇修柔声道，“宇修，你都没告诉我这里有客人。”

万俟宇修依旧一副冷漠脸，说不出的喜怒，甚至没抬头看一眼何润贤。

“我先走了。”

这种场景苏沫只觉得越早离开越好。

“等下司机会去接你。”

完全没有问苏沫会去哪......

她没有任何回复，给了何润贤一个失陪的笑脸，便匆匆离去。